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啦,就是胳膊上不小心被划了个口子,有点疼,所以就多买了些药放家里,以备不时之需。”林熙禾微微垂眸,轻声说着,脸颊不自觉染上一抹淡淡的红晕,似是有些羞赧。
熙禾说完,就轻轻掀开自己的袖子,露出一小截胳膊,展示了一下已经处理过的伤口。
那伤口虽然不深,但周围还是有些红肿。
“得罪了。” 叶云帆轻声说道。
说完,他便放下药箱和手中的物品,然后轻轻地拉过林熙禾的手。他仔细地检查着那道并不深的伤口。
看了一会儿后,他才说道:“确实没什么大碍,只是你昨日买的那种药,用的时候会有些疼。”
说着,他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药瓶。
“用这个吧,这个药不会疼。”
林熙禾赶忙接过药瓶,嘴里说道:“谢谢啊,这药多少钱?我给你拿钱。”
“不用了,林姑娘。你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不容易,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这药就当我送你的。” 叶云帆微笑着说道,眼神里满是真诚。
其实,昨日叶云帆的爹把林熙禾去医馆买药的事儿告诉他,说林熙禾在医馆里考虑了好一会儿,才咬着牙决定买一大瓶止血的药,而且不要贵的,只要最实惠、能有效果的就行。
掏钱的时候,那三两银子在她手里攥了又攥,犹豫了好长时间。
叶老大夫想着,这个女子过得应该也是不容易的。
“真是多谢你了。” 林熙禾感激地说道。
“对了,我在路上瞧见橘子特别新鲜,也不知你爱不爱吃,就买了些。还有这蜜三刀,你身子有些瘦弱,秋日里多吃点,对身体好。”叶云帆一边说着,一边俯身拿起放在药箱上的纸包,递向林熙禾。
他目光里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好像很在意她会不会喜欢这些东西。
林熙禾着实吃了一惊,在她的记忆里,叶云帆虽说一直对自己挺照顾的,可哪像今天这般用心。
她心里“咯噔”一下,想着今天这一连串举动,难道……他对自己有意思?
这么一想,一抹淡淡的喜悦涌上心头,脸颊也变得更红了些。
把东西递给林熙禾后,叶云帆像是也察觉到了自己这般举动有些过于用心,脸微微泛红,当下便准备告辞。
“林姑娘你好好休息,我还得去看看李婶子她们呢。”
这光收人家的东西,林熙禾哪好意思呀,她连忙喊道:“叶小大夫,等一下。”
喊完,她转身快步走向灶台,从锅里捞出两个刚煮好的鸡蛋,那鸡蛋还冒着腾腾热气,她放在凉水里过了一下,便拿着走向叶云帆,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
“我刚煮了鸡蛋,你路上吃。”
叶云帆瞧见林熙禾手中的鸡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问道:“给我的?”
“嗯。拿着吃吧。谢谢你的药,橘子我也喜欢吃。”林熙禾说着,便把鸡蛋塞到叶云帆手里,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像是有电流划过,让她的心猛地一颤,脸也更红了些。
叶云帆的脸上瞬间涌起欣喜之色,笑得格外灿烂:“我会好好吃的。我走了。”
说完,脚步轻快地转身离开,那背影都仿佛透着雀跃的气息。
林熙禾站在原地,望着那背影,心里那种懵懂的心动感觉还在萦绕,久久不散。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这才又回到屋里,将门从里面反锁起来。
林熙禾此前从未有过要与这个朝代里的人产生什么情感纠葛的想法,然而今日,她却觉得叶云帆这个人着实不错。给人的感觉很温暖。
林熙禾把锅里剩下的两个鸡蛋捞了出来,又将煮鸡蛋的水盛了两碗,端着走进屋里。
“阿剑,吃饭啦。” 林熙禾朝着坐在地上的纪濯喊道。
可纪濯却一动不动,宛如一尊石像。
“咋了,你这个活爹?” 林熙禾没好气地拿起一个鸡蛋,在手里砸了一下,剥掉蛋壳后,走到草堆前,递向纪濯,眼神中满是催促,仿若在说 “你再这般矫情,可别怪我不客气”。
见纪濯不接,林熙禾蹲下身子。
“又怎么了?你这人什么毛病啊?喊饿的是你,现在煮好了,你又不接?”
见林熙禾已然动了肝火,纪濯这才不紧不慢地抬眸,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慢悠悠地开口:“他是什么人?”
“关你什么事。你到底吃不吃?” 林熙禾眉头皱得更深,毫不示弱地怼回去,眼神里透着不耐烦,在她心中,纪濯这般无端过问他人之事,纯属多管闲事,当下填饱肚子才是要紧,哪有闲心跟他掰扯这些。
“为什么他有两个蛋,我却只能吃一个。” 纪濯语气中满是不悦,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林熙禾只觉得眼前一黑,这家伙是因为抢吃的而生气?
“人家送了橘子,还有蜜饯呢,吃两个蛋怎么了?”
“这蛋不还是花我的钱买的吗?” 纪濯嘟囔着。
“你还跟我计较这个?不是你自己死皮赖脸要留下来的吗?你要是吃不饱,我这个也给你,我不吃了,我吃橘子也能饱。快拿着。” 说完,林熙禾直接把鸡蛋塞到纪濯手里。
纪濯或许也觉得自己为这事生气有些没道理。毕竟,钱虽是自己的,可做饭的又不是自己。
纪濯咬了一口鸡蛋,他都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可不知为何,却觉得这鸡蛋索然无味。
见纪濯行动不便,林熙禾便又剥了另一个鸡蛋,还把热茶端到纪濯跟前。
纪濯一口将鸡蛋塞进嘴里,又喝了一口热水。
“你倒是挺会照顾人。”
“你说这端茶倒水啊?” 林熙禾这才发现,因为刚刚叶云帆来,自己心情好得很,顺手就把这些事做了。
经过纪濯这么一提醒,这才发现自己这一年当小助理,打杂都打习惯了,这些伺候人的事儿顺手就来。
时间一久,可真是当之无愧的林牛马。
“你倒是讨厌,对你好点也有话说,对你不好就板着张脸。”
“你若好生照顾我,等我伤势痊愈,定不会亏待于你。”
“真的吗?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一不做二不休,一是什么都不做,而是不停地休息。”
纪濯:“......”
纪濯被这突兀又天真的愿望噎得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只觉眼前女子思维跳脱,异于常人,满心无奈,却又被她这副模样逗得心底微暖,嘴角几欲上扬,又强行忍住。
“到时候你就给我大把大把的银子,我这人啊,就喜欢钱。不过你今天表现还不错,以后要是再有其他人来,你就悄悄地找个地方躲起来,可千万别让人发现你在我家。” 林熙禾一脸严肃地叮嘱道。
“你是生怕我坏了你的名声?” 纪濯挑眉看向林熙禾。
“不然呢?救你的时候我确实没多想,可现在仔细一琢磨,要是以后我还在这个村子里生活,家里曾经藏过一个男人这种事传出去,那可太难听了。” 林熙禾皱着眉头解释道。
“你昨日给我包扎的时候可没这么多顾虑。”
“昨日我哪能想到以后嫁人这些事儿啊。” 林熙禾白了他一眼。
“所以,今天见了那个大夫,你就考虑嫁人了?你就迫不及待地和他牵手,还急不可耐地把胳膊露给他看?” 纪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透露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占有欲。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就算我是因为见了他才开始考虑这些又怎么样?”
“他是大夫,我给他看看伤口有什么问题?今天你自己给自己换药吧,男女授受不亲,你离我远点。等你伤好了就悄悄地离开,别再给我找麻烦。” 林熙禾气得满脸通红。
林熙禾满心窝火,像是被点着的炮仗,手里紧攥镰刀,“砰” 地摔门而出,还顺手把纪濯锁在屋里,想着眼不见心不烦。
正路过李婶子家,叶云帆清朗的声音就追了上来:“林姑娘,这是要去哪呀?”
“我打算摘些野果,过两天进城换点钱。叶小大夫,李婶子那儿忙完啦?” 林熙禾闻声止步,抬眸间,气鼓鼓的脸蛋添了几分羞红,手中镰刀也换了下姿势,不自在地攥着。
“李婶子风寒,膏药已开好。我正想去山上采药,巧了,你若不嫌弃,咱一道,路上也有个伴。”
“你们药铺那么气派,还劳您亲自上山?” 林熙禾眉梢轻扬,眼中好奇闪烁,心里对这没架子的叶小大夫,悄然多了几分好感。
“采药讲究个亲力亲为,药效才好。林姑娘,你认得草药不?” 叶云帆侧身,抬手示意同行,两人并肩,中间留着恰好的距离,微风撩动衣袂,似撩动着心弦。
“也就认得蒲公英、紫苏,和你没法比。” 林熙禾垂眸浅笑,声若铃音,透着小羞涩,跟着叶云帆步子。
村里路窄,偶见年轻男女相伴劳作,旁人瞧见他俩,目光多有打量。
叶云帆仿若不觉,山上一路,遇草药便讲,有毒的更着重说,神色认真,声音温和,关怀之意满得要溢出来。
半日过去,两人才往山下走,林熙禾兜着野果,挑出最红最大的递向叶云帆:“叶小大夫,多谢今日,您尝尝。”
“林姑娘,往后进城,记得来医馆找我,有难处别见外。” 叶云帆接过,目光在她脸上凝住,许下无声承诺。
“多谢,杏花村人都好,我没什么事儿。”
林熙禾欠身,嘴角噙笑,感激藏在心底,对叶云帆的情愫,在这一来一往里生根发芽。
“入秋凉了,医馆新制药茶,下次带给你,暖身正合适。” 叶云帆留意她单薄身形,关切脱口而出。
“不用啦,我身子骨硬朗。” 林熙禾慌摆手,既怕唐突,又盼再见。
叶云帆瞧她局促,心下明白,暗忖下次借看李婶送茶,别让她为难,目光含着宠溺,期待下次相逢。
下山之时,又走到上次救纪濯的那处。
林熙禾意外地发现草丛里有许多红色的野果,正打算去摘,却被叶云帆制止。
“林姑娘,这果子叫红苍果,气味特殊,我也是第一次在山上看见它,它一般只在极寒之处生长。看着像是能吃的样子,但吃下去会让人腹痛,不过这果子效果来的快,去的也快。下次遇见,切莫采摘。”
“这果子有毒?”
闻言,林熙禾的思绪瞬间飘回到那日救纪濯的场景。她这才反应过来,纪濯竟然一直在耍她。
阿西他个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