宋玉树那高高大大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屋里的光线一下子变了,
宋玉树的出现,打断了两个人的争吵。
“舅舅?”
“舅舅?”
这个时候,宋玉树的出现,让两个人都很意外,
所以,她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
宋玉树显然听到了他们的争执,有点尴尬,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刚刚接受了人家帮忙,怎么能不客气点,
虽然陈东心里有气,还是客气挤出一丝笑,站了起来,
“哪里的话,只是这个时候,舅舅怎么又过来了,不在家里好好休息?”
宋玉树迟疑着走了进来,他从身上摘下一个斜挎包,
掏出一大叠钱,接着又掏出一大叠钱。
两个人纳闷地看着他往外掏钱,
“舅舅,你这是?”
宋玉树说,
“真的不好意思,白天我去问医生,医生说已经欠费了,让我们交费,当时我忘了。
这会子才想起来,不知道医生有没有再来催?”
阮四月看到他掏出来的钱,比秦晓薇给的钱还多,
“舅舅,你这,我们已经交上了,小姨拿的钱。你把这钱,拿回去吧。”
说着就强挣着身体,要起身去拿宋玉树放在床头柜上的钱,准备给回宋玉树,
宋玉树看到阮四月起身,忙站起来,伸出胳膊阻挡,
“四月,你别起来,你这身体就是好了,也得休养一段,
我听医生说了,你这个病,治疗方式也有贵的有便宜的,我告诉医生了,让他们尽管用贵的,身体健康第一位。”
陈东走上前来,
“舅舅,小姨借我们的钱已经够了,你这钱还是拿回去吧,如果我们的钱不够,再问你开口借。”
陈东表面上对宋玉树很客气,但看到他却心里疙疙瘩瘩,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年轻,帅气,学历高,家世好,人好。
但是,他和阮四月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啊,
甚至,他的姐姐,阮四月的舅妈都没有露面,
他也只是当时刚好和秦家人在一起,偶然性地跟着秦家人来看阮四月一眼,
只是出于好奇而已。
本来该是一面之缘,没想到这一次好奇,竟有后续的交往。
宋玉树迅速把那钱拿起来,放在床头柜的桌子里,
同时自己拉上了挎包的拉链,背上做出要离开的姿势,
“你们就别和我客气了,你们刚刚结婚,就遇到这样的事情,四月这身体,总得休养好一段时间,还得好好保养一下才好。
你们不用觉得这钱收得不好意思,不管怎么样,你们俩都叫我一声舅舅,都是亲戚。”
说完,就大步离开,一直走到走廊上,才回头道,
“四月,好好保重身体,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舅舅,等我出院后,就把钱还给你。”
阮四月大声喊 了一句。
宋玉树无奈地耸耸肩,
“你别乱想,好好配合医生治疗。”
陈东站在门外走廊上,看着宋玉树离开的身影玉树临风,心里难受得很。
什么狗屁舅舅,仗着有钱,惦记别人的有夫之妇,真是斯文败类!
还叫阮四月为四月,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陈东心里骂了宋玉树一会,努力平复一下心情,方才进去。
看到阮四月正把那些钱摆在面前愣愣看着,忙把门关上,窗帘拉上,
“瞧你,把那么多钱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这窗外来来往往都是病人家属,你也不怕贼惦记!”
陈东上前把那些钱全部收进包里,
“我明天先把这些钱去多交些医疗费,剩下的先存在我卡里去,
万一被偷了就麻烦了。
以后,咱们还是要还钱的。”
阮四月觉得有点累,闭上眼睛休息,
“嗯好,你明天问医生,到出院估摸着需要多少,全交了吧,省得在手里,不踏实不安心。”
陈东看到阮四月闭上眼睛,却没有闭嘴,而是说,
“这个宋玉树真是的,不拿自己当外人,
四月,你别怪我多心,我总觉得他对你不安好心。你不会也对他……?”
阮四月眉头一皱,睁开眼睛,
“陈东你说什么呢?
不要自己心里脏看什么都脏,人家有钱人,跟咱们看钱的感觉不一样,
咱们觉得是一大笔钱,也许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帮助一下可怜人的一笔小钱。
你回去一夜没有接电话,我都没有去追究,你倒打一耙什么意思?”
阮四月身体虚弱,说出这么一大段话,把憋在心里的郁闷说了出来,有点激动,胸膛有点起伏,有点喘息,
陈东看到阮四月这样,忙伸手去抚摸阮四月的胸膛,
“你看你,我不过是随便说一下,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我不是说我喝多了吗,你还不信,让你找雷哥对质,你又不肯,
这会子又生气。
我不说了,什么都不说了,好不好?
咱们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你可千万别生气,这是我最害怕的,你知道。”
阮四月没再说话,长舒了几口气。
没再理陈东。
接下来的几天,阮四月每天除了配合医生治疗,还偶尔起来走走,和陈东似乎也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秦晓薇回了京都,宋玉树说过两天来看她,却也没有出现。
阮四月觉得自己像做梦一样,因为离奇的身世,遇到了些奇怪的人和事。
他们热热闹闹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演了一出又一出的悲喜剧,然后突然消失,
除了一些记忆,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不对,他们留下了一些钱,好在这些突然出现的人,于她的生活无碍,甚至还有所帮助。
比如这次生病,如果不是秦晓薇和宋玉树帮助,当时没有陈东在,她一个人,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宋玉树仿佛消失了一样,没有再出现,
直到阮四月办理出院的手续,宋玉树都没有出现,
也没有一个信息。
阮四月想到自己要离开省城,返回清阳了,除了医疗费,还剩下的钱足够还给宋玉树。
这笔钱虽然对宋玉树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她得还。
否则,不但陈东心里疙瘩,她自己心里也疙瘩。
她拨通了宋玉树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