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阴冷的牢房里,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除了房千越自己低沉而清晰地讲述着那血腥恐怖的故事之外,其余众人皆是一片沉默,仿佛连呼吸声都被刻意压制下去了一般。
乔晏殊微微侧头,目光投向身旁的方小柒,轻声开口道:“小柒,你现在感觉饿不饿?”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之意。
方小柒显然没有预料到会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不禁愣了一下,随即连忙回答道:“大人,我一点也不饿。”
乔晏殊点了点头,紧接着又吩咐道:“哦……既然如此,那你快去厨房一趟吧,告诉那个厨娘今日要多做几道好菜,咱们可得好好招待一下钟离公子。”说完,他朝方小柒摆了摆手示意其赶快行动。
方小柒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顺从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朝着牢房门外走去。当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时,却忽然停住了脚步。只见她小心翼翼地紧贴着墙壁,整个人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牢房内传来了乔晏殊的询问声:“所以,你在杀人分尸之后,还把他们的下体给残忍地割了下来?”
听到这里,方小柒瞬间明白了乔晏殊之前支开自己的用意。她的嘴角不易察觉地上扬了几分,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身为一名仵作,活人的下体没见过,可这死人的嘛……
在乔晏殊看来,房千越刚刚的讲述中,很多地方说得都比较隐晦,方小柒虽然是仵作,可当着满是男人的面问这样的问题,乔晏殊担心方小柒会不自在。
与此同时,牢房中的房千越情绪已经逐渐稳定下来,他用一种异常淡漠的口吻缓缓说道:“那些东西本就是祸根所在,谁叫他们不能管住自己呢?我这么做,也不过是替他们解决麻烦罢了,免得下辈子再用那东西害人。”
“说说你又是怎么样杀了张大力的?”乔晏殊语气平静得如同一池死水,没有丝毫波澜起伏。
房千越缓缓开口道:“那三个男人的失踪让张大力起了疑心,他怀疑到了我的头上……”
时间倒回到一个月前,当时衙门四处张贴着醒目的寻人告示,上面画着三张陌生男子的面容。
那天,张大力无意间看到这些寻人告示后,心中顿时一惊。这三人正是自己找来试探房千越的人。
于是,趁着房千越休沐在家的时候,张大力悄悄地来到了他们居住的小屋。
此时,房千越正独自一人待在灶房里忙碌地切着菜。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房千越头也不抬地继续手中的动作。
张大力走进灶房,目光四下扫视。突然,他注意到角落里摆放着一把锤子和一柄斧头,而这两件工具上竟然都沾有一些褐色的附着物。
张大力心生疑惑,顺手拿起斧子,指着那些附着物向房千越问道:“你这是杀鸡了?还是剁肉了?怎么会沾上这些东西?”
听到张大力的话,让他猛地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他缓缓转过身去,目光落在了张大力身上。只见张大力紧皱眉头,正费力地用指甲抠着斧子上附着的东西。随着那层附着物被一点点剥落下来,干涸的血迹逐渐显露出来。
张大力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恐之情溢于言表。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三个失踪者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再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斧子,上面沾染的血迹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可怕的故事。
此刻,他的双腿开始发软,像是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一般,脚下如同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尽管眼看着房千越一步步向自己逼近,但他却连一丝一毫挪动脚步的力气都没有。
“是你杀了......” 张大力颤抖着嘴唇,想要把这句话完整地说出来。
然而,话音未落,房千越的菜刀已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张大力惊恐到了极点,以至于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手中还紧握着一把斧子。
房千越此时的双眼充满了怒火和怨恨,他想起了前两天发生的事情。当时,张大力竟然强行将他带到南风馆,并逼迫那里的小倌来伺候自己。
房千越一直以来对张大力可谓是全心全意、真情实意,可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对待自己。这种被背叛的感觉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盛怒之下的房千越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他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锋利的菜刀划过张大力的脖颈,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张大力本能地伸出双手紧紧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试图阻止血液的流失。但一切都是徒劳,从他的嗓子里只能发出阵阵低沉而又沙哑的“呵呵”声。
房千越就这样冷冷地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他亲眼目睹着张大力倒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搐着。
过了一会儿,张大力的动作渐渐停止,最终一动不动地躺在了血泊之中。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满地的鲜血和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息,见证了刚刚发生的这场惨剧。
随后,只见房千越拿着菜刀毫不犹豫地朝着张大力的下体狠狠割去,那不堪入目的部位被硬生生地切了下来。
房千越面不改色心不跳,迅速用几张纸将其包裹得严严实实,仿佛那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物品。接着,他从容地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若无其事般走出房门。
来到巷子口,随即将手中用纸包裹着的东西用力朝趴在地上的大黄狗扔了过去。那只大黄狗先是警觉地竖起耳朵,待看清飞来之物后,立刻兴奋地扑上前去,一口咬住那个纸包,然后欢快地撕扯起来。
做完这一切,房千越转身回到家中。屋内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但他却显得异常镇定。他熟练地找来水桶和抹布,开始仔细清理地上的血迹,并用土掩盖起来。整个过程中,他的动作娴熟而利落,没有丝毫慌乱之意。
然而,这一次房千越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残忍地将张大力分尸,因为他不舍得将他肢解了。替他换上一套崭新干净的衣物,并认真地梳理了一下头发,让那张原本狰狞扭曲的面容看起来稍微平和了些。房千越甚至还特意在张大力的身上洒了些许香醇的酒水。
待到天色渐渐擦黑,房千越背起张大力那沉重的尸体,小心翼翼地踏上前往书院的道路。
一路上,偶尔会有行人与他擦肩而过。每当有人好奇地询问发生了何事时,房千越总是一脸平静地回答道:“这是我的朋友,今晚喝酒喝太多了,实在不好意思回家,所以我打算先带他回我的寝室住一宿,等明日天亮之后就让他自行离去。”同时,他还不忘再三叮嘱那些同学千万不要将此事告知管理生活的先生们。
说来也怪,事情进展得出奇顺利,居然没有一个人对房千越的说辞产生任何怀疑。就这样,房千越成功地背着张大力的尸体来到了书院的荷花池畔。此时,夜幕已经完全笼罩大地,四周一片寂静。
房千越喘着粗气,将背上的尸体轻轻放在岸边。紧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根粗绳,迅速地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紧紧绑在了张大力的脚踝处。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将张大力的尸体缓缓推入水中。随着“扑通”一声闷响,水花四溅,张大力的尸体瞬间消失在黑暗幽深的池水之中,只留下一圈圈逐渐扩散开来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