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下床,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
他深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涌入肺腑,让他感到一阵神清气爽。
他突然觉得,自己又充满了力量,充满了希望。
他转身,走出了房间。
老太太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奶奶,早。”纪云冲走到她面前,笑着说道。
“小伙子,你醒了?”老太太看到他,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睡得好吗?”
“睡得很好,谢谢奶奶。”纪云冲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笑着说道,“小伙子,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纪云冲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
“小伙子,我看你也是个有本事的人,怎么就……就混成现在这个样子?”老太太看着他,问道。
“唉,一言难尽啊。”纪云冲叹了口气,开始向老太太讲述起了自己的故事。
他讲了自己和陈姿羽,和谢之颜之间的恩怨情仇,讲了自己是如何被陈姿羽陷害,如何被警察通缉,如何逃到这里来的。
老太太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纪云冲讲完,老太太沉默了许久,然后才开口说道:“小伙子,你命苦啊。”
“是啊,我命苦。”纪云冲苦笑一声,“奶奶,您说,我以后该怎么办?”
“孩子,路还得你自己走啊。”老太太看着他,说道,“不过,你放心,邪不压正,总有一天,你会战胜一切,重新开始的。”
纪云冲听着老太太的话,心里感到一阵安慰。他看着眼前这个慈祥的老人,突然觉得,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他还有希望,他还有未来。
他站起身来,对着老太太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您,奶奶,您的这些话,我会永远记住的。”
“孩子,不用谢我。”老太太说道,“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去过你想过的生活。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放弃希望。”
“嗯,我知道了,奶奶。”纪云冲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小院。
他走出了那逼仄的小院,回身望了望,那扇木门在晨风中吱呀作响,像是对他的挽留,又像是催促。纪云冲心里头有些发堵,却还是硬着头皮,狠下心,迈开了步子,朝着村外走去。
日头已经升得老高,阳光白花花的,照得人睁不开眼。路边的野草上,还挂着露水珠子,亮晶晶的,像是谁撒了一地的碎银子。几只麻雀在枝头上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仿佛对这人世间的苦难,全然不知。
纪云冲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脚底下是坑坑洼洼的土路,走起来一脚高一脚低的,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使不上劲儿。他心里头乱哄哄的,像揣了一只兔子,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他想起老太太说的那些话,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的遭遇,想起陈姿羽那张狂的脸,想起谢之颜苍白的脸,想起赵铁那丫头清澈的眼神。他觉得自己像个木偶,被一根根无形的线牵着,身不由己地在这世间走了一遭,到头来,却还是两手空空,啥也没落着。
“他娘的,这叫什么事儿!”纪云冲啐了一口,把路边的一颗石子踢得老远。
他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村口。村口那棵老槐树,还是老样子,像一把撑开的巨伞,遮天蔽日的。树底下,坐着几个闲汉,正围在一起,说着闲话。
纪云冲也没心思跟他们搭话,径直走出了村子。他沿着公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该去哪里。
走了许久,他来到一个岔路口。路口立着一块牌子,上头写着两个地名,一个是“申城”,一个是“老家”。
纪云冲看着那牌子,愣愣地出神。他想起自己当初离开老家,来到申城打拼时的情景。那时候的他,也是这般年轻,这般气盛,一心想着要干出一番大事业来,好叫那些瞧不起他的人,都刮目相看。
可现在呢?他苦笑一声,自己还剩下什么?除了这一身的伤,和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他还有什么?
“申城……”他喃喃自语,“老家……”
他在这岔路口,站了很久,像一尊石像,一动不动。来往的车辆,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带起一阵阵的风,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
最后,他还是朝着“申城”的方向,迈开了步子。
他知道,那里有他的仇人,也有他放不下的人。他得回去,把那些没 了结的事情,都做了个了结。
纪云冲回到了申城,像一叶飘零的孤舟,再次投入了这滚滚红尘。他没有去找陈天明,也没有去找赵铁,更没有去找谢之颜。他知道,自己现在,谁也不能见,谁也不能信。
他在城中村,寻了个便宜的旅馆住下。那旅馆,破旧不堪,墙皮都脱落了,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子霉味儿。可纪云冲不在乎这些,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地静一静,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他在旅馆里一住就是三天。这三天里,他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再不然,就望着窗外发呆。
外头的世界,依旧喧嚣,叫卖声,喇叭声,还有那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声声入耳,却又仿佛与他隔着一个世界。
这天夜里,纪云冲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异样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在挠墙。
他心里一惊,连忙起身,走到窗前,透过那脏兮兮的玻璃,往外看。
这一看,可把他吓得魂飞魄散。只见窗外,一张惨白的脸,正死死地盯着他,那眼睛,绿油油的,像两团鬼火,在黑夜里忽闪忽闪。
“妈呀!”纪云冲惊叫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定了定神,再往窗外看时,那张脸却又不见了。
“难道……难道是眼花了?”纪云冲自言自语,可心里头还是突突直跳。
他不敢再睡,就这么睁着眼睛,一直熬到天亮。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退了房,离开了这个鬼地方。他寻思着,得赶紧找个安全的地儿,再这么下去,非得被吓出心脏病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