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村。
陶婆婆一家人刚刚吃完晚饭,正坐在堂屋里闲聊着。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打破了村庄的宁静。
听到声音,陶婆婆的小儿子好奇心作祟,忍不住走出家门查看。只见几匹高大的骏马停在了自家门口,马背上坐着几个衣着华贵、气质不凡的人。他们下马后,直接走进了院子。
陶婆婆的小儿子没有念过多少书,但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的身份非同寻常,非富即贵。他紧张地看着这几个人,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找……找谁?”
他并不知道陶婆婆去衙门告状的事情。
这时,柳小山上前一步,对着陶婆婆的小儿子拱手行礼道:“请问这里可是陶文书的家?”
陶文学心中一喜,连忙点头回答:“是,你们难道是我哥哥的朋友?他在外面出什么事了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和担忧。
在他的心目中,哥哥一定是在外面有了出息,才能够结交这样的贵人。说不定哥哥已经成为了一个大官或者富商,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来找他。想到这里,陶文学的心情变得格外激动。
“我们是来找你母亲的。”方小柒这时候从人群后走了出来。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一阵春风拂过在场众人的心间。
陶文学听到声音,目光转向方小柒。当他看到眼前这位俊俏的姑娘时,脸上不禁泛起一抹红晕,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他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敢问……姑娘找我母亲有何事?”此刻的他,仿佛变成了一个害羞的书生,连说话都带上了几分文绉绉的味道。
陶婆婆这时候已经从屋里走出来了,眼神一扫,便立刻认出了乔晏殊。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可是有我家文书的消息了。”激动之下,她甚至忘记了自己该如何称呼对方。
“我们可否进屋里说话?”方小柒走上前,轻轻地扶住陶婆婆颤抖的手,语气柔和而坚定。
“是民妇招待不周了,您几位快屋里请。”陶婆婆稳定了一下心神,连忙说道。她转身对着小儿子吩咐道:“你去厨房烧些热水,泡点茶过来。”
陶文学应了一声,便乖乖地走进了厨房。他一边忙碌着烧水、泡茶,一边时不时地回头看向正屋。
进屋后陶婆婆噗通一声跪在乔晏殊面前,声音颤抖着说道:“大人,您可是有犬子的消息了?”
“您快起来,我们来就是为了您儿子的事。”乔晏殊赶紧伸手将陶婆婆搀起来。
方小柒看着眼前白发苍苍、满脸沧桑的老人,心中很不是滋味,有些于心不忍地开口道:“婆婆,您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怀疑你儿子真有可能已经遇害。”
听到方小柒这样说,刚刚站起来的陶婆婆,双腿发软,险些跌倒,只觉得头重脚轻,眼前发黑。虽然她之前心里已经有过不祥的预感,但亲耳听到别人说出这句话时,她还是如遭雷击般难受。
“陶婆婆,您保重身体,要想知道您儿子是死是活,还需要您配合。”乔晏殊虽然也有些不忍心,但他深知此时不能心软,必须让陶婆婆面对现实。
“经本官派人调查之后发现,您儿子并没有去过枫桥镇,更不用说在那里挣钱养家了。”
“民妇配合,民妇配合,您说民妇该怎么配合?”陶婆婆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语气焦急而又诚恳。
半个时辰之后,陶婆婆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手里还挎着一个精致的篮子,篮子上面盖了一块鲜艳的花布,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步履稳当地向着春巧家中走去。
方小柒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陶婆婆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暗自感叹:“果然如那句古话所说,姜还是老的辣啊!”
仅仅这么短的时间,陶婆婆就迅速收拾起了所有的伤心情绪,打扮得整整齐齐,完全按照自己所说的去做了。
从村子的西边走到东边,一路上陶婆婆遇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大家纷纷好奇地询问她是否有什么喜事发生。
陶婆婆笑容满面地回答道:“再过个把月,我就要抱大孙子啦!”听到这话,有些了解春巧所作所为的人面露尴尬之色,敷衍地说了两句恭喜后便匆匆离去。
陶婆婆脚下生风般地快步走到春巧家门前,她抬手用力拍打着房门,扯着嗓子喊道:“春巧啊!娘来看你了!”
屋内传来春巧略带慌张的回应声:“娘,您稍等会儿,我这就来给您开门。”
陶婆婆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疑惑,她伸手轻轻一拉,却发现门竟然被从里面上了栓。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怒火,这大白天的,怎么还落了锁呢?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从里面被缓缓打开。春巧脸上带着些许慌乱,忙不迭地解释道:“娘,您怎么突然过来了?我最近身子越来越重,总是容易犯困,所以刚刚睡着了。”
陶婆婆强忍着心头的不悦,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和我的宝贝孙子,你看我都给你们娘俩带来什么了?”
说着,陶婆婆小心翼翼地揭开篮子上盖着的花布。篮子里放着几张钟馗捉鬼的画像、几件小孩子的衣物,以及一些可口的食物。
当春巧看到那几张钟馗画像时,不禁愣住了:“娘,您送给我这些是什么意思啊?”她指着那些画像问道。
“听老人们讲,这可以辟邪呢!所以娘特意给你和肚子里的孩子准备了一些,希望它们能保佑你们母子平安,免受恶鬼侵扰。”陶婆婆和颜悦色地解释道。
然而,当春巧听到“不受恶鬼侵扰”这句话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娘,您怎么会相信这种事情呢?而且,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恶鬼啊!”
“怎么可能没有呢?我前几天还听说咱们隔壁村有个媳妇因为跟其他男人私通,竟然狠心杀害了自己的丈夫。后来,她丈夫变成了厉鬼,每晚都会来找她报仇。”陶婆婆一边说着,一边将几张钟馗画像贴在了春巧的床头和门框上。
此时的春巧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如纸:“娘,您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胡话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