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通来过衙门两次,知道在哪里办路引,和邓蕙进了衙门后,走在前面领路。
邓蕙跟陆通到了一间屋子前面,从里面走出来个男子,手里还拿着一纸公文,好像也是刚办完路引的。
陆通和邓蕙解释:“邓娘子,就在这里办路引。”
邓蕙道:“多谢陆公子引路,咱们进去办路引吧。”
“邓娘子先。”
邓蕙和陆通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办路引的官差认识陆通,还和他打招呼:“陆秀才,你是来办路引的?”
陆通笑了笑,道:“正是,秋闱在即,在下特地来办路引,好赶往省城参加秋闱。”
官差道:“我先给你办。”
陆通看了眼邓蕙说:“这位娘子在我前面,先给她办吧。”
邓蕙心里有些忐忑,她第一次来官府,还不知道能不能办下来路引。
官差打量了邓蕙一番,怀疑的问道:“你一个小娘子来办路引,你要去往何处?你家里人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办路引?”
邓蕙张口就来:“差爷,是这样的,我家夫君患了恶疾,看了好些大夫都没治好他,我听我们村的大夫说,京城的大夫医术高明,没准能治好他,我就打算带夫君去京城寻医问药,今日特地来办路引。”
“你夫君怎么没跟你来?”
“他病的起不来床,来不了。”
官差怀疑的问:“床都起不来,能经受得住长途跋涉吗?”
邓蕙故作哀痛的样子,还用袖子摸了把脸,“长途跋涉总比人没了好。”
陆通不忍官差再为难邓蕙,替她说话:“费书吏,在下与邓娘子的夫君是故交,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就染了恶疾,还请费书吏通融一下,给他们办了路引,让他们去往京城治病吧。”
有陆通给邓蕙做保,费书吏松口道:“行吧!既然你夫君与陆秀才相识,我就相信你,户籍带了吗?”
“带了。”
邓蕙赶紧取出户籍给费书吏。
费书吏看了眼邓蕙带来的户籍,给她办了路引。
邓蕙拿到路引,心情有点儿激动,对陆通投去一抹感激的眼神。
费胥吏叮嘱邓蕙:“等你和你夫君从京城回来了,记得来衙门销路引。”
邓蕙点头,“我记住了,多谢费书吏提醒。”
邓蕙给陆通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在外面等他。
陆通朝她点了下头,邓蕙去了外面等他。
费胥吏给陆通办路引还不忘和他寒暄,陆通谦和有礼的和他说话,等办好路引,对他施了个礼告辞。
邓蕙在衙门外等陆通,见他出来了,对他招招手,“陆公子。”
陆通走向她,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邓娘子,你夫君染了什么恶疾?半年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咱们先离开这里。”
邓蕙说完先牵着马离开衙门口,陆通疑惑的跟上去。
两人走了一段路,离衙门口远些了,邓蕙向陆通道谢:“刚才多谢陆公子为我解围,我夫君没病。”
“没病?”陆通有些难以置信,合着他刚才替她做了假证。
邓蕙歉然的说:“陆公子,此事说来话长,我请你喝杯茶再跟你解释,正好我也有事相求。”
陆通虽然不喜刚才被她骗了,那也是他自找的,不是吗?就像此刻,他也无法拒绝她的要求,老老实实的和她进了茶楼。
邓蕙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和伙计要了一壶茶。
等伙计上来茶后,邓蕙给陆通和自己倒上茶,才简单的和陆通说了一下她办路引的用途。
陆通听完心中震撼,并不觉得她冒失,相反很佩服她的勇气和率真,一介女流之辈,敢千里寻夫。他既羡慕她的夫君,又遗憾自己竟然错过了她,若不是母亲听了二婶的胡话,她和他的结局就不会如此。
邓蕙说完路引的事,又问道:“陆公子可会作画?”
陆通谦虚道:“会,只不过画技不精。”
邓蕙听邓蔚说过,读书人最是谦虚,什么事都要谦让一番。
“我想请陆公子帮我画一幅我夫君的画像,我到了京城也好寻他。”
陆通毫不迟疑的答应:“好。”
邓蕙高兴道:“多谢陆公子。”
她又给他续上茶,“陆公子喝茶,一会儿我要去书肆买纸,正好借书肆的笔墨一用。”
陆通道:“邓娘子不必客气,我或许还要感谢你。”
邓蕙疑惑的问:“感谢我什么?”
“邓娘子前些日子进城,是不是替一对母女解围来着?”
邓蕙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有一次进城,看见几个地痞欺负一对母女,就出手教训了几个地痞,没等那对母女道谢就走了,都没看清楚她们长什么样。
“陆公子怎知我替人解围?我都不记得那对母女长什么样了。”
“那是家母和小妹。小妹后来与我说过,她和母亲进城被几个地痞欺负,是一个个子很高、长的很好看的姐姐出手打跑了地痞,她头上系的发带像彩虹一样好看,还牵着匹马。我觉得小妹说的像是邓娘子,故此一问。”
“举手之劳而已,不值一提。”
“在下多谢邓娘子那日出手相助。”
陆通说着突然站起来,对邓蕙施礼道谢。
邓蕙跟着站起来,“陆公子不必客气,快请坐。”
两人再次落座后,邓蕙问道:“陆公子何时启程去省城?”
“后天一早就出发。”
邓蕙给自己倒上茶,端起茶杯道:“陆公子一路顺风,这次的秋闱定能蟾宫折桂,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借邓娘子吉言。”
两人端着茶杯一饮而尽,邓蕙又给他们都续上一杯。
“邓娘子何日启程去京城?”
“明日。”
陆通端起茶杯道:“在下祝邓娘子一路顺风,早日找到你的夫君。”
“希望我们都能达成所愿。”
邓蕙见事情都办妥了,如今只差去京城寻人了,心情一放松,脸上也不自觉的带出了笑意。
陆通看着她的笑颜,情不自禁的跟着微微一笑。
邓蕙见一壶茶喝的差不多的,找伙计结了账,带陆通去了书肆。
邓蕙和陆通都常来书肆买纸墨,掌柜的很痛快的借给他们笔墨和砚台,还把书案借给他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