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感忐忑，这价格定位太高，超出了对方的心理预期。
“呃，陆总，要是觉得太贵，咱们可以好好商量嘛。”我立刻挽留。
“你也觉得自己要价离谱了吗？”他冷笑。
“贵有贵的道理嘛，您要是换成别人来教，能有我这么明显的效果吗？陆总您这可是肉眼可见的蜕变啊，现在感觉整个眼神和气质都不一样了！如果觉得优惠力度不够，我这边可以安排买六送一的活动……”
“等我回来再说吧，有事需要出国几天。”
原来是这样，虚惊一场。
陆行川走后，我也正式结束了寒假生活。
许是因为网上恶评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刚好处于淡季，所以店里生意十分冷清，而我也恰好可以利用闲暇时间来学习。
周三下午，我刚离开校园，就接到了一通陌生来电。
“宋引棠，我是长发潘，我的纹身出了些状况，麻烦帮帮我，拜托了！”他声音显得急促而沙哑。
“可我在燕京啊，现在又开学了，可能不方便到你那边去。”我迟疑。
“我知道，我现在人已经在你工作室门口了，快点回来，我感觉自己撑不了太久了。”他语气越来越虚弱。
我没多作停留，直接驾车火速赶回工作室。
远远的，我就看到有个穿冲锋衣的男人蜷缩在门口的台阶上。
他闭着眼睛，面容憔悴，嘴唇干裂，整个脸颊都凹陷了下去，就连那头神采飞扬的小脏辫儿，此时全都耷拉着，像把枯草一样，跟过年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立刻唤醒他，把人扶到屋里。
长发潘艰难地挪动着身体，坐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我倒了杯水递过去，他却只是抱着杯子，一口都不碰。
“发生什么事了？”我疑惑道。
“很多年前，我听长辈们提到过一种秘术，可以用来刺激纹身发生异变。昨天突发奇想，就尝试了下……”他哆哆嗦嗦道。
“什么秘术？”我皱起眉头。
是我孤陋寡闻了，只听过自然异变的纹身，没想到还能用秘术强行催化？
“将凤凰血与墨水混合，然后配以符文，再把纹身暴露在极端的自然元素中……我用的是雷电，使其激活纹身，强行引发诱使异变。”他吃力地解释。
“听起来就不是很靠谱。”我忍不住吐槽。
“不，是真的，我试了，而且……成功了。”他咬着牙脱掉外套。
长发潘有一身密密麻麻、风格迥异的纹身，在纹身大赛上，他还引以为傲地在镜头前刻意展现。
然而此时，那些大大小小的纹身，却都像是有了生命，竟争相蠕动挣扎，仿佛随时都要破肤而出。
左臂上的蜘蛛，眼睛里闪烁着不祥的红光。
肩膀上排列的花纹，花蕊都像蛇信般伸出，在空气中探索摇摆。
胸口处的骷髅，下巴处的骨骼在无声开合着，仿佛正在诉说着什么。
而他身上的几何图案，则在不停地滚动、游走，并且尝试重组碰撞。
曼荼罗图案变得格外混乱，图案中的每个齿轮都在转。
曲线虫的线条争相扭曲缠绕，宛如活蛇般用力收紧长发潘的每寸皮肤。
……
几乎每个纹身都在动，而且都奋力地展示出超自然的生命力。
这不像是一个人的身体，而像是一个恐怖怪诞的战场！数股力量在不停地角逐，厮杀，看得人不寒而栗。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纹身像鱼一样，哧溜潜入皮下逃走了。
“我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它们，现在看来，实在错得离谱。宋引棠，帮帮我，眼下这种情况，除了你我实在不知道还能求助谁。”长发潘痛苦道。
“现在痛感是均衡的吗？”我问。
“不，每个地方疼的都不一样……有火烧般的灼痛，还有撕裂般的疼痛……”长发潘水杯落地，身体再度缩成了一团。
这么多异变纹身，不仅让人头皮发麻，而且还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虑了会儿，决定打电话给爷爷，直接跟他讲述长发潘的现状。
“我倒是听说过这种秘术，它们通过特殊的自然力量被激活，然后不会通过蛮力争夺宿主的身体控制权，纹身越多，身体的主人也就越危险。你可以试着帮他做净化，但要适可而止，实在不行，只能将他的意识和纹身一同封印了。”爷爷说。
“可那么做的话，他应该会一直陷入昏睡吧？”我犹豫。
“那也没办法，如果放纵那些纹身全部跑出来，他不但会死，还会引发骚乱。”爷爷叹了口气。
挂掉电话后，我如实告诉长发潘，自己只能尽力一试，并没有任何把握。
“怎样都好，即便死，也好过现在这么痛苦！”他闭着眼睛说。
我取出细针，将灵力注入其中，开始有选择性地尝试帮那些纹身做净化。
针尖刺上去后，它们开始疯狂扭曲，并发出轻微嘶鸣，然后慢慢褪去鲜亮的色彩，变成普通纹身。
然而不等我庆幸，它却再度死灰复燃，重新有了生命。
这些纹身待在同一块皮肤上，已经互相影响互相污染，除非瞬间将其全部清除，否则都是在做无用功。
我拿着针，陷入纠结。
“把它们跟我一起封印吧！”长发潘虚弱道。
“抱歉，目前只能这样了，放心，后面我会尽快想出解决办法。”我跟他保证。
长发潘闻言，居然吃力的笑了。
“我信你，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跑到这儿来了，啊——”
长发潘的表情，突然间无比痛苦。
我果断更改策略，将净化改为快速封印。
纹身太多了，逐一封印也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就在封印即将彻底完成时，长发潘的身体却突然散发出刺眼的白光，数以百计带着纹身图案的怪手从里面探出来。
它们迅速蔓延伸长，顷刻间便抓住我的手臂和肩膀……
一股强大的力量，拖拽着我消失在房间里。
很快白光便吞噬了所有，包括我的视线和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