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式周狐疑的,看向侍立在旁的苏沫玉,这灾星,啥时候学的医术。
苏沫玉看到便宜老爹看过来,微微伸出手摆了摆,嗨,老登,就是我啦,新鲜出炉的,苏大神医。
苏式周赶紧把头扭开,但是看苏沫玉的那一眼,厌恶减了几分。
苏式周看老夫人气色精神好多了,便陪着母亲,多说了几句话。
苏沫玉知晓便宜老登不喜自己,她也没兴趣上赶着去讨人嫌,便只侍立在老夫人旁边,没再说一句话。
“对了,玉儿回来了,安排的她,住的哪处院子?”
老夫人问向苏式周。
苏式周想了一下道:“没有,玉儿说,她想好好陪陪祖母,只在慈安堂给她安排个住处就行。”
“糊涂!”
老夫人一声大喝,倒把苏式周吓了一跳,他不明白母亲为啥这么大火。
“玉儿是苏家嫡女,可在自己家,连个自己的院子都没有,这说出去,脸面在哪儿。”
“母亲息怒。”苏式周解释,“玉儿一直在庄子上静养,所以,府中没她院子也正常。再者,她过些日子,还要回庄子上,所以……”
苏式周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老夫人火越大。
“玉儿去庄子静养,是因为身体不好,可现在她好了,还在庄子上不成。
是家里不够住,还是你们就不想让她回来?
堂堂伯府大小姐,已过及笄之年,该议亲的年纪,还要一直放在庄子上,你们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老夫人叭叭一顿数落,苏式周被训得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汗流浃背了。
“我老婆子不管家了,孙女就容身处也无,若当不好这个家,老婆子就把管家权收回,我亲自给我孙女安排院子。”
……
伯夫人正与女儿说话,邱妈妈火急火燎的进来。
“夫人不好了,老夫人发了好大的火,慈安堂内,正训斥老爷,说道什么,要收回你的管家之权呢!”
伯夫人一惊,忙问道,“可知老夫人是因何发的火?”
伯夫人出身小家碧玉,在讲究门当户对的时代,以她娘家的家世,是做梦也不敢做与伯府结亲的。
安阳泊丧妻,还有女儿,同等门第的小姐,是不可能嫁二婚做填房的。
只得降低标准,恰好她又生得有几分姿色,且长在安阳泊的审美点上,这才入的伯府。
老夫人是个慈善的,年龄已长,长年礼佛,她一入府,便把伯府中馈,交由她管。
这些年,依着管家,可补贴了娘家不少。
当这伯夫人,她是里子面子都有。
若真收了管家之权,她可是里子面子都没了。她不紧张才怪。
邱妈妈回忆了一下,应道:“似乎是大小姐回府,连个院子都没有。
老夫人发辣么大火,丫鬟小厮们,都不敢靠太近,没听实全。”
伯夫人嘘了一口气,就这事儿,吓她虚惊一场。
她略整理了一下鬓发,没有乱,便叫上邱妈妈,往慈安堂去。
“娘。”苏兰香有些害怕,她还没见老夫人发火,还要下母亲的管家权。
“乖,安心,娘去去就回,无妨。”
伯夫人安慰女儿,却也不敢太耽搁,只说了两句,便匆匆忙忙走了。
慈安堂。
苏式周自知理亏,对老夫人的训斥,根本不敢反驳,只偶尔辩白两句,还那么苍白。
苏沫玉也没吭声,给老登求情。她装着被吓到了,一言不发的静静看戏。
同时心下暗忖:嗬,祖母威武。看来,自已大腿抱对了。
伯夫人到时,许是老夫人训累了,靠在榻上喘气。她看老夫人火不那么大了,这才进的正屋。
“婆母,是媳妇儿事没办好,已经给玉姐儿安排院子去了,安排的梨香院。”
“梨香院?那地方能住吗?孤零零的挂西北角,又小,又远,原就是丫鬟们住的,你把嫡出大小姐安排去哪儿,安的什么心,还想作贱她呢!”
老夫人的火又被点起了,已不给伯夫人留面子。
伯夫人被砍怼得哑口无言,小半晌后,才道。
“婆母息怒,原是媳妇儿考虑不周,哦,对了,春和院还空着,那里地方大,房间多,草木景致也不错,且离慈安堂也近,是再好不过的处所。”
伯夫人尬笑着修改方案,许是紧张,额头上已渗出密密细汗,她做了个整理鬓发的假动作,拭去密汗。
自她入伯府来,还没见老太太动这么大的怒,便是让苏沫玉去庄子上静养那会儿都没有。
见伯夫人改了口,老夫人才稍稍满意。
“春和院嘛,这还差不多,速速收拾了,给玉丫头住,还有,吃穿用度份例,也不能差了,玉丫头可是伯府的正牌大小姐,差了没的让人笑话。”
“还有,今日起,玉丫头,不用再到庄子上静养。”
“今日玉丫头,就把慈安堂挤一挤,等春和院收拾出来,就搬过去。”
“这事这么定,你们意下如何?”
“儿子无意见。”
“儿媳无意见。”
安阳伯与伯夫人异口同声。
不答应不行了,若当传扬出去,杵逆老夫人夏,是不孝,涉嫌虐待已逝伯夫人之女,更是不仁不义。
这几顶帽子,每一顶,都可以把他们压死。
“那行,就这么定了,我也乏了,你们回去吧!”
老夫人闭上眼睛,她是真的乏了。本就大病未愈,还得替孙女争,不累才怪。
“是。”两人应了,一同退出慈安堂。
“祖母,你不用替我争的,我就喜欢跟主母住。”
苏沫玉轻搂住老夫人脖劲,把她耳边轻言。
“傻孩子。”老夫人拍着苏沫玉的青葱玉指,“你是伯府嫡出大小姐,这些,本就是你该得的。”
“祖母年纪大了,身子也不行了。祖母只希望,你能岁岁平安喜乐。”
“你已过及笄,议一门好亲,有了保障。祖母便是不在了,你也能好好活下去。”
“祖母!”苏沫玉被感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