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闻声缓缓走向元烈,垂眸看着他的脸,似乎真的有些像他的弟子小烈。
他眯了眯眼,仍是有些怀疑,“我与小烈已经有七年未见了,也不知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模样,你说你是小烈,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
元烈连忙点头,“有!玉佩...我的火凤玉...佩...”
突然想到他的玉佩昨夜已经给了那个女子,而那个女子现在也不知身在何处,他的声音变得越发微弱...
还记得七年前,那时正值元国秋猎,为了在父王面前好好表现,他便没带任何随从,独自一人进山捕猎。
不料中途被皇兄派来的刺客一路追杀,最终跌至山下...
碰巧遇到了正在练功的玄夜,玄夜见他浑身脏兮兮的,衣衫也已经被树枝刮烂,只有手中还紧紧的握着一个火凤玉佩。
玄夜心生不忍,便将他收留在自己的住处,日日教他练功。
一年后,玄夜外出打猎时再也没有回来,元烈苦苦寻他一个月未果,以为他出了意外,便独自回到了宫中。
玄夜垂眸看了看元烈的腰间,并未见到那枚火凤玉佩,便直起身子,冷声道:“你不是小烈,小烈的玉佩从不离身。”
还记得当年...
元烈趴在他的腿上喃喃道:“师父,您救了小烈的命,小烈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才好...”
玄夜摸了摸他的头,玩笑道:“小烈若是真的想报答师父,那就把你腰间那枚玉佩赠与师父吧。”
元烈吓得小脸瞬间变了颜色,连忙捂住玉佩,支支吾吾道:“除了玉佩...小烈什么都能给师父...”
玄夜被他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瞧你吓得那样儿,师父是逗你的,只要小烈好好的,就是对师父最好的报答。”
那火凤玉佩对小烈那么重要,怎么可能没有佩戴在身上,此人就算与小烈有几分相似,也不一定是小烈。
而一旁的姜清颜则是听的一愣一愣的,忍不住摸了摸胸口那枚玉佩。
他们口中所说的玉佩,该不会是元烈昨夜给她的那枚吧?
不过...现在是什么情况?玄夜是元烈的师父?
玄夜看起来跟元烈年龄差不多大,怎么会是他师父呢?
这时陆念开口道:“既然敌军将领已经抓到,咱们就立刻将他带回营中审问吧。”
众人皆是点头同意,立马将元烈抓回了营帐中。
而元军见大王被俘,瞬间乱了阵脚,士兵们也像无头苍蝇般不知该如何是好。
欧阳长叹一口气,对着大军厉声道:“莫要自乱阵脚!大军就地驻扎!”
就知道大王早晚会吃了性子冲动的亏,这下好了,直接送上门被抓。
大王若想保住性命,恐怕也只能自爆身份,然后主动割地了。
大安营帐中,姜清颜倚靠在草垫子上,随手抓起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莫霆和沉渊一左一右的坐在她身侧,时不时的为她倒茶喂水果。
陆念和异罗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被五花大绑,站在营帐中央满脸不忿的元烈。
玄夜则是站在一旁,蹙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陆念沉声道:“说吧,你们元国为何突然攻打大安?”
元烈冷哼一声,“想打就打了,还需要理由吗?”
异罗气的猛拍了一下桌子,指着元烈怒道:“你一个阶下之囚,牛什么牛?”
元烈白了他一眼,不屑道:“一个大男人,长的像个娘们一样,若不是我刚才一时疏忽被陆念绑了,现在一脚就能把你踢出二里地去。”
异罗直接气笑了,“哎呦,你都被绑成这样了,还吹呢?我的长相还轮不到你来评判,我夫君说了,我可是这天底下长得最好看的!”
说着,还扭过脑袋看向姜清颜,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正在给姜清颜剥葡萄的沉渊可不乐意了,他将葡萄轻轻的塞进姜清颜嘴里,又将唇凑到她耳边喃喃道:“夫君,你好好看看,究竟是他美,还是我美?”
其他几个男人也皆是齐刷刷的望向姜清颜,等待着她的回答。
姜清颜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呵呵...你们几个都美...都美...不一样的美...”
元烈嗤笑道:“原来是一屋子的好男风之辈啊...大安是没人了吗?竟派了一堆你们这种恶心的人上战场。”
姜清颜忍不住打趣道:“哥们,咱能低调点吗?小心一会儿把他们几个激怒了,再失手把你杀咯!”
元烈扬着头,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他们若是想杀我,刚才在城墙上就动手了,何必将我带回来呢?”
陆念缓缓起身走到元烈面前,严肃道:“你我两国的先王在世时早已约定永远互不相犯,你们为何突然违反约定攻打我们大安?我劝你如实说出,看在你武功尚可是个人才,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命。若是再扯些没用的,我会将你全身的筋脉一点点挑断,直到你愿意说为止。”
元烈眉心紧蹙,心中虽是有些许害怕,却还是嘴硬道:“你当我是吓大的?我就不说!有能耐你就杀了我啊!”
陆念轻笑一声,从腰间缓缓掏出一把弯刀,在元烈的脸上轻轻比划着,“这么有骨气?我倒是想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当弯刀划至元烈的脖颈时,他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里了,喉结也忍不住上下滚动着。
见他依然紧闭着双唇不说话,姜清颜急的直咬牙,若是陆念真的把他杀了可咋整?
陆念的耐心一点点被消耗殆尽,他扬起弯刀,对着元烈的胸口狠狠的刺了过去。
元烈双眼紧闭,额头瞬间渗出了一大片冷汗,死就死吧...就当是去地下陪母后了...
就在弯刀马上刺到元烈时,一道身影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弯刀的刀尖。
紧接着营帐中就传来了一阵男人的惊呼声。
迟迟没感觉到胸口的疼痛,元烈缓缓睁开双眼,直接被眼前那双血淋淋的手惊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