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刺眼的白光。天花板上悬挂的灯管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直直地切入我的视线。我试图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住,动弹不得。
“他醒了。”一个模糊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继续观察,不要让他离开。”另一个声音低沉且冷漠,仿佛在宣布某种审判。
我转动眼睛,试图看清声音的来源,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光亮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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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里?”我沙哑地问道,喉咙像被砂纸刮过一般刺痛。
没有人回答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刺耳的嗡嗡声,仿佛数百只苍蝇在耳边盘旋。紧接着,白光中开始浮现出零星的画面,像电影片段般闪过我的眼前。
画面中,我看到了一间熟悉的房间,那是我小时候的卧室。书桌上堆满了课本和作业本,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像极了暴雨来临前的压抑气氛。
一个小男孩坐在书桌前,双手捂着耳朵,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他嘴里似乎在不停地念叨着什么,但声音被某种无形的屏障隔绝,我听不见。
“这是你。”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我的思绪。
“胡说!”我咬牙切齿地反驳,“这不可能是我!”
“你否认得越激烈,证明你离真相越远。”声音带着一丝冷笑,“继续看吧,你会明白的。”
画面中的小男孩忽然抬起头,与我对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那种复杂的情绪让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救我。”他开口了,声音稚嫩却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
“我……我该怎么救你?”我喃喃道,伸出手想要触碰他,但画面忽然一片模糊,转眼间化为无数破碎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这些是什么?”我转向那个模糊的身影,愤怒地喊道,“你到底想让我看到什么?”
“你的过去,你的现在,你的未来。”声音不紧不慢地回答,“它们都交织在这里,成为一场无法逃脱的手术。”
“什么手术?”我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自我的解剖。”声音平静得可怕,“你不是总在寻找自己吗?这里,就是答案的起点。”
话音未落,我感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撕裂我的身体。我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胸膛竟然被无形的力量割开,露出一片空洞的黑暗。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惊恐地喊道,想要用手去捂住伤口,却发现自己的手早已失去知觉。
“这是你的真相。”声音低沉地说道,“或者说,这是你掩藏已久的秘密。”
在那片黑暗的空洞中,我看到了一些模糊的影像。它们像是破碎的镜片,拼凑出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我看到了一个男人站在悬崖边,他的身影瘦削,眼神空洞无神。风吹起他的衣角,他似乎在犹豫什么,最终却一步迈向了深渊。
“这是谁?”我低声问道,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那是你。”声音冷冷地回答。
“不可能!”我大声反驳,“我从未做过这样的事!”
“但你想过。”声音继续说道,“每当绝望吞噬你的时候,每当现实让你无路可退的时候,你是否从未想过逃离?”
我沉默了,无法反驳。的确,有那么几次,我曾站在悬崖边,想着或许跳下去是一种解脱。但那些念头从未被真正付诸行动,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这不过是你内心的一个片段。”声音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你必须直面它,否则你永远无法走出这片迷宫。”
“如果我不直面呢?”我抬起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挑衅,“你会杀了我吗?”
“你早已死过无数次。”声音冷冷地回答,“而这一次,是你重新活过的机会。”
我陷入了沉思,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但不管怎样,我知道自己不能停留在这里。我必须继续前行,找到属于我的答案。
胸口的伤口逐渐愈合,黑暗也随之消散。我站起身,发现四周的场景再次发生了变化。这一次,我站在一片无垠的荒野上,远处隐约可以看到一座高塔直插云霄。
“那是出口吗?”我低声问道。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声音淡淡地回答,“只有你自己知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迈开步伐,向着远方走去。无论前方等待我的是什么,我都别无选择,只能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