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不能再继续了。”
江一眼睛酸涩的止住男人的动作,话语里带着哭腔。
手中拿着试剂瓶的一端,一点也不敢松力。
“你想想南枝小姐,要是、要是你……”
江一嘴唇嗫喏着,小麦色的脸上满是紧张,生怕江予行又把试剂瓶里的东西再往嘴里灌。
零五解药的研制,需要活体的试验。
要不然,十几年前那个皇室丧心病狂的皇子也不会私下大肆抓走一些没有背景势力的平民百姓。
看着江予行有些发黑的薄唇和苍白的脸,江一心一横,“沈家夫妇肯定不会南枝小姐守寡,要是您嘎了……”
“就会有别的男人取代你的位置。”
体内摄入了大量的毒素,压迫的江予行耳朵里不断出现耳鸣。
可听到江一那句‘别的男人’、‘取代你’的话时,垂下的眼睫动了动。
按在地板上的指尖微微蜷起,薄唇紧抿。
不!只只这辈子只能是他的,旁人休想沾染半分。
一想到自己要没熬住,小姑娘身边会出现别的男人的画面,江予行心底的暴虐就压制不住。
可是,视线落在不远处小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孩儿时,心头又柔软成一片。
他的小姑娘还在等着他,他不能倒下。
“咳、咳咳……”
“主子!”
江一看到男人抵在唇上的指缝里流出来的红黑色液体时,瞳孔猛的一震。
……
“开快点。”
沈祁年向后看了看,一种莫名的不安萦绕在心头,语气有些沉的说到。
一旁坐着的杨观棋前面放置着一个小巧的桌子,上面摆放着五六个试管和一个透明的培养皿。
培养皿中静静的躺着一株艳丽的红色小花。
沈祁年捏了捏眉心,打开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突然,‘砰’的一声,车前好像有什么重物撞了上来。
“不好。”
沈祁年凤眸中闪过一丝凌厉,摸出腰间的手枪,仔细注视着外面。
作为从小被培养的继承人,沈祁年在接管家里的公司前,曾被沈老爷子丢进部队待了五六年。
在这五六年里,也被派出到一些战乱不断的小国维和。
对于危险的敏锐度,显然高于一旁的杨观棋。
“先生,怎么办?”
前面开车的司机看到车前站着的两个面色怪异的人,忧心忡忡的问。
杨观棋从面前的试剂瓶移开视线,抬起头看向车前的人。
脑海里顿时闪现出在S洲碰到的那个少年。
同样的双目无神,只是这两个人……
杨观棋心里好似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可留给他的时间不容他再往下深想,将桌上的培养皿小心揣进怀里,
“直接冲过去。”
江予行想来已经服下了那两支试剂,能否解开毒活命,就要看他手里的东西能否及时让他服下了。
想他十几岁来这里求学,被老师看重收为关门弟子后,就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零五的攻研上。
老师说他,是最有机会成为零五解药研制的第一人。
可这么多年了,他依然没有把握。
但,现在也不容他多想了,有人在等着他,他一定要赶回去。
司机抓着方向盘的手中不断出汗,看着车前慢慢逼近的人,心一横,就要踩油门冲过去。
“别动,我下去。”
沈祁年将手中的手机丢给杨观棋,拿着手中的枪,“你先走,我拖着他们。”
围着他们的不止眼前这两个人,只怕是来者不善。
“我妹妹就交给你了。”
“沈祁年……”,杨观棋伸出手,却没有抓住他的衣角。
这些人都不太正常,他不知道沈祁年能不能扛下来。
可是……
杨观棋咬了咬牙,看了眼怀里的东西,只能狠下心,冲前面的司机说:“开车,冲出去。”
他在这里也许会拖沈祁年的后腿,分散他的注意力。
况且现在最主要的是去救人。
“拦下那辆车。”
领头的男人看到车子就要冲出去,眯了眯眼,吹响手中的哨子。
只是下一秒,男人的胸口狠狠挨了一脚。
强大的冲击力让他向后退了好几步,口腔中满是腥甜味。
手中的哨子顷刻间掉落在了地上。
领头的男人心一跳,想立刻拾起哨子。
不想,有人比他更快。
眨眼间,那枚银色的哨子就到了闻致手里,而他又被顺势踹了出去。
领头男人:……
就这么不讲武德,就这么猝不及防……
“小爷我没有来晚吧。”
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在这嘈杂的环境中格外出众。
沈祁年将一个人撂倒后,便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男人。
一双轻佻狭长的狐狸眼,颜色极淡的薄唇和他眼角下的泪痣。
这人……有些熟悉。
沈祁年扶了扶有些歪的眼镜,漂亮的凤眸盯着男人的身影,不知在想什么。
“喂。”
闻致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男人,手中转着那把哨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们到底研究的是什么玩意儿?”
没有痛觉,没有情感波动,只听命于这个哨子。
就离了大谱。
闻致活了二十几年,跟着江予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种像傀儡一样的人倒还是第一次见。
还好他主子有先见之明,让他回无方城带了些对他们有压制作用的东西。
要不然,就今天这十来个人,估计他只有被按到地上摩擦的份。
上次在S洲见到的那个少年,和今天这十几个人,显然是出自一路。
只是今天这些人,在速度和实力上不如前几天他见到的那个。
沈祁年将手指上的血迹擦干净后,慢慢踱着步子走到正在那叽叽喳喳的人身边。
“你现在说了,就能少受点罪,要是……”
“卧槽,别……”
闻致迅速出手,可还是晚了一步。
地上的男人咬破了嘴里的药包,片刻间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