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云靖岩陡然变色,凶蛮之气迅速聚到了他的眉头,“你他妈的往哪儿踢呢!”说着他一手抓住顾希的脖子,将他狠狠地推到茶案上,另一只手挥起拳头,向顾希的头脸砸来……
顾希深知那拳头砸下去的后果,却毫无反抗之力,只能闭着眼睛等待着。他听见耳边风声,接着一声轰隆巨响,震得他耳朵疼。
赤云靖岩的拳头砸在茶案上,砸出一个大窟窿。
顾希睁开眼睛,惊恐地看着他。
赤云靖岩红着眼,怒吼道,“趴那儿!”
顾希知道此刻说什么也没有用,他已经听不进去了。他只得乖乖地趴在那儿……
赤云靖岩怒气冲冲地在瓷瓶里抽出鸡毛掸子,他抡起鸡毛掸子不容分说地在他背上、屁股上狠狠地抽。
顾希把脸埋在臂弯里一声不吭……
鸡毛掸子打人也很疼,却打不坏人。最多也就是抽出一排排凸起的红印,过一会儿就落了。
这一段时间,顾希不自觉地对赤云靖岩达成了某种信任。就比如此时,赤云靖岩虽然很愤怒,却依然会选择这么一个只是解气的打人工具,而且避开他脆弱的腰部。
赤云靖岩狠抽了十几下,看到顾希颤抖的身体和微翘的屁股,勾起了情欲。他扔下鸡毛掸子,撩起顾希的裙摆,就要褪他裤子。
顾希察觉到了,连忙护住自己的裤子,并顺势坐在榻上,“赤云靖岩!你疯了!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要干什么?”
“你清醒一点!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说着,赤云靖岩向他扑过来。
顾希见他眼里充满了欲火,知道已经没有办法阻止他,便连滚带爬地逃到了床上,拉下了帷帐。
赤云靖岩也紧跟着闯了进去……
赤云靖岩掀开帷帐,见顾希安静坐在榻上,脸朝向窗外。赤云靖岩知道他一定在默默地流泪。他心里有些愧疚,走到顾希跟前坐下,扶着他的肩道,“小希,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别碰我!赤云靖岩!我跟你说,咱们俩就到这里了!”
“我就知道你又要说这个。别这样,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
“就你金贵!谁不是父母生养呀?我父母也是拿我当宝贝一样的。他们辛辛苦苦把我养大,就是让你们这种人欺辱的吗?这样的生活我真是一刻都过不下去了。我多活一天我都对不起我父母!”说着顾希委屈地哭出声来。
“哎呀,哪里有那么严重?你别再把你父母抬出来了。让他们二老好好安息吧!我们刚才那样不是在帷帐内吗?”
顾希怒视着他,满眼含泪却不说话。
他这样反而让赤云靖岩更受不了,他连忙求饶道,“好了,是我错了!我在你父母灵位前发过誓,会像他们一样宝贝你。是我没做好。”
听赤云靖岩这么说,顾希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赤云靖岩想搂着他,安慰一下,被顾希使劲推开。
“你离我远点!你凭什么这么欺负人?提前说好对打一次,不能恼的。不小心踢了你一下,你就发疯了,还没完没了。我都老老实实让你打了。你打完了,撒了气还不行!你还要那样对我?不行,我真的没有办法跟你这种人在一起!”
顾希越说越委屈气愤,咬着牙恨恨地道,“我……真想把自己一把火点了,化成灰。让你们连尸体都找不到!”
赤云靖岩吓了一跳,他知道这些话虽然是他发狠说的气话,但证明他真的很失望。“小希,你别这么说!我错了!”
“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条是放我走,另一条就是杀了我!”
“你知道我不可能杀了你,也不会放你走的。你打我踢我,我都不生气。就是别往那个地方踢呀!”
“就好像我只打你了似的。你打我打得更严重,我也什么都没说。两个人动手,谁打谁一两下都是难免的……”
赤云靖岩怕顾希多心,欲言又止。
顾希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他冷笑一下,“对,我忘了,咱们不一样!你想说你是神圣的帝王,身娇肉贵。我就是你的一个床上的玩物!对吧?”
“不是!小希,你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亲、最宝贝的人!刚才我那么对你那样,因为我生你气了。两个人打打闹闹,我怎么可能就恼了?”
赤云靖岩突然有些动情,声音都变了,“你是没看见你跟我对打时的表情。你对谁都那么温柔,就对我恶狠狠的。你是不是特别恨我?恨不得我死了你才痛快。前些日子咱们还耳鬓厮磨、你侬我侬呢。那个时候你对我甜言蜜语都是在骗我是吗?你是不是对我从来都没有喜欢?只有恨?”
赤云靖岩说这些话,顾希是有些心虚的。他分不清自己对他是爱更多一点,还是恨更多一点。
顾希故意转移话题道,“你怎么这么会胡搅蛮缠!你那么对我,你还有理了?你和我实力悬殊,我不用全力行吗?我当时就想着别输得太惨,别的也没多想。你说我跟打时我表情恶狠狠的,你哪次打我时不是一副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
顾希这么一说,赤云靖岩的心情好多了,“是我多心了?我错了。你怎么才能原谅我呢?”
“怎样我都不能原谅你!”
“你消消气。”赤云靖岩挠挠头,“要不……你把我刚才对你做的,对我做一遍?”
顾希不敢相信地望着他。
赤云靖岩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躲闪着他的目光,“行吗?你能感觉到我对你真诚的歉意了吧?”
“我才不上当呢。你一会儿又发疯。最后吃亏的还是我!”
“我说话算话,绝不翻脸!你拿鸡毛掸子,我趴这里等你。”
顾希从地上捡起鸡毛掸子看了看,有些犹豫,“我没有那样打过人。下不去手。”
“你快别装了。今天之前你这么说,我还信你。你就拿出刚才打我那股狠劲就行。天天老说自己吃亏,我今天让你占便宜。”
赤云靖岩趴在茶案上,顾希坐在他跟前的榻上,他闭上眼睛举起鸡毛掸子,又放下。“要不,咱们去帷帐内吧?”
“这可是你提出来的?我无所谓。不过,这件事过去了,谁都不许再提了。也不能记恨彼此。”
“嗯。别害怕,我会轻点的。”顾希坏笑道。
赤云靖岩有些哭笑不得,“瞧你那德行,占了便宜,就立刻换了副嘴脸。不是刚才要死要活的样子了?”
……
第二日御书房里,赤云靖岩问翁翁,“顾希为什么没出席昨晚的宴会?那可是他辛辛苦苦筹办的呀?是太后下了禁令了吗?”
翁翁想了想道,“太后最近忙成什么样,哪里有空管这个?老奴捉摸着应是公子自己不愿意去。怕惹太后不高兴。”
赤云靖岩轻叹一声,“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老是自己跟自己较劲。我知道他挺难受的,昨晚回宫就看出来了。也怪我忽略了他的感受。以后我要多带他参加宴会,让他骄傲地站在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