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柏树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哥。”
“别叫我哥,我没你这样的弟弟!我让你找人,你把人找来了,还替我管教起来了?”
“不敢”何柏树咬了下牙说,他什么时候管教过齐麒,他管的只有那个人。
“你哪里不敢,你可太敢了,不让齐麒踏进这栋房子半步?”马涛逼近人,何柏树头埋得低低的,“他换新手机号你有保姆有唯独我这个正主没有,怎么,我不配?”
“说话!”
何柏树算是明白了,不是陶桃就是姜奕舟,两人之中有个人把他卖了,姜奕舟?不,一个替身,他不敢。那只剩陶桃了。
“马总也说了,您是正主,您怎不配,这事是我办事不妥,我原想试探一下齐先生对您的真心,是否一如往日,现下看来,是我多虑了,齐先生爱您,爱得紧呐。”何柏树抬起头说。
何柏树搬出“齐先生”,姜奕舟知道是在暗示他,他赶忙上前,“算了,今天挺晚了。”
“他害你,你还护他?”马涛很是生气地说。
“不是”姜奕舟拽了一下人的衣摆,小声说,“我是担心你,你又打又骂,耗费心力,你病刚好。”
马涛缓和了脸色,却还是瞪何柏树一眼,“再让我发现有下次,绝不是两巴掌那么简单。”
“不会有下次的。”
“滚!”
何柏树看了姜奕舟一眼,说:“我能跟齐先生单独聊聊吗,没别的意思,马总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向齐先生道个歉。”
“什么样的道歉非得你们两个人,旁人在不得?”
何柏树攥紧拳,良久,“没有,在这也好,齐先生,”何柏树面朝姜奕舟,低头鞠躬,“抱歉,是柏树考虑不周,还请您不要往心里去。”
前两天刚被这人在咖啡厅当众扇了一巴掌,眼下竟给他鞠躬道歉,姜奕舟身子绷紧,心中默念:我是齐麒我是齐麒,不是姜奕舟不是姜奕舟。
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何秘书也是为了马,涛哥着想。”
“道完了?滚。”马涛说。
“是,马总。”
何柏树转身,离开别墅。
有两个人松了两口气。
80
陶桃准备了晚餐,马涛和姜奕舟两人在餐厅用了晚餐。
从餐厅出来,两人一前一后上楼,姜奕舟本想和陶桃说些话,今天发生的一切太猝不及防了,他人到现在还是晕的,做梦一样。
可马涛不给他这个机会。
在前的马涛进了茶室,姜奕舟犹豫了一秒也进去了。
见人坐下揉太阳穴,姜奕舟开口:“不舒服?”没等人回,又自顾自说下一句:“我去拿体温枪。”
“不是,我只是……”马涛伸出的手顿在半空,人已经从茶室消失了。
姜奕舟很快拿来了体温枪,对准马涛的额头,体温枪屏幕亮起,并传出播报,“三十七点三摄氏度,低烧,请及时服药或就医。”
姜奕舟皱了眉,马涛伸手抢体温枪,“什么破枪,不准!”
“这是进口的,八百多,怎么可能不准。”八百多三个字很小声,因为他从来没用过那么贵的体温枪。
“进口的也不一定准”
姜奕舟低了头,“你就是想耍赖。”
“我没有,我,”马涛突然不说话了,睁着俩眼瞅人,姜奕舟不解抬头,却是见到人嘴角愉悦地翘着,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美事。
“是,我耍赖。”马涛忽然说。
姜奕舟一愣,脸迅速红了。
这时机械的播报声响起:“三十八点二摄氏度,低烧,请及时服药或就医。”
姜奕舟被惊得后退一步。
“你发烧了?”马涛问。
“没有”姜奕舟下意识说。
“你看,我就说不准,进口的不一定好。”
放下体温枪,马涛开始烧水泡茶。
姜奕舟搞不懂人究竟想干什么,白天那样,现在又这样。
“别傻站着了,坐。”
姜奕舟坐下。
水烧开,马涛往杯子里丢了一朵玫瑰花,另一个杯子也丢了一朵。
开水倒入,经过水的滋润,原本干涸的花迅速吸水舒展。两三秒的光景,陶瓷杯中已是一片春天。
姜奕舟看得一愣一愣的,一愣,他没想到马涛泡的茶是玫瑰花茶,一愣,他没想到马涛会对着泡好的茶绽放笑靥。
“怎么又傻了,喝啊,怕我下毒不成?”马涛催促人。
“哦”姜奕舟端起杯子,注视里面的玫瑰花许久,浅浅啜了一小口。
十点多,姜奕舟离开茶室,等他再上楼直接进了主卧,而马涛也在主卧。
“吃药,去医院,选一个?”姜奕舟摊开手,手心是两片白色的药。
马涛撇了撇嘴,捏起药片丢进嘴中。
药一吞下立马喊苦,姜奕舟往人嘴里塞了颗果子,结果马涛吃了还是说苦,果子是糖腌的,那么甜,怎会还苦。
但姜奕舟没有反驳,他想起陶桃的话,生病的人道理是说不通的,你得哄。
于是他凑近,“那怎样才不苦?”
马涛便低低地笑,“在茶室以为你被刀刺伤脑子了”“那现在呢?”姜奕舟单手搂住人,用自己的耳轻轻去磨对方的鬓发。
“现在啊”马涛享受着,“厉害极了。”
因低烧乏力,又吃了药,马涛很快困得眼皮睁不开。
“睡吧”姜奕舟劝说。
马涛用力强睁开眼,“我睡了,你会不会走?”
“不会”
“你发誓”马涛幼稚又执拗。
“我发誓”姜奕舟并起两指。
马涛安心合上眼。
昏黄的床头灯关闭,整个房间霎时陷入一片黑暗,姜奕舟也闭上眼,却是有光突然亮起,刺激得他不得不睁开眼,扭头一看,原来是床头柜的手机。
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不消两秒,姜奕舟便猜到,除了那个人没别人了。
早上马涛醒来,一看身边是空的,一摸凉的,马涛掀开被子下床。
不多时满别墅响起一道接一道呼喊:
“齐麒”
“齐麒!”
“齐麒你在哪?”
听到声音的陶桃从厨房出来,“先生你醒了,齐先生他……先生您没穿鞋子!”
陶桃望着马涛光裸的两脚,“您,您把鞋子穿上啊,地上多凉呀,您昨晚低烧,今天就不穿鞋子,哎呦……”
马涛好似完全没听到那一大通半吐槽半关心的话,一把拽住女人的胳膊,“你见齐麒没有,他在哪?”
“齐麒”,啊不,姜奕舟,他此刻正在三楼健身室,和人通着电话,马涛喊的时候他听到了,可通话正进行到关键部分,
“一、不要惯着他;二、尽量减少你们的接触时间;三、也是最重要的,不要让他发现你不是齐麒。这三条都很重要,但当彼此冲突时,以第三条为首要,听见没有姜奕舟,我再强调一遍,不要让他发现你不是齐麒,否则咱俩都玩完。清楚了吗?”
“清楚了。”姜奕舟捂着话筒回。
电话挂断,姜奕舟迅速冲出健身室,到楼梯口又猛地折回,跑向阳台胡乱拽了一件衣服。
“我在呢。”
“我在三楼,没走。”
听见头顶传来的声音,马涛仰头。
“你去哪了?”
下到二楼的姜奕舟抬了抬胳膊,“衣服干了,收衣服。”
没想到人一瞬红了眼眶。
身后的陶桃张开嘴传递无声的信息,又指了指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