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明芷有些犹豫,“这帝少主当真会为了一女子而背叛自己的族人吗?”
筹谋数百年的复国大计,他当真会为了一女子而舍弃?
非是明芷不信,而是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便是她爱墨宸至深,但若是要以一国为代价,她是做不到的。
将心比心,所以明芷不太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
墨宸沉默片刻,将帝无名和月茗之间的那点事全盘告知,“放心吧,有月茗在帝无名知道该怎么做!”
这件事他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那些人身上,也没有心思慢慢筹谋。
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派兵直接攻打,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得到若水的机关路线图。
而月茗就是那张图!
明芷知晓墨宸的打算,刚好这也是她的想法。
她没有上两世的记忆,对于背叛她的月茗自然也没有那么大的包容心。
利用所有能利用的,达到自己的目的,一直都是她的行事准则。
至于月茗会因此受到什么伤害,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对于背叛者,没有直接取她性命已经算是看在过往的情分上。
“好了,别想这么多,睡吧。”
墨宸将明芷横抱起放入床上,吻了吻她额头,给她盖好被子,躺在她身侧如哄小孩一般轻轻拍打着她背部哄着她睡觉。
不一会,明芷就在他哄小孩一般的架势中缓缓闭上沉重的眸。
自从重生以来,墨宸格外的爱粘着明芷,每日做什么事情都要看到她,超过半个时辰不见她就会发疯。
尤其是夜晚,每当入夜某人就会悄然潜入长公主府爬上她的床,抱着她入睡。
美曰其名,不抱着她会做噩梦睡不着。
对于他如此拙劣的借口,明芷也没有拆穿,反而非常纵容他。
他享受着和她单独相处时光的时候,她也沉浸在其中。
日子就这样一晃半个月过去。
这天,明芷带着芊影来望月楼喝茶,“刚巧”偶遇了外出的沐清婉。
“臣女参见长公主殿下。”
碍于礼节,沐清婉见到明芷是要停下行礼的。
明芷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她腹部,她穿着相对于宽松,加之未满四个月,倒是看不出什么。
“不必多礼。”她随意说了声,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上下打量她,“你就是沐小姐吧?”
望月楼的茶水点心深得京中夫人小姐们的喜爱,是不少达官贵人聚集地。
今日聚集在望月楼的也不乏有认识两位的。
当初摄政王当朝请皇上赐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但最后却不知何种原因不了了之。
许多人都猜测此事和长公主有关。
毕竟长公主和摄政王关系好不是什么秘密,况且两人经常待在一处,恐怕有什么别的关系也说不准。
是以明芷这番举动并未有丝毫不妥,也不会引起怀疑,只会勾起众人的好奇心。
众人纷纷停下脚步,或打开厢房门竖起耳朵偷听。
“禀长公主的话,正是臣女。”
沐清婉双手交合,微垂着眼睑,态度无比谦顺恭谨,尽显大家闺秀之气。
“相逢即是有缘,不若沐小姐陪本宫喝盏茶如何?刚好本宫也有些话想要问一下沐小姐。”
沐清婉身后的喜鹊紧张的裙摆都快要捏烂了,然而她本人却是淡然如水的模样。
“能讨得殿下一盏茶喝,是臣女的荣幸。”
明芷唇角微勾,裙摆飞扬,转身进入厢房,沐清婉跟上。
“主子只请了沐小姐,闲杂人等留步!”
喜鹊正欲跟上被芊影拦在门口,她心下焦急,却无可奈何,只能暗自祈祷老天让长公主不要迁怒她家小姐。
芊影瞥了眼她急红的眼眶,未语,只如同冷面门神一样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
故事中心的两人一同进入包厢,众人自然无戏可看,但他们并未收回视线,依旧紧紧的盯着门口。
屋内,如众人预想中剑拔弩张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反而诡异的和谐。
“如何,最近还好吧?”
沐清婉温柔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敛下眼底的苦涩。
“挺好的,孩子很听话,并没有怎么折腾我。”
她是幸运的,普通妇人有孕期间多会吐的昏天黑地,但她却没有丝毫反应。
或许是孩子心疼她,除了有些嗜睡以外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
也是如此,她的孩子才能平安至今。
“沐明忠的书房有一暗格,机关就是书架的青花瓷瓶,这是钥匙。”
沐清婉从怀中掏出一盒印着钥匙形状的封泥递给明芷。
明芷接过,仅看了一眼就收入袖中。
“多谢!”
沐清婉苦笑摇头,眼眶通红,“应该是我感谢你们才对!”
不管是为了她母亲还是阿诀,沐明忠都必须死!
并且她还要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失去一切,所有努力皆成空,在痛苦和狼狈中挣扎死去!
只有这样才能告慰他们在天之灵!
也才能消她心头之恨。
明芷安慰般拍了拍她的手,随后朝着某个地方喊了一声,“出来吧。”
须臾,一个和沐清婉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从密室里走出。
“属下媚影见过殿下。”
明芷示意她起身,媚影站直身子看向沐清婉,温婉一笑。
沐清婉震惊的瞪大眸,她很快便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
原本以为是电视剧瞎撰的,没曾想居然真的有这般神奇的东西。
简直堪比现代整容啊。
“长公主这是?”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沐清婉!”
明芷将她们的计划告知沐清婉,当她听说这人要代替她去死的时候她是拒绝的。
但长公主说的对,沐明忠书房的东西一但出现偏差,依照那个老东西的尿性,怀疑到她身上是早的事。
若是以往她自然可留下和他周旋,只如今……
她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现在的她尽早离开丞相府才是最明智的决策。
不过一瞬间她就做好了取舍。
在那点微弱的良知和性命面前,她自然是选择后者,哪怕是余生愧疚到死,她也得自私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