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雨还好，迅速理解了全部内容。
陈野虽然没学过什么量子场论，但明说的足够浅显易懂，他也很快明白了其中逻辑。
只是有个问题他不明白，为何自己遭遇的堕落者们没有展现过这方面的特质。
陈野将自己的疑惑提了出来。
“堕落者之所以称之为失败者，是因为他们在进化这条路上不进反退，只保留了进化者拥有的肉体强度，并不具备关键词加持后的特殊能力，试想一名关键词是‘正义’的进化者，进化失败后亲手害死自己的家人，这样的行为，还能让‘正义’为他提供使用能力的养分么？”
“这也是我即将要提到的一点，使用完美进化能力的前置条件就是行为和思想全都契合你的关键词，不然你会丧失使用这份‘完美能力’的权力。”
明解释道。
陈野点了点头，看向巨型骨架。
明又开始为它增添新的器官了，这次是五脏六腑。
“二阶进化者主要进化的是体内脏器，通俗点说就是五脏六腑，完成二阶的完美进化后，进化者普遍会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
明挥了挥手，巨型骨架上的所有脏器迅速发生了变化，心脏变大，胃部变小，肾化作两个与心脏类似的鼓动器官，肺则衍生出铠甲结构的表层……
所有脏器均与普通人类有了明显的区别，此外骨架也泛起银色花纹，肌肉则变成半透明的颜色，上面附着着血色纹路。
“这是二阶完美进化后的案例之一，二阶不仅会进化新的身体器官，也会强化一阶进化的骨骼肌肉，进化者的九大阶段并非只进化当前阶段的身体器官，而是不断累积的一个过程，几乎每个阶段都会强化之前的全部阶段。”
明说着继续挥手，给巨型骨架套上了皮肤。
“三阶进化者进化的是皮肤，完美进化后的三阶进化者可能会拥有耐高温，超强硬度，抗腐蚀，甚至抗辐射的皮肤，皮肤的状态可以任意控制，并非固定在某一状态，这给进化者提供了极强的保护能力。”
套上皮肤后，巨型骨架总算有了点人形，不过为了方便两人观摩，明特意留了半边身子给两人观察内部器官在三阶的变化。
脏器变化不大，肌肉和骨骼依旧稳定发挥，色泽有不同程度的改变。
“前三阶进化者，实力普遍停留在肉体层面的力量速度耐力上，特殊手段有，但不多。”
“而从四阶开始则截然不同。”
明说着给巨型骨架加上了内部血管。
“四阶进化的是血液，完美进化后包括但不限于让血液拥有供氧强化，恢复强化，电力充能，光合作用等诸多功能。”
“四阶进化者开始，每个阶段的完美进化不仅改造本阶段器官，还会改造其他阶段的器官。”
“比如血液具备了储存电力并释放的功能，那便会改造你的皮肤和肌肉，让其具备抗电性。”
“如果血液具备超强的腐蚀性，那便会在口腔或手腕处改造出一个让血液喷射而出袭击敌人的器官。”
明边介绍边改变巨型骨架的身体。
短短一分钟不到，巨型骨架换了七八种颜色的血液和七八种功能不同的器官。
“当然，比起这些专属能力上的完美进化，无数进化者最希望的还是拥有超强抗衰老与超强恢复力的血液，这种血液统称为永生之血。”
“永生之血会直接改造进化者整具肉体的生理结构，令其不再需要氧气来维生，并从粒子层面吸收外部的各种能量，转化为身体所需要的养分，让进化者的肉体生生不息，不老不死。”
“当然，这种完美进化的血液，亿万进化者也难挑一例，只是作为课堂案例给你们介绍，并不具备太多参考价值。”
明说着继续挥手，巨型骨架上多出了耳鼻口舌等五感器官。
“五阶进化的是五感及五感对应的神经系统，在这个阶段，你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会有显着的提升，完美进化后的特殊能力一般也跟这几个部位有关。”
“这个阶段的进化者非常看重能力的强弱，强的特殊能力足以让进化者在同阶段无敌，例如视觉上的原子辐射，听觉上的音波震荡，触觉上的灵犀感应等，而弱的像能量洞察，嗅觉分子重塑，味觉复制之类，对战力没有直接帮助的，在这个阶段就相对吃亏的多。”
“当然，能力的强弱因人而异，我也见过许多天赋异禀的年轻人，将一些不被看好的能力玩出了花。”
说完，明将巨型骨架放平，头颅对准三人，缓缓凝聚出大脑。
“五阶进化了五感神经系统，六阶自然就要进化控制神经系统的大脑了，此刻进化者的身体已经非常强大，需要一个更为强大的大脑来控制这具身体。”
“在这个阶段，完美进化的特殊能力千奇百怪，但几乎无一例外都跟一个东西挂钩。”
“精神力？”
林新雨眉毛一挑。
“没错，是我之前提到过的精神力，六阶的目的就是让进化者拥有强大的大脑来承载七阶进化的精神力，七阶时你的肉体将会为了契合精神力的强化而彻底改造，直到完美进化后达到可以精神外放的地步，同时你在六阶完美进化后拥有的特殊能力，也会因为精神力的外放而发生质变。”
“这之后，就是八阶，将精神与肉体之间的那个通道彻底拓宽，把它变成一扇门，完美进化后门会稳定下来，你的肉体和精神将逐渐成为一体，其拥有的一切肉体能力也好，精神能力也罢，将会消耗身体内的同一种物质，这种物质，我们称之为源质。”
“九阶开始，你需要学会用精神力寻找源质的存在，将其纳入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替换掉原本构成你精神与肉体的一切，直到有一天，你的身体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物质分子构成，你的精神也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能量构成，而全部由源质构成，那么恭喜，你将成为……”
“新人类。”
“……”
林新雨张大了嘴巴，久久没有说话。
陈野虽有震惊，但这段日子听到“新人类”这个词已经太多次了，他已经有点麻木了。
比起进化者踏入超凡成为新人类的过程，陈野更好奇一件事——
“所以新人类还算是人类么？”
陈野直接问道，他一直对老爹陈金平的“新人类”身份有些好奇。
“当然，当你踏足星际社会，你便会了解到，‘人类’这个身份的认可，并非来源于生物学上的认可，是什么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你可以尝试将自己的认知放宽一点，包括你对源质的理解。”
明提示了一句。
很显然，再多的内容不属于她可以授课的范围，但陈野和林新雨可以尽情去猜测。
陈野原本还想问一句“新人类是否可以和人类生孩子”，但明这么一说，陈野突然觉得这个问题太过狭隘了，人类的身份都无需遵守生物学的逻辑，那生育恐怕更是如此。
指不定新人类生孩子都不是通过为爱鼓掌的方式呢。
陈野猜测道。
见两人不约而同陷入了沉思，明笑了笑，将思考时间留给了他们，悄悄退出了幻晶空间。
良久，陈野和林新雨同时惊醒，这才发现他们仍漂浮在幻晶室内，不过已经退出了幻晶空间，并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
“日月女士呢？”
林新雨缓缓落下身子向四周看去，除了紫色幻晶构成的墙壁与空气中流淌的浓稠能量外，幻晶室内什么也没有。
陈野游到林新雨的身边，拉着她向门口游去，刚推开门，两人就怔了一下。
因为门外正站着一名浑身白色金属构造，有金色线条纹路的人形……机器人？
“陈先生，林女士你好，我是‘教学楼’的管家零，日月女士正在‘食堂’准备晚餐，一个钟头后我将带你们前往‘食堂’，现在，请允许我带你们前往‘学生’宿舍稍作休整。”
零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的身材修长纤细，即便挂着一张看着无喜无悲的金属脸蛋，也绝对属于美女中的美女，尽管这个美女没有穿衣服，也没有可以露的点。
“好的，谢谢。”
陈野和林新雨点了点头踏出幻晶室的大门，感知到了重力的回归，两人跟着零向学生宿舍的方向走去。
两分钟后，林新雨和陈野触摸着熟悉的乳白色墙面，顺利进入了安全空间。
“呼！”
林新雨长舒了一口气，躺到了阳台的沙滩椅上。
“还没缓过来？”
陈野走过去替林新雨捏了捏肩膀，他能感受到，从接触明到现在，林新雨一直有点紧张。
“当然，我们从接触她到现在，几乎没有多少思考的空间，全程被她带着走，警惕心敏锐程度直线下降，毫无秘密可言，不用动手我都能感觉到她是那种可以轻易捏死我们的存在，哪这么容易缓过来。”
“唉，我都不想去那个所谓的食堂了，一想到还要跟她这样的……堕落者吃饭，真的是太压力山大了。”
林新雨狠狠抓了抓头发。
“但她确实是我们的老师不是么？而且也确实有在好好上课。”
陈野轻声安慰道。
“课上的倒是很好，教我们的时候也很耐心，可你觉得这合理么？在地面上堕落者和我们打生打死，到了地下，他们的主场，反而对我们客气起来了……感觉好撕裂！”
林新雨依旧很难接受。
“或许就像她说的，只是对犯人的蒙蔽罢了，所以我们接收到的信息才会有如此大的偏差。”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还有更好的解释么？”
“陈野，你很奇怪唉？我在质疑，你怎么总是帮着她说话，你不会……”
林新雨眯着眼睛露出了小虎牙。
陈野连忙否定。
“怎么会，那是丧尸……不过，我说句真心话，质疑我也有，不过不在这件事上，你也解剖过几具堕落者的尸体对吧，也知道堕落者长得普遍……一言难尽，就算脸上长得还算正常，身体上也有许多裂痕或者溃烂的地方，足以证明它们与人类的不同，但日月女士……她太干净了。”
陈野意有所指。
“你观察的真仔细。”
林新雨磨了磨牙齿。
“咱能正常点么！”
陈野瞪了她一眼，林新雨这才好好说话。
“我懂你的意思，你是不是觉得她不像一个堕落者？”
“是，非常违和，而且她聊到堕落者时的语气，仿佛在介绍一个无关紧要的物品，根本不像在说自己，就好像……我学一下给你看。”
陈野清了清嗓子，然后昂起下巴，冷淡的说道。
“人类不过是一群失败者罢了，之所以称之为失败者，是因为他们在进化这条路上不进反退，无比可怜。”
说完，陈野看向林新雨。
林新雨果不其然打了个哆嗦。
“确实，正常人不可能这么轻描淡写的称述自己所属的群体。”
“对吧！因为这点本身就很奇怪，所以她展现出来跟其他堕落者不同的态度时，我反而没那么奇怪了。”
“或许她压根就不是堕落者，我们来到现在，她只说过自己是‘老师’，从未承认过自己是堕落者。”
“呃，好像也是，可她的肤色……”
“要不待会吃饭时直接问一下吧？”
林新雨提议道。
陈野看着林新雨，林新雨也看着他，良久，两人都沉默了。
面对这种完全不是对手的存在，真的可以这么直接么？
“莽一下吧，不然有蚂蚁在爬。”
“行，大不了一起殉情！”
“对！”
……
“问出这个问题，你们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用奇特植物藤蔓搭建的餐桌旁，明优雅的品尝着自己烹饪的美食，面对陈野和林新雨的提问，她轻声点破两人的小心思。
今天她做的食物全部取材于城堡四周，有蔬菜，有水果，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鱼肉，味道很好，但陈野和林新雨吃得心有余悸，毕竟不知道对方到底什么意图。
“是的，日月女士，毕竟我们不是您的对手。”
林新雨坦然承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