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大堂之上,庄严肃穆。
堂役用力地敲击着堂鼓,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音,一共敲了三下。紧接着,三班衙役整齐划一地站在大堂两侧,异口同声地高喊:“升堂!”随着这一声高呼,整个大堂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乔晏殊身穿官服,从暖阁东门缓缓走进来,然后稳稳地坐在大堂上,表情严肃,眼神锐利。
今日的大堂有些特别,没有原告,只有被告。
孙治和贾殿武二人分别跪在被告石上。贾殿武脸上满是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孙治也会跪在那里,他不是绢娘的丈夫吗,他不是怀疑自己杀了绢娘吗?
乔晏殊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威严地问道:“孙治,你为何要杀害你的妻子绢娘,又是如何行凶的?快快如实招来!”
贾殿武听到乔晏殊这么问,顿时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孙治。他的嘴巴张开得大大的,似乎想要说话,但最终还是一个字也没敢说出来。
孙治的神色异常平静,他慢慢地抬起头,看着乔晏殊,语气坚定地回答道:“回大人的话,确实是我杀了绢娘,还取出了她腹中的胎儿,并将她肢解了。但这一切都怪他......”说着,孙治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贾殿武,眼中充满了深深的怨恨。
方小柒不顾方圆阻止跑到暖阁里偷听。
孙治第一次见到绢娘时,就觉得这个姑娘非常特别。他每天都会在摊位前等待绢娘的到来,并尽可能地与她交谈几句。虽然他们的对话并不多,但孙治感到非常开心和满足。
半年前的一天,孙治听到一个消息:绢娘被贾殿武退婚了!这个消息让孙治心中一喜,因为他一直想娶绢娘为妻。
于是,他匆匆忙忙地回到家中,向母亲请求寻找媒人到绢娘家提亲。绢娘的父母看到孙治并不介意绢娘曾被退婚,而且还对绢娘非常重视,最终同意了这门婚事。
三个月前,孙治和绢娘举行了一场盛大而热闹的婚礼。然而,在新婚之夜,当孙治发现绢娘并没有落红时,他的心中产生了一些疑惑和不满。但他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默默地将这件事放在了心底。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成亲后的第三天,当绢娘和孙治一起回娘家的时候,竟然偶遇了贾殿武。贾殿武那张嘴满是污秽不堪的言辞,对孙治冷嘲热讽,声称孙治捡了他不要的“破鞋”,甚至污蔑绢娘可能早已与孙治私通,所以才会如此爽快地答应婚事。
那时,孙治虽然心中不快,但还是尽力安慰绢娘,劝她别把贾殿武的恶言恶语放在心上。然而,这些话语加上成亲当晚绢娘并未落红的事实,已经在孙治的内心深处埋下了一根深深的刺。
就在那天清晨,绢娘起床后感觉身体不适,孙母体贴地让她留在家里休息。没想到,当他们收摊回家时,却看到贾殿武神色慌张地从家中冲了出来。
孙治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曾经与绢娘解除婚约的贾殿武,而孙母目睹一个陌生男子从自家门口匆忙离去,立刻质问绢娘那个男人究竟是谁。绢娘当时只能谎称那人只是来问路的陌生人。
孙治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满,认定绢娘一定背着自己做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否则怎么会不敢坦白说出那个男人的身份呢?
听到这话,贾殿武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蠢货!我早就说过,绢娘不应该嫁给你这种人。当初我要带她走,我并不介意她已为人妇,但她却不肯跟我离开,甚至用扫把把我赶了出去。”
孙治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对绢娘做了什么?”
乔晏殊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喊道:“安静!贾殿武,你给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贾殿武一脸苦涩地笑了笑,解释道:“大人明鉴啊,我与绢娘退婚,其实是因为当时我误以为自己考中了功名,觉得绢娘已经配不上我了。所以在没有收到喜报之前,我就迫不及待地跑到绢娘家,提出了退婚之事。”
乔晏殊皱起眉头,疑惑地问:“什么叫你以为你考取了功名?”
“”放榜那天,我没能挤进人群,只能拜托前面的人帮我看看榜单上是否有我的名字。当他得知我的名字后,便开始仔细寻找起来。”
“果然,找到了一个叫贾殿武的名字,但遗憾的是,这个贾殿武并非是我本人,而是另一个与我同名同姓但字不同的人——甲甸伍。我们的名字虽然发音相同,但字形却有所不同。这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贾殿武自嘲地笑了起来,心中满是苦涩和无奈。
“然而,无论我如何等待,始终没有等到属于我的那份喜报。于是,我决定亲自去查看榜单,希望能找到自己的名字。”
“可是,当我站在那褪色的榜文前时,却发现上面根本没有我的名字。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误会,一个天大的笑话。”
“心情低落的我借酒消愁,想到温柔体贴的绢娘,我后悔与她退了婚,便跑到她家去找她,想……”
“当我到达她家时,却遭到了她父母的驱逐,并被告知绢娘已经与别人成亲了。不甘心的我四处打听孙家的住址,终于得知了他们的位置。借着醉意,我找上门去。”
“我不停地敲门,许久之后,绢娘终于打开了门。当她看到是我时,立刻想要关上大门。”
“她问我的第一句话便是,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
说到这贾殿武眼里竟然有了一丝泪意。
“我说后悔了,让她跟我走,我不介意她与人成亲,她很生气,当时便抄起一旁的扫把将我打了出来。”
“你可真无耻……”孙治脸色通红的骂道。
“她还说她快要当娘了,她是不可能跟我走的……”贾殿武突然又笑了起来。
“我们定亲两年,绢娘都是守着规矩,我连她的手都没拉过,你不会以为她腹中的孩子是我的,才对绢娘下手的吧?”贾殿武想到什么盯着孙治问道。
孙治听到贾殿武这样说,如遭雷击脸色由红转白,“你胡说,你不是说你们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