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寺换好温府衣饰,就打开了卧室房门。
“公子,大事不好了,老爷出事了。”
这武安真是的,出什么事也不说,就在那里大喊大叫。
“出什么事了?”
武安这时,有些哑巴了,结结巴巴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前面带路。”
武安跟在后面,给丁寺指路。
所去之处是温府的后院东厢,也就是府苑男主人的就寝场所。
丁寺其实来之后,早就趁夜把温府所有院落过了一遍,自然知道此处是温开休息卧榻之所。
结果,一靠近此处,就是哭声一片。
尤其以四夫人戚夫人的声音最大,还没靠近,就听出有些假惺惺的嚎啕。
丁寺来到此处,走上五层台阶,才跨过这座东厢宅院的门槛。
进门之后,右侧是一间管家房。
那个进府前的大管家浪平,就住在住处。
丁寺没看到此房内大管家的身影,往前望去,大管家浪平正一脸悲痛地站在东厢主屋外,垂首待命。
丁寺越过浪平,走进东厢主屋,里面的哭声就听得真真切切起来。
丁寺进屋前,早就魂念探出。
五位夫人都在屋内,五人的表情动作早就收入心中,而温开就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大夫怎么还没来啊?”
五夫人正对正室大夫人哭着,埋怨请的大夫怎么还没出现?
其他三人似乎也有些责备大夫人的意思,大夫人坐在床边,虽有些泪痕,但此时更多的是表情凝重。
“我已差喜五过去东城医馆请贺老去了,喜五腿脚快,应该马上就到。”
丁寺正想进去东厢里屋,却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贺老神医到了,大家请让一让。”
一个高个子年轻家丁正领着一位郎中服饰的老头,进东厢主屋而来。
守在里屋门口的少爷、小姐们,这才让开一条道来,让喜五领着贺老进去了里屋。
丁寺知道,这时自己进去已是多余,于是就出了东厢主屋,在主屋外面进来的弄堂里等待起来。
在凡人的眼中,医术精湛的神医肯定比他这个少年更有说服力。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东厢主屋的哭声就更甚了。
贺老叹了口气,走出主屋,快步离去。
“各位妹妹,贺老都说了,准备后事吧,他都说出这种话来,怕是神仙难救啦。”
大夫人这话一出,其他四位夫人哭得更凶了。
大夫人也是心头发紧,差点一头从温开的床边,栽落地上。
还好,喜五眼疾手快,扶住了大夫人。
大夫人缓了一会,终于回过神来。
“喜五,你出去吧,我和几位夫人有要事相商。”
“好的,夫人,我退下了。”
喜五面色沉重地退出了主屋,离开了里屋,向外走去。
大少爷一把拉住了喜五,面色沉重地问道:
“里面怎么样了?”
“小的不知,大少爷想知道自己进去问大夫人吧。”
大少爷看喜五一副宁死不肯说的样子,就放喜五离去。
喜五走出东厢主屋,看了一眼浪平,见浪平没有抬头,就准备离开。
“喜五,哪里走?”
喜五战战兢兢地停下脚步,回过身来。
喜五看到了一双阴寒的眼睛,浑身更是紧张的有些颤抖起来。
“大……管…家,叫住小的有何要事?”
“你就待在这里别动,更不要走出这里,不然走漏了风声,小心你的狗命。”
喜五一听,哪里还敢走动,站在那里腿发颤起来。
浪平见喜五如此,面色才一松,冲他招了招手。
喜五走到浪平旁边,耳朵竖了起来。
浪平在他耳边讲了几句,喜五就镇定了一些,走去进门的管家房内,等待起来。
二夫人这时,还在想着女儿出嫁之事,哭着嘀咕道:
“想不到老爷都看不到女儿出嫁皇宫的情形。”
“你还想着女儿出嫁的美事呢,要是老爷有个三长两短,这美梦也就成了泡影了。”
三夫人这时,嘴下已经不留情面。
二夫人这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就要回话顶回去。
“好了,够了,孩子们都在外面,别失了自己的身份。”
大夫人从床边起身,走到屋内的方桌前,主座坐定,继续义正言辞。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不能自乱阵脚,老爷现在是中了毒,但还没死,就算是死了,也可以秘不发丧。”
众夫人一听,自然止住了哭声,认真听了起来。
“这样,玉容还是有机会嫁入皇宫的。”
二夫人一听,打心里就支持大夫人起来。
“现在,要是谁走漏了风声?那就是大厦崩塌,无人幸免。”
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一听,自然也凑了过来,一副以大夫人马首是瞻的样子。
“接下来,我们……这样……那样……”
刚说完,外面就响起来了敲门声。
“谁?”
“管家浪平。”
“进来吧。”
丁寺在弄堂里,刚把大夫人她们的对策听得个七七八八。
回头一看,这原先低头站在主屋外面的大管家浪平,此时进了主屋。
浪平似乎算好了一样,敲门进了主屋。
丁寺也是惊讶无比,这个被他进府打晕的浪平大管家,真不是一般人。
让丁寺觉得,好像这里的一切都在浪平的算计当中,若不是丁寺有魂念,真看不懂这里发生的一切。
丁寺早用魂念扫过了温开,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心中也就不急,先看看这府里的情形,说不定能找出什么线索。
丁寺瞥了一眼跟在旁边的武安,不知道此时武安在想着什么。
“公子,有什么事吗?怎么这么看着我?”
“哦,没有,只是有件事情不明白,刚才走身边经过的喜五平时都干些什么?”
“哦,那是大夫人的人,给大夫人办差事的,具体干些什么,我还真不怎么过问,毕竟大夫人的事,我们这些小的,也不敢过问。”
丁寺问着这无甚营养的话题,知道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刚才浪平对喜五说的悄悄话,丁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喜五,要想活命,你就今天什么都没看见,知道吧?在我管家房等着吧,等下我请示完大夫人,你再随她离开吧。”
毕竟性命攸关,喜五自然很是听话,就在管家房安安静静等了起来。
不到半炷香,浪平就从里屋出来,看了一下站在弄堂里的武安和丁寺,头一甩,出东厢府苑而去。
丁寺自然不会理会浪平的眼色,居然还有一丝不好的心绪涌上心头。
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温府仿佛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