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一时间有些恍惚。
好一会儿掐了自己一把,不是做梦,忙起身穿戴整齐出了内室。
一出内室程铁口正坐在书房看书,抬头看了一眼景怡:“丫头睡醒了?石头呢?”
“什么石……”,一拍脑袋:“来不及我给忘了,您怎么没进宫?”
程铁口摆摆手:“我怕死,国师爱谁干谁干,我就跟着你,你达叔也辞了,赏赐六王爷亲自拉走的,你娘差人给程副将送了两箱金元宝,下次少许愿,满府没银子穷死了”。
“信息量有点大啊,三王爷当皇上了?”,叔祖怎么不当官?
“当皇上了,四王爷一脉鸡犬未留,李家撤封,齐家打入官奴,邵家又起势了,邵丹做了正室,景家也撤封了,三个丫头地位尴尬送回景家……你大哥回京,把景家都接驸马府去了,要合族让我给拦了”,程铁口叹了口气:“死不合族”。
“大哥是怎么想的”,合个屁族:“我姓秦,他姓李,爹姓景”。
“丫头,京城又是一番动荡,我让你爹关了府门……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是皇上,你大哥说三王六王在西地被困是范征把他们引入圈套里的,国师见国丈府势败就跑了,二人死里逃生在你大哥那休养一个月,那一个月他们就开始布局了。千石山差点儿让你坏了大事……江山是三王爷的,你哥说他是兵法天才,善用地势布局。国师在外,日后必还要兴风作浪,以我的道行只一个血玉魂童我已经力竭,否则我又岂会逼你个女孩子学道术。如今你能自保已经挺好,纵我再难施法也无人敢欺负你……你大哥当初有银子,刘达斩蛟龙后斩龙剑自毁他不是不知,最后还是你拼尽所有帮我们置办齐全,我们两个也看明白了,你当我们是家人,他当我们是手下,我们日子过的逍遥自在又何必给人做手下,皇上又如何?况且如今我施不得法已经是个废人,刘达草莽汉子也无意官场……斩龙剑一毁你哥不提不问他就寒心了,是你让他重活一回,五千两又买了剑谱如今他神仙日子在家横晃上外边当不了孙子了”。
心头一酸:“您怎么不告诉我?用什么药可治?”
“傻丫头,老天不让我干了,无药可医,观天象未折损,也就留我双眼睛,双手已不可再结印,也就剩下几张引雷符才保下蟹和尚,不是不教你画符,符我也画不得了”,打了个哀声:“那么多恶灵我能硬撑下来就是命大,江山代有才人出,自有高手对付国师,只不是我也不是你,我已将高手方位告知六王爷,你这一觉快午时了,赶紧给每个房里安个沙漏,我要好看的……就七王府金楼那款就行,十五两银子一个”。
“啧啧啧啧,您还去逛金楼了”,取出三百两银票:“您买个合心的,我们三个都是十五两的,剩下的您祸祸吧”。
“好家伙五百两俸禄都没了,行,我去买个好看的”,接过银票兴冲冲走了出去。
目送人离开,鼻子一酸,程祖让景家给坑了,二婶这五箱首饰断送了程祖的道途。
心里正难过着,大高氏拎着食盒走进来:“小姐,您醒了赶紧吃饭吧”。
心下一动:“婶子……您家祖上当年怎么在家啊,那个憋宝的”。
大高氏一愣叹了口气:“憋宝人什么都得会都得学,闯江湖的风险大高手多让人给废了道统,没养过来活了不到三年就死了”,心头一酸:“我们一个比一个穷,醒神开窍的千年老山参都在万两之上,我们一帮穷鬼上哪淘弄去,老祖伤到根基了,想痊愈最少要十棵休养十年,就这么的,临死那三年回来了”。
“千年老山参哪有卖的?”,原来真有药可医,那就拼了倾家荡产也得试试。
“官家药铺就有,三千年的老奴记得五万两开头,当年差点儿没把我吓死”,边说话边摆放食盒:“包的饺子,程祖就爱吃饺子”。
“您跟我来”,拉着人进了内室。
翻箱倒柜所有私房首饰尽出,一对耳饰也摘下来:“昨晚太后赏的五套加这些可够买一支三千年的?”
“……程祖也伤了根基?”,心头一沉:“难怪天天吵着吃饺子……小姐,若您真想救他这些怕不够,不过您别急,那五套衣裙上全是贵饰,靴上都镶的宝石,加上那些足够了,一晃又二十多年,怕老参又涨,多备些也是要得的”。
“拆”,又翻腾出五套衣裙。
李家灰溜溜的搬出国公府回了自己的原宅,李敏坐在老夫人厅堂里低头不语。
老夫人叹了口气,拍了拍儿子:“京城住不下去了,三王爷不念旧情,十三背信弃义把景家接去,咱们回西地小京城,也免得在京城受他们搓磨”。
“爹不走,爹说皇商未撤,如今家族势弱多捞金”,李敏心头火大:“三王爷过河拆桥,若非我举报江山早就易主姓了孙”。
心头一阵自责:“……是娘的错,娘老了以后都听你的”。
李敏咬了咬牙:“娘,前几日我遇到个道士,有些道行,我想把他收做门客,否则咱们也太被动了”。
“好,日后你也笼络天下奇人”,心下一动:“有他们护着你也无忧”。
九驸马府后院老夫人的厅堂里,景林夫妻面色阴沉,老夫人心里也不舒服,斟酌良久点了点头:“娘听你们的,你们两个拿主意吧”。
林氏眼圈儿一红:“娘,三个丫头太难了,连小五都又降回县主赏赐全搜走了,还打算给我们合族,合什么族?我们姓景不姓李,小五姓秦不能改。驸马府不能住,咱们有地孩子们也都有地,自己生活挺好的,京城也不住,咱们也没脸住,当家的想去北地远离京城,到那隐姓埋名三个丫头这么小日后总也要嫁人,他们兄弟三个在外院,有两位先生在我们也放心”。
老夫人点头应下:“要走一起走,外院留两个下人看宅,科考他们再回,别里一半外一半的牵肠挂肚,走吧,你哥嫂不来咱们住在这也气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