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分钟后。
黑色迈巴赫,驶入了庄园的地下停车场。
除了最开始摇下窗,把叶寒酥喊上车,江清浔说了句“过来”,就一直面沉如水。
一路静默无声。
现在,更是自顾自地走下车,往电梯间里去。
以往他不会这样的。
叶寒酥气急,赶紧跟上去。
“清浔。”
她小心拉住他的西装袖口。
声音轻而细软,覆上了一层淡淡的哄意。
只一秒。
男人阴沉的脸色,就出现了些许松动。
主动伸手牵住了她。
“为什么去酒吧?”
“你还发着烧。”
“要不是看见你的车子停在酒吧车位,你是不是打算瞒着我,悄悄地去,悄悄地回?”
他把视线转向她,语气有些沉闷。
叶寒酥见状,勾了勾他的手指,低声辩解:“苏袅袅喝醉了,一个姑娘家在酒吧里喝得烂醉如泥,多少有点危险。”
“她打了电话给我。”
“所以你就去了?”
电梯直抵室内,听到她的话,江清浔出了电梯,顿下脚步。
虽然语气仍旧不好,却还是抬起胳膊,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测温。
“还发着烧,就到处乱跑。”
“存心让我担心。”
“嗯?”
说着又曲指,轻弹了下她的额头。
不痛不痒的力度。
叶寒酥捂着额头,病弱的身躯晃了晃,往后仰去。
乍一看,还以为是承受不住他的力道。
江清浔变了脸色,眼疾手快,揽住她的腰。
一个利索的公主抱。
他快步上楼,把人放到了二楼卧室的床上。
叶寒酥出去吹了一趟风,此刻逐渐上了热,脑袋昏沉沉。
只抱住他的一只手臂,无意识地侧着脸,小幅度来回蹭。
看起来,又娇又软。
“真是拿你没辙。”
他摇头叹息,用另一只手,往她的背后塞了一个枕头,好让她倚靠。
随后,又拨通庄园的内线电话,让阮阿姨带着医药箱上楼来。
不过几分钟,阮阿姨出现在房门口。
入眼的,便是叶寒酥的撒娇样,看得年轻时候一直想生个闺女的阮阿姨,脸上泛起明显的慈爱。
她从医药箱里取出水银温度计,递给江清浔。
看着他,把温度计塞到叶寒酥的腋下。
她对着叶寒酥,语气关心道:“少夫人这是又烧上去了?”
叶寒酥烧的没有气力,但意识仍旧是清晰的,对于阮阿姨的话,听得一字不落。
只是懒懒地,倚着身边男人的肩膀,不想说话。
江清浔摸了摸她的发丝,替她回答:“看样子,温度是不低了。”
否则,也不至于站不稳。
“哎哟!”
“出去的时候,我还阻拦了的,要是少夫人那会儿听劝,也就不用受这份罪了。”
阮阿姨拍了下大腿,说。
现在是大冬天,今天又刮起了大风,这一来一去,病情可不得加重么?
等了三至五分钟。
江清浔从叶寒酥的腋下,拿出温度计。
“三十八度六。”
“打电话叫冯郁来吧。”
江清浔紧皱着眉,把温度计递给一边站着的阮阿姨,张口吩咐。
阮阿姨也不敢耽搁,找出退烧药,就赶紧出去打电话,联系冯郁过来。
等人走出去,江清浔抽出被抱住的手臂,把枕头摆正,扶着叶寒酥平躺了下来。
刚准备起身,又被病着的某个小女人拽住了手。
“不许走。”
淡淡的音,此刻透着些娇,像羽毛尖儿一样,拂过他的心。
江清浔顿住。
见他没有动作,叶寒酥又轻拽了一下,重复说的话:“不许走。”
这个停顿,实则只过了短短的一秒。
江清浔转过身。
还没来得及说话。
她又接着说:“陪我,好不好?”
叶寒酥现在很难受,她想要他陪着。
就静静地陪着就好。
江清浔低下头来,看向叶寒酥。
她的脸颊与脖颈处,浮现出一层浅浅的薄红色。
在此之前,她的外套就已经被脱下,身上只留了一件v领的蕾丝打底衫。
然而随着她的动作,打底衫衣襟早已经歪斜,不经意,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肌肤。
因为高热的缘故,那里也透出不正常的淡粉色。
“乖,你现在需要吃退烧药。”
“我去倒杯水就过来陪你。”
江清浔不敢再耽搁,低哄了两句,使了点劲,缓慢挣脱开她的手。
水壶和水杯都摆放在窗边单人沙发的配套边几上,只有几步远,他走过去,倒好水,片刻便走回了床边。
撑着叶寒酥的后背,让她靠进自己怀里。
江清浔喂她吃下退烧药,想要再让人躺下,却被摇头拒绝。
叶寒酥回身,把脸埋进他的脖子:“不要。”
或许是姿势的问题,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男人的温度比她低,叶寒酥贴上去,感觉冰冰凉凉一片,好不舒服,不由得贴得更紧。
朱唇不慎擦过男人脖颈处的肌肤。
江清浔眼睫轻颤,抚了两下她的后背:“乖,躺下来好好休息。”
“那你陪我。”
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容商量,叶寒酥闷闷不悦地退而求其次。
“好。”
江清浔妥协。
与她面对面躺下:“还有两天假,不知道能不能好彻底,要不我帮你再跟导演请几天假吧?”
“等冯医生过来,帮忙打瓶点滴就好了。”
叶寒酥说完,主动钻进他怀里。
言外之意,不想推迟节目的录制。
滚烫的脸颊,再次蹭到他的脖颈上,比刚刚更为过分的,蹭得他衣襟凌乱。
江清浔眸色放柔,按捺不住,俯首亲了亲她近在咫尺的耳垂。
门突然被打开。
他抬头,与门口的人遥遥对视。
“对不起,打扰了!”
砰的一声,门又被匆匆关上。
冯郁的声音隔着门,从外面传进来:“我、我不知道你们在办正事儿,而且你都打了电话喊我来看病,结果你趁人生病动手动脚,还不锁门,这可不是我的错啊。”
话里话外,显然对刚刚自己所看到的画面,进行了一番脑补。
混不吝的话,羞得叶寒酥拉高被子,蒙住了脑袋。
江清浔扯开被子,理了理她的衣领和头发,才喊门外的人:“进来吧。”并没有打算解释。
叶寒酥无声瞪他。
那一眼,如秋水送波,没有任何威慑力。
冯郁得到首肯,再次开门进来,一身白大褂,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叶寒酥急忙解释。
可她不知,越是焦急地解释,描的越黑,冯郁递给她一个“我懂我懂”的眼神。
把诊箱放到床头柜,严肃地给她看病。
叶寒酥无奈,眼睁睁看着他量体温,查看舌苔和眼白,挂上点滴......最后留下一个潇洒逃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