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短暂休息时间,侯江放下手中行囊,握着锋利斧头朝着附近松树林走去。
随着一声声清脆砍伐声,不一会儿他就砍了几根粗壮松枝。这些松枝将成为他们夜间赶路时照明火把。
候江基本上没休息,砍完树枝,他招手示意于飞赶紧起来出发。
于飞招呼身旁吴二牛,却不见他有动静。低头一看,见吴二牛呆呆望着远处山峰,眼神迷离,似乎陷入了臆想中。
于飞见状,催促道:“二牛,别愣着啦,起身出发!”吴二牛对于飞呼喊仿若未闻,依旧一动不动坐在原地。
“二牛,快点儿走了,发什么呆。”于飞有些不耐烦,再次提高音量喊道,伸出手用力拽住吴二牛胳膊,试图将他拉起来。
吴二牛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但起身动作显得有些迟缓。他站起身四顾一看,发现侯江摸索着已经先行一步了。
犹豫半晌,压低声音冲于飞嘀咕:“少当家的,那个……那个洞里不太干净,你真确定要进去吗?”
直到此刻,吴二牛仍心存疑虑,对于飞进入洞穴决定表示忧虑。
于飞眉头一皱,果断说道:“咱们都快到了,现在讨论这个还有意义吗?
就算洞里是龙潭虎穴、充满各种危险,也必须进去看看才行。”说完,于飞轻拉一下吴二牛,示意他跟上。
吴二牛不死心,继续小声嘟囔:“我跟你说实话,那个洞里……里面可能有鬼!要不先让猴子进去探探路吧。
他以前在军伍里可是杀过不少人的,身上有杀气,说不定能够镇得住那些邪祟之物……”
于飞对二牛滔滔不绝啰嗦十分厌烦,压根不想予以理会。
他加快脚步,追上前方候江,顺手接过对方递来的火把,开口问道:“候叔,白天一路走来,咱们可是瞧见了不少猛兽。这大晚上的,万一又碰上可该如何是好?”
候江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呵呵两声:“给你火把可不单单只是为了照明用,也是用来防范袭扰我们的猛兽。
白天时候,有二牛跟着,倒也不怕,但晚上吗,的确得多加小心才行!”
二牛心不在焉跟着两人前行,没过多会儿功夫,他便开始大声嚷嚷起来:“猴子,你也给我一个火把,不知道为啥,我老是觉的脊背发凉,心里头发毛瘆得慌!
我不想再走最后面啦,得走你们两个中间去,这样我安心些。”
候江一听,猛地转过身来,板着脸严肃训斥他:“你这厮纯粹是没事儿找事儿。夜晚赶路最忌讳就是乱说话。
你要是再这么口无遮拦胡咧咧,信不信把你丢这里,任你一人胡说八道个痛快!”
候江嘴上虽毫不留情训斥着二牛,可手上却把燃烧正旺火把递给二牛,嘱咐道:“拿着,你走我俩中间,别乱跑啊!”
于飞右手握着火把,左手提着朴刀,眼神警惕扫视周围环境。才刚没走多远,便察觉到树丛中有几处绿油油光点一闪即逝。
他心中一紧,不用想也知道,那定然是隐藏在暗处野兽,正窥视着他们一行人。
下山道路异常陡峭,布满了大大小小乱石坑洼。候江凭着多年经验,挑能够落脚地方,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谨慎。经过一番艰难跋涉后,他率先有惊无险抵达山底。
候江先环顾一下四周环境,确定没有危险后,这才扭过头对身后二人说道:“再往前拐过那条河湾,就能看到通往咱们以前寨子小路。
咱们在这里休息片刻,吃点干粮补充一下体力,等会儿二牛带路去找那个山洞。”
于飞对这片区域倒是颇为熟悉,以往闲暇无聊时,曾带着二牛来过此地。
此刻故地重游,山寨已是一片破败,寨中留守弟兄大多不知去向何方,想来多半是遭遇了不测,想到此处,于飞不禁黯然神伤。
侯江敏锐察觉到于飞恍惚的神情,伸出手掌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别再胡思乱想啦!自和你爹踏入这片山林开始,一同前来二十多位老弟兄,细细数来,如今还健在的也就只剩下癫子和老四了。
虽说杨六也算是个老人,但他是后来才加入的。若不是遭卑鄙小人设计陷害走投无路,谁他娘会心甘情愿落草为寇!
既已走上这条不归路,成了贼寇土匪,就切莫再有那妇人之仁。
咱们脑袋都是系在裤腰带上的,能活一天就赚一天,能快活一天是一天!”
一直闷不吭声的吴二牛冷不丁地插嘴道:“猴子,我听人说你曾经去过西夏皇宫,而且……而且还弄过西夏娘们儿。嘿嘿,快讲讲,西夏娘们儿是啥滋味呀?”
侯江一听二牛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朝着吴二牛脑袋就是一巴掌,嗔怒骂道:“你这混帐东西,怎么净挑些不正经话来说?好的不学,尽跟着你哥学些乱七八糟污人眼目东西。
哎,罢了罢了,不提也罢。你哥都已经不在人世了,现在提起他,只怕又会让你伤心难过一场。行了,别磨蹭了,赶紧前头带路,咱们这就出发!”
吴二牛嬉皮笑脸满不在乎,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边走边不时扭过头来,继续方才那个话题。
“猴子,咱寨子里除了大当家外,我最服气人就得数你啦!你说说,为啥那些女子们都喜欢跟你眉来眼去、卖弄风骚呢?
我哥可跟我说过……西风寨窑子里那帮娘们儿,常常向他打听你消息,还一个劲儿抱怨你老是不肯光顾她们……”
侯江听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对着吴二牛呵斥道:“给老子闭嘴,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真动手揍你了!
你他娘都快二十的人了,不好好寻思找个正经娘子成家过日子,整天就知道干这些龌龊下流破事儿!哼,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侯江越说越气,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二牛屁股上,嘴里仍旧骂骂咧咧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