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程墨出了顾宅，独自赶回京城。
老实说，程墨对于顾琳的感情，十分复杂。
顾琳性格很恶劣，
为了契约，为了能待在她身边，程墨成为她前任的替身，
在这个过程中，程墨吃尽苦头，成为尚城的少爷小姐圈子里的，那个可以被随口唾骂的笑话。
同时，一开始，顾琳根本不会正眼看他，甚至用了各种手段，将他的尊严碾成齑粉，肆意地羞辱，谩骂。
尽管如此，程墨却也利用着顾琳的资源，利用她的人脉，让自己变得更强，乃至后来重新回到了正常人的生活。
如果不靠顾家的背景，他这样一个荒废了两年学业的人，又如何考上国内最好大学。
那两年，程墨的确过得很不好，但也学到了许多，其他人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知识。
对于顾琳，程墨应该是将她当成朋友的。还有，作为逃避邝静静感情的借口。
宽敞的高铁站内，列车已到，程墨排在检票队伍的最后。
此刻，顾琳就站在不远处，默默望着程墨的背影。
等下，她又要出国。 她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如果手里没有力量，她就真的会彻底失去他了。
……
程墨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傍晚。
他先去秦氏酒店拿回了车子，然后，前往唐蕾在市中心的那套公寓。
在高铁上，程墨在“小店群”说了顾琳要投资的事。
程墨还是比较偏向接受顾琳注资。
比起秦瑜珊和唐蕾，程墨更认可顾琳的眼光。而且，有了钱，越好更快地扩张。
秦瑜珊和唐蕾还在路上，预计要晚上才到。
于是，程墨买好了食材，准备为两位美女股东准备晚餐。
输入密码，打开了电子锁。
程墨把大袋小袋放入冰箱，撸起袖子，先搞了一轮卫生，这里实在太久没住人了，有点积灰。
搞完卫生后，
程墨进了厨房，洗菜，切菜，效率一如既往的高。
等两女风尘仆仆进入客厅时，程墨已经摆好碗筷，火锅在嘟嘟嘟沸腾着，肉菜的香气飘满整间房子。
“累了吧，快去洗手吃饭。”
听到程墨的话，秦瑜珊和唐蕾都感到有些恍惚。
眼前的画面，真好！
三人边吃边聊，气氛轻松和谐。
从两女的笑容可以看出来，这次展会的收获不小，已经八九家企业有合作意向，秦瑜珊连夜开会，通知营销部的钟德富、吕柏去跟进。
“对了，关于投资的事，你们有什么看法。”程墨道。
秦瑜珊和唐蕾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犹豫了一会后，
唐蕾开口道：“我和瑜珊仔细考虑过，目前越好实业账面资金充裕，不需要其他投资。”
程墨心里愣了愣，他没想到，两女会拒绝得这般爽快。
程墨平静地看着秦瑜珊一眼。等待她的回答。
不出所料。
秦瑜珊点了点头，道：“越好实业目前不需要投资，就算资金吃紧，我们也有办法解决。”
已经不需要讨论下去了。因为两女占股66%。
“好，那听你们的。”
程墨并不生气，这家公司程墨没拿一分钱出来，也不参与实际经营。更多时候，他只是一个被动的，辅助的角色。
程墨其实已经想好了，等哪天，她们想要回他的股份，他不会多留一股。
昨天回了一趟尚城，让他回想起了不少事情。其实，他是挺有钱的。可能是为了忘掉“顾颜”的身份，所以他才选择放弃这一切，重新开始。
只是，顾琳三番五次地出现，无一不在提醒程墨，那一段过往，恐怕没那么容易抹去。
……
晚餐结束后，三人又聊了一会，离开了公寓。
程墨躺在宿舍的床上，给顾琳发了条信息。
【顾琳，关于那个投资的事，这边暂时不需要了。但还是谢谢你，有心了。】
【没事。有需要，随时找我。】
顾琳看着手机，她心里，她心情很复杂。看来进群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
最近，姚春涟有点心烦。
秦瑜天太不争气了！
之前，姚春涟将他安排在业绩最好的京城分公司，就是想他借着这个平台，一边镀金一边学习，一年半载后，将他推举到董事局，好让他顺利接班秦氏集团。
可是，他想不通，半年不到，京城分公司的业绩会下滑得这么厉害。
不仅如此，就连公司的财务也出现账目问题，如果换成其他人，姚春涟会让负责人立马卷铺盖走人！
而且，关于秦瑜天的问题，顾青源已经在董事会议上暗示过。
还好对方没打算追究下去，否则，秦瑜天恐怕不好过关。
先不说外人，就算是集团内，其他秦家人，对秦瑜天甚至是姚春涟都颇有微词。
思来想去，姚春涟决定，要找一个人监督秦瑜天。
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秦瑜珊：瑜珊是个乖女儿，很少会违背自己的意思。不过，最近自己做得确实有点粗暴，先是拿走她京城分公司副总的职位，然后又问她要回了云山度假山庄的股份……
不过，姚春涟并不觉得是个大问题，姚春涟依旧十分自信，只要她招一招手，秦瑜珊就会乖乖听话。
不过，世界是很有趣的。月会圆，人会变，仙子贬凡间，肥猪会飞天。
那晚，姚春涟把秦瑜珊叫回了京城的家。
那是一栋不算大的别墅，那是秦瑜珊在3年前买的。
但半个月，她跟秦瑜天回到京城后，她把别墅给了秦瑜天住，然后搬到其他地方，再也没回来过。
这一顿饭，三人都吃得很不开心。
秦瑜天觉得母亲多管闲事，一点都不信任他。
姚春涟觉得女儿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竟然不同意回京城分公司。
秦瑜珊觉得自己很可怜，难道她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旺财吗。
秦瑜珊离开别墅后。
姚春涟握着秦瑜天的手，劝说道：“瑜天，不是妈不信任你，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你需要点时间上手，懂吗？”
秦瑜天点了点头，他还能怎样，就算他再傻，也知道现在公司的管理乱得一塌糊涂，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瑜珊是你妹妹，是最可靠的人，而且能力也很强。你有空找个时间，跟她聊聊，让她回去帮你打理公司，其他事，等渡过眼下的难关再说。”姚春涟看着秦瑜天的态度，欣慰道。她儿子，还是听她话的。
“可老妹她已经说了，她不想再管公司的事。”秦瑜天不觉得自己有能力把秦瑜珊叫回来。
他比母亲更了解妹妹，妹妹其实是个死心眼的人，嘴上虽然不说，可一旦心中认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劝得动她。
“我们生意人，就是要把不可能变成可能。没有环境，就创造环境，你说不动，就找人帮忙说服他。”忽然，姚春涟想到了一个人。
对！程墨！或许他能帮忙。
说起来，这小鬼还是有点手段的。不仅攀上了尚城顾家，据传还和悬城唐家的分家千金好上了。
也不知道顾家和唐家怎么想的。反正，她们秦家是不会看上这种既没家世，也没实力的男人。
姚春涟心里虽然看不起程墨这个“穷鬼”。可她是个理性的人，能比较好地把握程墨的能力和用处。
念及此处，姚春涟拨通了电话：“程墨吗？是我，你姚姐姐，晚上好呀！明天有空吗……”
群：程墨的小店。
【你妈果然找我了，她约我明天去吃饭。@秦瑜珊】程墨他们刚才还在群里讨论姚春涟叫秦瑜珊回去公司帮忙的事。
秦瑜珊【你觉得，我要回去吗？】
秦瑜珊心里是拒绝回去的。首先，越好实业已经够她忙的。另外，她不想总给他人作嫁衣，她知道，一旦把京城分公司的业绩做好以后，她母亲肯定又会逼她给秦瑜天腾位置。
小秋和唐蕾在潜水，她们心里虽然都有想法，但没有发表意见。
唐蕾在私聊小秋。
“小秋，你觉得程墨会怎样选择。”唐蕾问。
“我觉得，程墨会同意。”小秋答。
“+1，我也觉得会让秦瑜珊回去。”唐蕾同意小秋的观点。
群：程墨的小店。
【回去个屁，有她这样当妈的么？把自己女儿当什么了。】程墨直接给出自己的观点。
如果，换成其他人，程墨或许会说得更委婉一些。可他和秦瑜珊之间，早就是那种无须遮遮掩掩的关系了。
小秋【（惊讶）】
唐蕾【（惊讶）】
秦瑜珊【嘿嘿（亲亲）】
秦瑜珊【那明天，你见到我妈时，怎么跟她说。】
【我怕个毛线，就跟她聊公事。现在我是你家董事，他能拿我怎样。】程墨道。
小秋好奇【董事是什么？】
唐蕾【呐呢！】
麻蛋，程墨发现自己过分装逼，说得太多。小秋和唐蕾，还不知道他当了秦氏集团董事的事。
【很晚了，其他事明天再说吧。】程墨知道，这件事肯定瞒不下去了。
就算他不讲，秦瑜珊也会告诉两人。
到时候，顾琳这个人，肯定要被小秋知道……感觉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果然，那一晚，程墨早早睡。
三个女人却在小小群里聊到大半夜。
这个名叫顾琳的女人，都让他们感受到很大的压力。
全范围碾压的那种！
翌日中午，程墨和秦瑜珊，被邀请到了cbd的一家空中餐厅。在这里，是城南最高的餐厅，可以俯瞰半个京城的景色。
“程墨，我们有一个月没见了吧。”姚春涟和秦瑜珊坐一边，程墨坐在两人对面。
秦瑜天没来，他被姚春涟要求在公司加班，就算他屁事不干，但仍需做做样子。
“是呀，最近有点忙，前天才跟顾总回了一趟尚城。”程墨笑了笑，默默搬出了顾琳这尊大佛。
“哦？顾总最近好吗，在忙什么？”
程墨的话一下子勾起了姚春涟的兴趣，如果能打听到顾琳的投资动向，这可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内幕信息。
“哎，不说她了，就会整天使唤我。哦！对了，姚姐姐，最近听顾青源说，京城分公司的运作出了点状况。我记得，之前瑜珊在分公司的时候，管理得挺好的。你看，要不要，我们白岗财团这边推荐瑜珊出任分公司的总经理。”
程墨反客为主，提出了一个姚春涟绝不可能同意的“建议”。
姚春涟愣了愣，她心里一下子就起疑心了：程墨从小就十分喜欢秦瑜珊，如果有白岗财团的支持，秦瑜珊必定能坐上京城分公司的位置。
但，这却不是姚春涟所求！她希望的是，让秦瑜珊给她哥秦瑜天铺路，而非让秦瑜珊抢秦瑜天的位置！
“这件事，你们已经说好了？”姚春涟没有急着回答，提了一个新的问题。
“是呀！我跟瑜珊提过好多次了，但她一直不答应，姚姐姐，你帮我劝劝她吧。我知道她有多优秀，区区京城分公司，她肯定能管理好！”程墨对姚春涟劝说，脸上满是期待。
这话，倒是夸得秦瑜珊脸都红了。
“这，我看暂时还不太合适，瑜珊毕竟还是学生，应以学业为重！”姚春涟真的怕秦瑜珊一口答应下来，要是白岗财团要在董事会上强推秦瑜珊上位，怕是没人能拦得住。
而且，现在谁都看得出来，秦瑜珊就是比秦瑜天要做得好。
“……”程墨神色露出一丝复杂，许久后叹了一口气：“姚姐姐说得也有道理。”
接下来，这一顿饭，就真的只是一顿饭。
姚春涟没有再提，让秦瑜珊重回京城分公司的事。
……
秦瑜珊开着车，程墨坐在副驾上。
“你怎么知道，我妈不会答应让我去当总经理的。”秦瑜珊悠悠问道，其实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她就是希望程墨能把事实告诉她。
“你有受虐倾向吗，非要我开口捅你一刀？”程墨笑秦瑜珊明知故问。
“如果对象是你，我不介意的。”
秦瑜珊似乎说了一句不得了的话，让程墨感到些许慌乱。
看见程墨的反应，秦瑜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