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福又去院子前找萧明堪了。
追上流放队伍送东西他做不了主,借笔墨纸砚他还是能做主的。
等祈临龑写好信后,将宣纸叠好放在了茶几上。
“有劳仙子了。”
温姒用自己的爪子拍了拍那宣纸,一本正经道:“你是阿龑写给秦墚的信,快快去秦墚的袖兜里藏起来,不要被其他人发现了!”
她说完,茶几上的宣纸瞬间消失。
温姒感觉自己现在真的好厉害!
她围着祈临龑欢快的绕圈,求夸奖。
祈临龑从善如流的夸赞道:“仙子法力无边,当真厉害。”
这么短短的一句夸奖,就让温姒开心的在他的膝盖上不停打滚,欢快到不行。
听着她银铃般的笑声,祈临龑心中有些复杂。
得仙子垂青,受她帮扶,他三生有幸。
……
话说秦墚这边,那日他跟着宋廉桀离开后。
两人一路施展轻功,在天亮前赶到了三湘府。
宋廉桀闪身进入了流放队伍,看守流犯的衙役没有丝毫察觉。
秦墚拿着自己准备好的卖身契,上交给到负责押解此次流放队伍的霍大人霍盛。
他道自己是恒国公府的奴仆,国公府抄家那日他回老家照顾自己生病的爹,所以这才逃过了这一劫。
只是他受过恒国公宴左尘的恩情,甘愿跟随国公府众人一起流放。
霍盛疑惑的上下打量他,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押解官,只见过拼命想逃出流放队伍的,第一次见到主动要求加入的。
真的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这人靠着生病的爹逃过了一劫,不感恩戴德偷偷躲起来生活,还跑来这里要受一路徒步北去的罪?
霍盛一向谨慎,宴家和宋家的身份太过特殊,流放途中稍有差池,他这小小的官职怕是也保不住,说不定连小命都得搭进去。
他命属官核查秦墚的身份,确定没问题后,才在名册上将他加上,并令人好生看着他。
如若想做什么妖,就地格杀。
秦墚加入流放队伍后并未做出什么招摇之事,只是暗中给恒国公说了太子殿下现在的情况,又偷偷帮恒国公夫人周氏看诊治病。
有神明赐的神药,周氏的咳疾短短三天便大好,宴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很害怕,害怕母亲\/祖母熬不过这一劫。
秦墚跟着流放队伍,一路从郴州的三湘府横穿河西郡和河北郡,下一站也是隶属郴州的白岚郡。
这日清早,天刚蒙蒙亮,秦墚接了衙役下发的一个冷硬馍馍,安静的啃着,与宴家宋家的护卫坐成一圆排,将两家的女眷护在包围圈中。
这一路走来,两家人互相帮扶,紧紧靠在一起。
秦墚啃着啃着,感觉自己的袖兜似乎动了动。
他也没太在意,还当是幻觉。
可没一会的时间,他的袖兜连续异动,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臂都重了些。
秦墚疑惑,左右看了看,确定大家都安静啃着自己的馍馍,没人偷偷给他塞东西。
他将右手伸进了左手的袖兜中,随意一掏,掏出了一个圆拱形的点心,有四指大。
这……这……这……
他惊的将点心握在了手心里,再次不着痕迹的往周围查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秦墚脑子一闪,很快想到了在护国寺时,凭空出现在殿下房间里的那些神药和吃食。
难道……
为了印证自己心中的猜想,秦墚再次将手伸进了袖兜里。
他将握着的糕点放下,仔细摸索其他东西。
没一会,他摸到了一张宣纸。
秦墚几口将手中的冷馍馍吞下,然后趴伏在膝盖上休整。
只是,他的右手却是伸在了大腿上方,偷偷将宣纸展开。
看完,秦墚激动到浑身颤抖还,猛地站起了身,旁边的人都抬头看向他。
有人关心询问:“秦墚,你怎么了?”
秦墚反应过来,忙将宣纸藏回了衣袖中。
附近巡逻的衙役自然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他大步上前,冷喝道:
“干什么?敢生事的话,小心老子打爆你的狗头!”
秦墚忙伏小做低,弯腰解释道:“哪能啊,官爷,小的就是脚抽筋了,想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那老衙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捂着自己的腿,确实像是抽筋疼麻的模样,便没再管他。
只是,他不忘朝不远处一年轻的衙役喊:“杨武,你看着他。”
杨武得令,高声应是。
秦墚恼自己一下动作太大,惹了衙役的怀疑。
他做出活动腿脚的模样,围着宴宋两家人绕圈。
宋廉桀和宴左尘自然发现了他的异常,两人对视一眼。
宴左尘假装上前查看自己夫人的病情,也站起身,走到周氏的身旁与她话说。
而秦墚转了两圈后转到了他的身后,然后不着痕迹的将宣纸塞入到了宴左尘背在身后的手掌中。
殿下交代,此事可以告知国公爷和太傅。
宴左尘握紧手心,等秦墚走远了这才垂下手臂,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他的手掌。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找机会看,那边衙役就已经敲响了锣鼓。
“所有人站起来,启程出发,谁敢耽搁行程鞭子伺候!”
刚吃了勉强称作早餐的东西,众流犯听到吆喝声后都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大家拖着沉重的枷锁镣铐,叮叮当当的继续往下一站出发。
行走过程中,队伍两旁都会有衙役跟着一起走,要是哪个流犯敢逃跑或生事,鞭子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甩过去。
宴家人和宋家人并排走在一起,要是谁走不动了,旁边的人就会扶着一起走。
他们行走毫不拖沓,衙役看得非常满意。
而其他一起随行的流犯就没有那么省心了。
要不是这个累倒在地走不了了,要不就是那个饿狠了,直接上手抢其他流犯的包裹。
遇到这种情况,看守的衙役会毫不留情的一鞭子甩过去,给这些人一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