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六姑娘说什么,八姑娘先开了口:
“五姐姐,你跟着去做什么?”
她很不喜欢这个没事儿找事儿,总是鸡蛋里挑骨头的五姐姐。
每次和她出去,不是丢人就是丢面,难看死了。
“我乐意出去就出去,乐意做什么就做什么,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五姑娘抚了抚并不凌乱的发髻,一脸不屑地白了她一眼,“谢六还没说什么,你着什么急?”
“谢五!”
八姑娘被她说的脸色发红,忍不住地吼了一句:
“你想要跟六姐姐出去,那你就好好说。”
“你这般语气,是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旁人都要围着你转吗!”
八姑娘毫不客气地迎上了她的目光:
“不过也是一个不受宠的姨娘生下来的不受宠的庶女,也不知道在高贵什么!”
“啪!”
五姑娘气急败坏地抬手打了她一个耳光:
“说的好像你不是庶女出身,好像你的姨娘受宠一般!”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也敢说我!”
“你凭什么打八姐姐!”
“你们别打了!”
“你们弄的这么披头散发,咱们还怎么出门了!”
“别打了!”
“别打了!”
英姐儿和芳姐儿上前,想要将打到一起的八姑娘和五姑娘,还有一旁劝架,却被无辜卷进去的九姑娘分开,无辜被打了两下,疼的龇牙咧嘴。
六姑娘被吵的头疼,“玉竹。”
六姑娘说的声音很轻,甚至是在吵闹的声音中,无人在意。
却意外地起了效果。
正打的热火朝天的几个人,像是炮仗一样,一个个地都飞了出去。
精致的妆容,漂亮的衣裳,瞬间都变得脏兮兮,不忍直视。
“闹够了吗?”六姑娘这才觉得耳根子清净了许多,拧着眉,语气平平地和他们说话:“闹够了,就赶紧去收拾收拾,准备出门了。”
八姑娘和九姑娘从地上爬起来,赶紧带着自己的婢女,去附近的院子里换衣服,重新补了妆。
英姐儿和芳姐儿跟着婢女去了临近的院子里,重新换了衣服。
眨眼之间,原本热闹的地方,就剩下了五姑娘和六姑娘。
“五姐姐今日怎么想起,同我一起赴宴了?”六姑娘和五姑娘闲聊。
五姑娘轻笑:“在府上待着没什么事,就想和你出去随便转转。怎么,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
六姑娘深深地看了一眼五姑娘,似乎是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
“我原本想着,是五姐姐好奇凌沅空,所以,特意跟过去看看。”
“如今看来,怕是我猜错了。”
五姑娘绝不承认,六姑娘猜到了她就是想要去看看传说中的凌沅空长什么样子,梗着脖子,高声道:“我那是不放心,跟着你去看看。怎么可能是好奇?”
六姑娘低笑:“你说什么是什么吧,”她说:“你要是跟着去,就去吧。”反正日日都在内宅,难得有机会出去转转。
“算你识趣儿。”
五姑娘意外地挑了挑眉。
她带着探究的目光,落在了走在前面的五姑娘身上。
她今日,似乎是格外好说话。不光没计较他们刚才在内宅打闹的事情,也没计较她忽然来,强硬地要跟着出去的事情。
她怎么觉得,谢六这个耦合片,不知道心里藏着什么心眼呢。
大约过了半刻钟。
换了衣服的八姑娘和九姑娘,英姐儿和芳姐儿,匆匆地走到了六姑娘身边,朝着六姑娘福了福身子:
“六姐姐。”
“六姐姐。”
“六姑娘。”
“六姑娘。”
六姑娘点了下头:“都准备好了,咱们就走吧。”
众人齐齐的应了一声,“是,”跟着六姑娘出了门。
走在最后面的英姐儿,阴狠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走在前面的六姑娘身上。
她的手,不自觉地摸到了,昨日她从胡郎中那里骗来,特意装在荷包里的药粉。
若是她能让六姑娘当众出丑,或者是让她能成为一个被裴氏厌弃的人,那便能彻底毁掉了她吧?
一想到能彻底毁了六姑娘,英姐儿眼中就满是兴奋。
芳姐儿的心思,全都能去凌沅空的兴奋上,压根儿没注意英姐儿的异样。
六姑娘站在门口,看着特别小,又很朴素的马车,吩咐着玉奴:“再去准备一辆马车。”
“是。”
玉奴忙让人赶紧把早就准备好的马车,让人从暗处赶了出来:
“姑娘。”
六姑娘淡淡地应了一声,扶着玉奴的手,上了马车。
后面跟着的几个姑娘,争先恐后地也挤上了马车。
五姑娘挤在了八姑娘和六姑娘的中间,生生地把八姑娘给挤开了。
八姑娘一脸不高兴地坐在九姑娘旁边,刚想说话,却被九姑娘拦住了。轻轻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开口。
八姑娘极其不情愿地坐在了九姑娘的身侧,独自生闷气。
六姑娘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英姐儿。
她和英姐儿没接触过几次,与她也并不亲近。
如今,这人却事事讨好,处处假装与她亲近。
六姑娘眸色一沉。
英姐儿这般做,要么是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要么是趁机要算计她。
六姑娘不着痕迹地仔细打量着与她说话的英姐儿。
她发现,英姐儿总喜欢摸她腰上的荷包。
那个荷包款式一般,料子一般,但是针脚整齐,颜色鲜亮,一看就是新的。
既不是紧张,那就只能是……
六姑娘眸中的冷意尽显,虽然还在和英姐儿说话,但心中已经想出了无数的对策。
六姑娘神色如常地和英姐儿说话,不知不觉间,马车就已经到了凌空沅的门口。
上京城中的各大世家的马车,都在马车上有明显的标志。
故而,谢府的马车停在凌空沅的门口时,顿时引起了很多人的目光。甚至有很多人在看到一群带着帷帽的女子下车时,原本的窃窃私语,就变成了明目张胆的议论:
“这世家养出来的姑娘,也来这种地方吗?”
“怎么来不得?兴许,人家来是学习怎么讨男人欢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