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出口等她，看见她推着满满一车商品出来。过来接过购物车，坐电梯去了停车场。尚云将东西放入尾箱，“上车。”
“嗯。见了两次面，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我叫慕九月，羡慕的慕，八月九月的九月。”
“我姓古。”尚云简洁的回她。他没有撒谎，认识她之前，一直叫古尚云。
“古代的古吗？这个姓很少见。”九月想了想说：“那我叫你古大哥？”
他有点嫌弃这个称谓：“我跟你哥是朋友，就叫哥吧。”
“如果你俩在一块我该怎么分？”她固执起来，顿了一会突然古灵精怪地笑了，说：“要不叫你柯。”
“柯？是什么？”他问。
她吐吐舌头，转头看向车窗外，不让他看到脸红：“嘿嘿，不告诉你。”
“你在哪儿上班？”他插开话题，发动引擎，车子开了出去。
“我们公司叫鸣望教育，就在中山路，才上了两天班。”
他点点头，对这家企业没什么印象。
“工作可还适应？”
“还处在学习阶段，没进入正轨。不过，既然入了职，适不适应都得拼尽全力。”九月看着前方，手往左侧指了指：“从那里拐进去就到了。”
这一送，就送到了楼上。
九月在开门之前，驻足说道：“抱歉啊，我这是合租房，租友是一位女性，她不希望有男性朋友出现。所以，你看你帮了我这么大忙，都没办法让你进屋喝杯水，实在不好意思。”
尚云嘴角扬了扬，“没事，本来也没想多做停留。那辛苦你自己提进去，我给你放这儿了。”九月有点不好意思地站在那里目送他背影离开。
她开门时，尚云又往回走了几步，站在楼梯上说道：“还有。”
九月直起身子，回头看过来。
“除了你哥和我这样知根知底的熟人，别轻易相信别人。有事打电话。”
九月怔怔点头，他转身走了。
媚娘还没回来，开业半个月了，馄饨店的生意渐渐忙起来，早上有跟她打过招呼，说是每天会在凌晨左右回来。早上难免起床晚了些。
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很难碰面。经常是九月出门时她还没起床，九月入睡了，她才归来。
随后几天里，日子过得倒还算顺遂，九月却总感觉风雨欲来。
她的直觉是正确的。
这天像往常一样，早早到达公司。清洁工正在维护办公室卫生，大门敞开。
进办公室的时候，章婕正在跟策划部张黎交待工作。“那行，你先去安排吧。”
看到九月进来，老远就招手让她过去：“九月，今天公司有一场公开直播课。我前两天跟你说过公司想在这一年中打响知名度，扩大版图，全力推广我们的教学中心。”
“我知道，需要我做什么？”九月问。
“直播。”
情况太突然，九月惊诧道：“直播？我没做准备，我讲些什么呢？”
“昨天筹备这事忙得够呛，就忘了提醒你这事儿了。今天魏总打电话特地嘱咐我，一定要让你露脸，因为你之前跟向魏总提过要求，要抓住任何机会提升自己。这是个好机会，直播十点才会开始，等各位老师讲完，你排最后一个上台，现在还有将近一个半小时，可以想想要讲什么内容，没问题的吧？”章婕一眨不眨盯着九月的神色。
九月脑袋是懵的，却下意识点头：“可以。”
直播室就是公司的多功能室布置出来的，现场全公司的员工和领导，以及很多培训中心众多学员，另外进行直播。
张黎更新了宣传重心，将噱头直指九月，关注率与预约数据猛然上升。
正在整理思路的时候，媚娘发来信息：“九月，万万没想到哇！你也太低调了吧！”
九月没回过神，媚娘快人快语：“你说你这么大的咖位，我早知道，怎么着我店里也得放一张你签名照呐。不过来日方长，晚知道总比不知道的好。”
九月头疼道：“媚娘你在说什么？我现在手头有事，晚点聊。”
媚娘说道：“你自己还不知道啊，你去看看，你的直播预告直霸榜一呢。行，我不打搅你了。”
九月打开直播平台，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普世集团昔日风云战神回归，慕九月联手鸣望教育强势复出》
这是赤裸裸地蹭普世集团的流量。
她一急站了起来，直接闯进章婕办公室，“章主任，标题这么写不妥。”
“出去，请敲门。”章婕不客气的道。
九月没心情，“章主任......”
“出去！”章主任给她下马威。
九月咬了咬嘴唇，关上门，敲了三声，直到章婕传来一声：“进！”才敢推门进去。
“什么事？”章婕站起来问道。
九月打开直播预告，向章婕展示：“标题，这个标题不能这么写。”
“怎么不妥？效果不挺好的吗？预约人数突破十万了，这是我们以往想都不敢想的。”
“不能这么做章主任，我知道你是为了宣传公司，但没必要将普世集团带进来，造出不实噱头。我们跟普世没有半分关系，任何人充满期待看完直播，都会期待落空，对公司也没有好处。”
“慕九月，你是在教我怎么做事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这个宣传标题有哪一个字不属实？哪个标题符号不妥？我们要的是知名度，获取流量。达到目的这场直播就算圆满成功。”
九月哑然，面对章婕的连声强势反问，她的气势弱了下去，“预约人员都冲着普世集团来的，如果他们对此直播失望，会牵连普世，这样消耗普世集团的声誉对他们不公平。”
章婕言辞犀利地厉声说道：“慕九月！现在是普世集团给你发工资，还是鸣望教育给你发工资？你来公司是要创造价值的，而不是来限制公司这不行那不行的，请摆正你的立场，立即去做直播准备！”
九月闷声抗议：“我现在脑子很乱。我没办法做准备。”
章婕转身从桌上拿来一张A4纸，语气稍微缓和：“我给你准备了草稿，你按上面内容说，就算用死记硬背也要背会。”
见九月不接她那张草稿，章婕深吸一口气走近她，轻声道：“我们所做的工作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让公司强大，全力以赴实现公司的目标。魏总对你抱有很大的希冀，不要让他失望，魏总正在践行对你的承诺，也别忘了你承诺过什么。”
九月惶然抬头，章婕面无表情，毫不避让与她对视。
“如果我不干呢？”九月说。
“你忘记自己入职的时候跟公司签过责任协议？协议里提到，公司诚心将所有机密文件向你展示，你必须保证公司营收率和发展达到协议上要求的标准。如果一年之内离职，你将负法律责任，可不是赔钱这么简单。”
“你胡说，我没有签什么责任协议。”说完，九月突然想起自己签的那份劳动合同，难道那就是责任协议？当时以为常规的入职劳动合同，并没有花时间细看。
想到这里，腿都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