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簪、挑心、分心、掩髻、钗、镯……一共十三件。
景怡一一打量一番又装到盒子里递给景氏:“给娘吧,我看着乱糟糟的迷糊”。
景氏笑道:“傻丫头,这一副值一百两呢,可不能按分量算”
“按什么算我也无用”,摆摆手,太闹腾了,脑袋上得顶多少东西,自己这小细脖子还是算了吧,过过眼瘾就行。
“好,娘喜欢,那送给娘了”,这才笑着收下。
李家的奖赏一送,周家、钱家、许家也都给五人送了赏。
景老夫人坐在轿子里一脸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四个大锦盒:李家一个金项圈儿,余下的三家都给了对金镯。
刘达坐在轿子里跟程师爷对视一眼苦笑着摇摇头,刘达低声耳语:“师爷,这礼开始变得不轻不重了”。
“进京城就没了”,程师爷叹了口气:“天子脚下全是官,县太爷正五品也就是个芝麻官,都憋着劲儿攀高枝呢,咱们跟县太爷走什么也没有,这点儿东西能维持三五年的也就差不多了”。
“一箱银元宝百两,听说京城物价奇高,王爷那一身便装还小五两呢”,三年五载也怕难维持:“总也得四处打点”。
程师爷摆摆手:“五小姐这一卦不错,许这次进京还有点儿惊喜,你个散官半文不打点,给县太爷吧,咱们两个都给他也不够,到京再看”。
二人在轿中耳语,景氏的轿子里异常的怪异沉闷,三家都给了景怡一对金镯,都是一两金。
一两金折五两银,虽然说有加工费略贵些,可当也就算一两金。一家等于给了五六两银子……这可,从天到地的差别。原也没想到别人会赏,更也没想到别人会赏这东西。
三对金镯没再舍,景氏不缺别人也都有,突然心里没了底气,跟着哥去京城……住哪?三十来口人啊,难怪奖赏都缩水了,人家也在愁宅院愁前程。
景氏打开盒子,捡出支簪子给景怡插上:“傻丫头,留件银饰,十成银解毒也可试毒,留下防身,咱们一人分一件,一到京城都谨慎些,别遭了别人的算计”,一个女儿给了一件:“宅子没留,我们比不得别人家,你爹卖了八百两,你常叔常婶的一千两给娘了,安宅的银子够用,都打起精神来,别蔫头耷拉脑的,只都别指望丫鬟婆子一堆,都得自己动手,咱们还摆不起谱”。
四人这才定下心神连连应下。
昼夜兼程,前行三日,马车停在馆驿门前。
李玉将景怡叫下马车,拉着小妹率先进了馆驿,刘达安排好几户的房间,李玉拉着景怡回了自己的客房。
“哥,您这屋子不错,还带了个小厅堂,连家具都是红檀的”,好看。
“坐吧,一会儿沐浴更衣缓缓乏”,李玉倒了两盏茶递过来,兄妹两个一人饮了口茶,斟酌一下问道:“你祖母看没看钦差大人给的赏赐?”
“没看,乱糟糟的早忘了”,忙取出一个锦盒和一块玉佩放到桌子上:“哥,值钱?”
李玉将玉佩上手仔细打量了一下,又打开锦盒取出块如意坠子,打量好一番点了点头:“宫里的东西就是精美,这坠子和玉佩都是羊脂玉里最好的头玉,坠子小些值八百两,玉佩大些值一千五百两,莫让人哄去。金楼里坠子最少值三千两,玉佩五千两,李家都没有这么好的,哥这也叫羊脂玉,跟人家的比不了,一个天一个地,哥这值三百两,你比比便知”,取下腰间玉佩两下相比较,果然是天壤之别。
“这么贵……哥,两个钦差什么人啊”,我的天,自己这马屁拍的值了银子了。
“……坠子六王爷魏庄给的,玉佩三王爷魏晨给的”,看了一眼彻底石化的景怡扑哧笑道:“哥没敢告诉你们,就怕吓到你,哥也懵了,不过两个王爷人品极好”。
“……”双手捧起茶盏一饮而尽,有点儿烫,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回神:“您可把我给吓死了,坠子我留,玉佩您留,进京什么东西也别戴,一身素,让皇上赏您,离开皇上眼睛只戴三王爷给的玉佩,您的给刘达或者是师爷”。
心头好笑:“……为何?”
“让他们撑门面,别让人砸过去,有他们护着您我放心”,日后哥可难了:“您这破差事官不大得罪人,想扳倒您的人日后可海了去了”。
仔细打量几眼小妹叹了口气:“小五机灵,哥竟从未想过,好,那哥听你的,贪了你这块玉佩”。
二人各自收好,李玉开门吩咐了一个李家的随从几句。
工夫不大,随从拎着个箱笼走进来:“十三爷,老夫人送给五小姐的换洗衣服,还给了支金项圈”。
“多谢母亲,放这吧”,话音未落两个伙计抬着浴桶走了进来,李玉指挥着人放进内室,随后房间里多了四个火盆子。
众人退出,李玉关了门:“小妹去哥内室洗,一会儿我洗”,边说话边帮着将箱笼拎进里间屋子里。
西平县没修官道,三天三夜的颠簸实在是颠的人骨头都疼,也不推让,忙关门褪去衣袍进了浴桶。
周婆子服侍着老夫人也进浴桶缓乏,撇了撇嘴:“十三少爷竟把小姐们的衣裙讨要一套给个孤女,害您又失了支项圈,那身锦裙狐袍也值五百两呢”。
“罢了,一身素白的便宜些,若他要彩裙我不也得给?日后招婿的人犯不上计较”,老夫人松了口气笑道:“老了,快颠散架子了,你一会儿也叫桶水缓缓乏,别不服老,那只红宝石的戒指归你,知道你喜欢红石头”。
周婆子这才心气儿顺了些:“小姐,他们说您就信,万一不是招婿吗?”
“对着两个王爷说谎?她嫌命大不成?放心吧,这话打死她也不敢乱讲,况且景婆子心疼二房三房,让她招婿留后可太正常了,看着吧,那个老东西油猾的很,她进京必把二房两个丫头送进高门大院给她两个孙子铺路”,老夫人冷哼一声:“那三家总算是知道好歹都只赏了几两银子,没人敢大赏”。
“那是,谁不敬您三分,谁敢跟您结仇,那帮子穷鬼就该卡死她们”,小姐也是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