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意。”
正借埋头干饭躲避对面目光的女孩儿听到萧梨温柔的声音,忙抬起头,睁着圆润的眸子,“怎么啦,阿姨?”
盛家的大小姐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圆圆的小脸上五官精致,眼底满是纯真的澄澈。
萧梨瞥了眼她那浑身清冷吃饭的儿子,暗骂这小子不解风情。
喜欢人家女孩子,还不主动点,还得让她亲自出马。
想到这儿,她不满的踢了踢沈墨川的腿,看你生的好儿子,和你年轻一样。
简直是根黑心肝的木头!
今天晚上让他滚去睡书房。
辛辛苦苦给自己老婆剥虾的沈墨川:?
怎么心里有种不太踏实的预感?
“昨天晚上休息的怎么样?”
女人的话语似水般温柔,让盛念意觉得这就是妈妈的声音。
“休息的很好。”
盛念意话音刚落,就察觉到对面一道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带着些许的灼热。
她瞬间想起昨晚男人危险的眼神,像是势在必得的猎人,让她心惊。
“那就好,要不然这样,这些时日小意就住我们家吧。”
“刚好和只只还有小初一起,做个伴,可好?”
“啊……?!”,盛念意还没反应过来,正想要拒绝,便被不知何时坐到她旁边的女孩儿拉住了手。
“嗯嗯,念念,等外面一切平息了,我带你在我们这好好转转。”
“好不好嘛~”,沈南枝拿出来平日里撒娇的本领,晃着盛念意的胳膊。
娇俏软糯的嗓音配上昳丽绝美的脸蛋,一下子把盛大小姐给迷的晕晕乎乎。
本就喜欢漂亮东西的人,红着脸蛋答应了下来,“好。”
搞定!
沈南枝向萧梨眨了下眼睛,像一个傲娇的小孔雀。
嘿嘿嘿,她的大计成功了一大步,接下来就是要鼓动哥哥咯。
***
缙云山庄。
“老爷,先生,少爷回来了。”
江老爷子正坐在客厅里和江聿风说话,忽的听到管家由远及近的声音,瞬间有些发愣。
“少爷已经到了庭院里了。”
管家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黝黑的脸上晕了些红,也不知道是热的了,还是太激动了。
不多会儿,面容冷峻的男子一袭黑色薄款的长风衣,裹挟着春日里些许的料峭寒意,大步走了进来。
江老爷子腿脚还没好利索,但看到失踪已久的孙子,快步的迎了上去。
“真、真是……阿予。”
江松言雷厉风行了一辈子,很少有过这般的情绪。
“爷爷。”
江予行眉眼微动,虽没有原来的记忆,但通过身边的人也知道的七七八八了。
况且他本能的对面前的老人感到亲切。
望着眼前两鬓斑白、身板有些佝偻的老人,眼尾不自觉的染上了些红。
“孙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江松言老泪纵横,握着江予行的手,好一会儿才恢复情绪。
他活到这个岁数,金钱、名誉,该有的都有了,只是唯有这个孙子,他想贪心的活的更久一些。
活到他看着他和只只那丫头走到一起,两人幸福美满。
这样,就死而无憾了。
“你母亲呢?”
江聿风站在旁边,将人上下细细打量了一遍,微微松了口气,才开口说话。
“在沈家。”
男人的嗓音不似刚才那般温和,有些疏离的冷漠。
可江聿风不生气,他知道是他亏欠了他这个唯一的儿子。
他对他有怨,是应该的。
老爷子拍了拍江予行的手,拉着他坐了下来。
“瘦了。”
但这孩子身上的气质也更冷了,也不知道在国外经历了什么。
江松言有些心酸,却没有将话问出来。
他这孙子,一身犟骨,既然他不说,他也不能问。
还是一会儿偷偷问问只只那丫头吧。
这世上,能让他孙子低头,软下身段的人,就是只只了。
“爷爷,我回来,是为了今天晚上的宴会一事。”
江沈温宋四家,公司近期都遭到了不同程度上的动荡。
子公司破产,合作商纷纷跑路。
屹立几乎百年的顶级世家,像是被一张大网给紧紧笼罩住。
这隐藏在背后的人,像一头凶兽,不知何时会露出它的牙齿,给他们致命一击。
“嗯,我知道。”
对于近期帝都发生的事,江老爷子刚还在和江聿风在讨论。
上层世家遭受重创,许多下层不入流的小家族几乎像是一夜崛起,打破了维持了许多年的世家格局。
谋划这一切的幕后人,手段和野心足够的可怕。
“对此,阿予有什么打算?”
江松言收回心绪,看着眼前谋略心计更甚于自己的孙子,问道。
“爷爷今晚就知道了。”
“嘿,你还给我搞神秘。”,老爷子佯装不满的拍了下江予行的头,花白的眉毛抖了抖。
“我回来,是想问一问爷爷……还有父亲……”
眉眼深邃的男人话语顿了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江家二爷的事情。”
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一落,便在老爷子和江聿风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你、你……怎么会知道……”
过了这么久了,整个帝都记得当年江家还有一个二公子的人寥寥无几,阿予年纪尚轻,怎么会知道?
况且他……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
老爷子的眼底有些湿润,可很快便被压了下去。
他的那个弟弟,少年惊才绝艳,商业上的头脑可以说连他都望尘莫及。
只是……哎……
江松言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眼睛望向窗外,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怀念,讲述起了他的那个弟弟。
“你的叔叔叫江牧也,比我小三岁……”
回忆的开头,总是充满着美好。
江家两位公子,一位从了军,屡立战功,一位从了商,带领江家更上一层。
江松言本以为他会和牧也相互扶持下去,在各自的领域成长下去,可直到那年春天,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身为一个军人,竟发现与自己血浓于水的亲弟弟做出了那样的事,那一刻,他心中的信念仿佛断了。
他心痛如绞,记忆里那个经常跟在他后面一声声叫“哥哥”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双手沾满鲜血、草菅人命的恶魔。
“我想一枪崩了他,可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