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偏殿的小福子瞧见进来的是国师大人,赶忙迎了上去,低眉顺眼地偷瞄了一眼萧卿琰那超凡脱俗的气质,连忙行礼道:“皇上还在上早朝,容国师大人稍候片刻!”
小福子乃是瑾昱身边除心腹外的一个小太监,性格稍显胆怯,但忠心耿耿,这也是瑾昱最为看重他的地方。
萧卿琰微微颔首,缓缓推开了偏殿的门,仅留一道窄缝,便足以洞察大殿内的所有情形。
端坐于最上首龙椅之上的瑾昱,身着威严浩然的皇袍,头上的冕冠前珠帘亦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
跪在文武百官之首、低头不语的乃是执掌京都兵马的梁清。他曾秘密筹划,以皇上年幼为由,提议封承王爷为摄政王,意即让承王爷代为监国。
此类风声传至瑾昱耳中,如今终至东窗事发。
梁清跪伏在地,并未流露出惧色,反而沉声道:“请皇上明鉴,商讨此事之时,皇上当年尚为不足十龄之孩童,怎能独挑大梁,稳定江山?老臣此举,实属无奈之举啊……”
听闻梁清的辩词,瑾昱的手如铁钳一般紧紧握着椅扶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那坚硬的扶手捏碎。
目睹他那平静面容下如汹涌波涛般的情绪,瑾昱心中仿佛压着一座沉甸甸的巨石。他缓缓闭目,努力平复内心如狂风暴雨般的激荡,良久之后,呼吸才渐趋平稳,他沉声而言:“既言明察,那这桩陈年旧案确实应当如拨云见日般水落石出。当年朕虽年幼,但有皇叔辅佐左右,恪守本分,从未越雷池一步。你们这些人竟敢暗中撺掇皇叔谋逆……”
瑾昱话未说完,梁清便如被惊扰的飞鸟一般俯身喊道:“臣惶恐至极,请皇上明察秋毫!”
仍是十年前的旧案,如今承王爷已如风中残烛般疯癫,失去了利用价值。皇上的一句话,如同一把利剑,足以让当年参与密谋之人皆被冠以谋逆之罪。
谋逆之罪,便是死罪!
瑾昱稍作停顿,嘴角勾起一抹如寒冰般的冷笑:“哼,在这朝堂之上,如今朕能信之人又有几何?你?还是你们?朕真的能信吗?一个个心怀不轨,如饿狼一般意图篡位!”
下方朝臣们如受惊的羊群般惊慌失措地跪满一地,惊恐地喊道:“臣等不敢有此念头!”
瑾昱嘴角的冷笑愈发浓烈:“不敢?我看未必!来人,将梁清全族如待宰羔羊般押入大牢,待日处斩!”
梁清闻声猛地抬头,脸上如镜子般首次浮现裂痕,望着上方尊贵如神只的瑾昱,一时间竟如鲠在喉,这位八尺男儿竟泪流满面。
为国尽忠一生,最终却落得族人被屠、九族尽灭的下场。
梁清倒吸一口凉气,怒极反笑地望向瑾昱,所有的怨恨似乎都如火山喷发般凝聚在了这最后一眼中。
偏殿中的萧卿琰目睹这一切,不禁皱起眉头,如鹰隼般的目光落在瑾昱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萧卿琰看得分明,瑾昱嘴角那抹淡笑中带着几分嘲讽,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刺痛了他的心。究竟是从何时起,他与初见之时竟变化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