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蕙觉得自己的棋艺有所进步,主动把棋盘摆好,和钟秀继续下棋。
两刻钟后,邓蕙终于赢了一盘棋。
钟秀心里一松,让她赢比让他自己赢还困难。
“再下一盘咱们去做饭,我想吃你昨天做的什么鹅来着?”邓蕙说。
钟秀道:“是花折鹅糕。”
“对,就是那个。”
“前天办喜事就剩那么点儿鹅肉,昨天都用了,你今天想吃也做不成,不过……”
钟秀看着邓蕙微微一笑,“我可以做别的给你吃,我看家里还有两条鱼,我做鱼烩给你吃,如何?”
“好啊!”
“我都专门给你做菜了,你下次进城是不是该带上我?”
邓蕙爽快的说:“你想要什么?我带你去买就是。”
“我要一套茶具。”
“等这场雪过去,我带你进城去买,赶紧下棋,下完这盘棋去做饭。”
“你负责杀鱼,我只负责做菜。”
“知道了。”
一盘棋下完,邓蕙又赢了,她高兴的挽起钟秀的胳膊,“走了,做饭去了。”
钟秀被她拉着走,回头看向炭盆,“急什么?炭盆该添炭火了。”
“不用管,用完饭再回来引燃就是。”
小夫妻去厨房做饭,钟氏没的事做,回堂屋和邓勇喝茶。
邓勇边喝茶边说:“女婿会做饭,你以后就轻松不少。”
钟氏笑道:“是啊!我也过过饭来张口的日子。”
邓蔚中午回来用饭,看见桌上的菜色食欲大增,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吃完饭还去堆了会儿雪狮子才去学堂。
一场雪下了两天,邓蕙没事的时候,不是玩雪就是和钟秀下棋,小日子过的很惬意。
等雪融化后离过年没几日了。这天中午用饭时,邓勇和钟氏商量明天进城置办年货。
邓蕙自告奋勇:“爹,娘,我和钟秀明天去城里采买。”
邓勇道:“也行,让你娘看看家里还缺什么,让小蔚给你写在纸上,一次都买回来,省得在往城里跑。”
“好。”
“阿姐,多买点儿零嘴儿回来。”
“知道了。”
当天晚上,钟氏就把采买的单子给邓蕙,还给她拿了五两银子买东西用,邓蕙把银子和采买单子都收好。
次日早上,邓蕙和钟秀穿戴整齐。钟秀把他的被褥塞进柜子里,邓蕙又从衣柜里取了十两银子出来,她答应给钟秀买一套茶具,今日正好进城一次买回来。
两人去老宅吃了早食,邓蕙拿上背篓,带着钟秀去村口坐牛车。
年关将近,进城的人不少,村口停的牛车就剩一个空座了,眼看后面又有人来,邓蕙赶紧把钟秀推上牛车。
钟秀诧异的问:“你呢?”
“你快坐好,我脚程快,你到了城门口等我。”
邓蕙说完给了车夫三文钱,“史二叔,人都坐满了,赶紧走吧!”
史二道:“行嘞!这就走了。”
钟秀心下微微不安,对邓蕙道:“你早点儿来。”
“我知道。”
车夫一甩鞭子,牛车向前奔驰。
邓蕙见钟秀单薄的身影远去,飞快的朝牛车跑去,追上牛车后,取下自己的兔毛围脖给他,“坐牛车冷,你戴上。”
“不用,你戴好。”
“我跑着碍事,你快戴上。”
钟秀只好接过兔毛围脖围上。
邓蕙送完围脖减慢速度,远远的跟在后面。
牛车上的人都看着钟秀,一个妇人道:“蕙丫头怪疼他的上门女婿,宁愿自己受累挨冻,也不让上门女婿受累。”
她旁边的妇人接话:“人家女婿细皮嫩肉的,经不起风吹日晒,蕙丫头可不得宝贝着。”
钟秀把脸贴在柔软的围脖上,无视她们打趣。
一个时辰后,牛车到了城门口。
钟秀下了牛车,在城门口等邓蕙。
他本就长得好,加上气质出尘,引来不少人侧目。
一辆出城的马车上,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正掀开车帘向外看,正好看见钟秀,她不由多看了两眼。
钟秀在城门口等了两刻钟,才看见邓蕙急匆匆而来,她的额头上浸了一层薄汗,双颊染上红晕,发髻也乱了,他不由抬脚走向她。
邓蕙看见钟秀快跑两步迎上去,“等久了吧?”
“还好。”
邓蕙掏出手帕擦擦汗,“还好围脖给你了,我跑了一路,一点儿都不冷,还出汗了。”
钟秀等她休息了一会儿,取下兔毛围脖给她戴上。
“咱们进城去。”
城门口有士兵盘查进出城的人,轮到邓蕙他们时,邓蕙报了自家住址,士兵听她的口音是当地人,就放他们进去了。
两人进城后,先去置办年货,刚到集市就看见有卖牛肉的,牛肉可不好买,除非耕牛死了才能卖肉,价格也便宜,和猪肉差不多。邓蕙当下毫不犹豫的买了五斤牛肉,付了五十文。
她这边刚买好牛肉,钟秀已经在旁边的羊肉摊上选了块羊排,小贩麻利的算好账:“公子,您的羊排九斤八两,一共二百九十四文钱。”
邓蕙掏出银子付了钱,接着又去买了个猪头,等他们把年货都买齐后,邓蕙问钟秀:“你要的茶具从哪里买?”
钟秀朝邓蕙身后的铺子指了指,邓蕙回头一看,铺子的牌匾上写着“当铺”两个字。
“当铺会有你要的东西?”
“去看看,当铺里的东西多而杂,没准儿就能买到。”
“那就听你的,去看看。”
当铺里五花八门,卖什么的都有,还有几个客人在挑衣裳。
当铺的伙计仰起头在柜台里问他们:“客官是当还是赎?”
钟秀道:“都不是。你这里可有风炉、茶釜?”
“当然有,客官稍等。”
伙计缩回脑袋,去拿钟秀要的东西。
邓蕙他们没等多久,伙计就拿着东西来了,直接走出柜台将东西拿给他们。
钟秀看了看,直接问:“这两样多少银子出?”
伙计道:“八两银子。”
邓蕙一听吃了一惊,看着不起眼的小东西就要八两银子。
钟秀清“哼”一声道:“风炉生铁所铸,看这使用年限最少用了三年,茶釜用的同样的材料,和风炉是配套的,最少也使用了三年,当初当它们的人定是死当,不超过二两银子,你反手转卖要八两银子,这要价未免太高些。”
伙计一时无语,这位客人猜的真准,当初收的时候一两八钱,搁了好几个月了也没卖出去,穷人买不起,富人看不上。
伙计犹豫片刻问:“那客人的意思,多少银子买?我们铺子也不能亏本卖,搁这儿放了这么久,看管费、保养费都不能少吧?”
钟秀微微一笑:“上面的灰尘还没擦干净,何谈保养费?小二哥说笑了。”
伙计不耐烦道:“说了半天你倒是给个价啊?价格合理就出了。”
“二两三钱。”
“太少了,四两银子,你要就拿走。”
钟秀摇摇头,“娘子,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