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鱼稳步走在宫道上,面对眼前巍峨的皇宫毫无惧色,目光坚定,径直向前。
杨青悄然打量着这位小女将,心中暗叹此女临危不乱。
虽其容貌并非倾国倾城,但也堪称清丽佳人,与李贵妃相比亦不逊色,看似娇柔,实则周身散发着英气与力量,与这深宫中的妃嫔们倒是大相径庭。
“荆将军,今岁芳龄几何?”杨青笑眯眯的,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和蔼一些。
他人或许不知,他却了然于心!陛下岂是要兴师问罪?分明是想一睹这巾帼女将的风采!
然陛下啊,却又不愿将此等心思公之于众!世人心存对女子的诸多偏见,尤其是如今朝堂之上,司空翀独掌大权,更是如此。
“回公公,十六岁了!”
“二八之龄,甚好!”
就在此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轻盈而急促的脚步声,只见身着华服、身姿婀娜的女子款款而来。
那位女子更是引人注目,她头戴凤冠,身披霞帔,色彩鲜艳,绣工精美,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面容姣好,气质高贵典雅——此人正是宫中权势滔天、一家独大的李嫣李贵妃。
众人见状,纷纷跪地请安道:“贵妃娘娘金安!”声音整齐划一,响彻整个街道。
李嫣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荆鱼身上,嘴角扬起一抹夸张的笑容说道:“哟,这便是我大夏赫赫有名的玉麒麟荆鱼荆将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然而,她的眉宇之间却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嘲弄之意。
荆鱼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喜之情。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冷漠地看着李嫣,丝毫没有要回应她的意思。
看到荆鱼如此无礼,李嫣身旁的一名宫女立刻尖声呵斥道:“放肆!见到贵妃娘娘,居然不行礼参拜?这简直就是对娘娘莫大的不敬和冒犯!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真是岂有此理!”
李嫣则故作姿态地轻轻抚摸了一下鬓边那朵硕大而艳丽的牡丹花,然后优雅地翻了一个白眼,娇嗔地说道:“你们这些人啊,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闻舟冷哼一声,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李嫣说道:“贵妃娘娘好大的排场!就算您贵为贵妃,也不能这般目中无人吧!”
李嫣闻言,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脸色瞬间变得怒嗔起来。她死死地盯着闻舟,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又怎样?本宫可是皇上亲封的贵妃!就连世子你见了本宫都得行礼,她还能例外不成?”
闻舟听闻此言,眉头紧蹙,眼神如寒冰般冷冽,直直地盯着眼前这个胡搅蛮缠的女人,沉声道:“可荆将军刚刚分明是与微臣一同行了礼!娘娘这般刁难,实在有些过分了吧!”
李嫣听到这话,却丝毫没有退让之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默不作声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仿佛对闻舟的话充耳不闻,慢悠悠地开口道:“那又如何?她可是个女子!既然身在这皇宫之中,就应当遵守宫中的规矩!她所行之礼理应是女子专属的礼仪!而不是像你们男子那般随意!”说罢,她还挑衅似地挑了挑眉,似乎在等着看闻舟等人的反应。
杨青赶紧赔着笑脸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几步,轻声说道:“贵妃娘娘息怒啊!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将军计较!荆将军是头一次进宫,对于咱们宫中礼仪确实不太熟悉呢!都是奴才的疏忽,没有提前告知将军,还请贵妃娘娘息怒!”
“杨公公这话说的,本宫就是让她行个礼罢了!”
见此情形,荆鱼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宫中的规矩还真是繁琐复杂。
不过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再继续僵持下去,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对着李嫣深深地行了一礼。
虽然这动作看起来并不是十分标准,但好歹也算有那么点儿样子了。
荆鱼低头恭恭敬敬地说道:“贵妃娘娘安好!微臣初来乍到,如有冒犯之处,还望娘娘多多海涵!”
李嫣见状,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
她轻轻地挥了挥手,说道:“罢了罢了,本宫今日也就不和你们计较了!”说完,她便转过身去,仪态万千地迈着步子离开了。
“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夏承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眼神先是落在荆鱼身上,凝视片刻后,才沉声道:“平身。”
果然是有大将之风!!
然而,当两人起身之时——
“哗——”案牍前的奏章被夏承帝尽数扔下,砸在了闻舟身上。
夏承帝冷冽而威严的声音在勤政殿中回荡:“闻舟!!你竟敢欺君罔上!!!”
荆鱼赶忙跪地叩头:“陛下息怒!皆是微臣之过!!”
“哼!”夏承帝冷哼一声,并未示意荆鱼起身,“闻舟,你有何话说?!”
显然,这是要闻舟给出解释,毕竟当日的奏折是闻舟以于秋风之名呈上来的。
闻舟跪得笔直,字斟句酌地解释道:“当日荆将军身中乌其戈毒箭,性命垂危!经多方全力救治,方保得一命。因军中探子众多,我与元帅商议后,才想出此计瞒天过海!而首要瞒过的,便是京中与高句丽勾结的那位大员!为求逼真,这才连陛下也一同瞒了!此事与荆将军毫无干系,彼时她尚在昏迷之中!还望陛下开恩!”
夏承帝听了闻舟的话,脸色稍有缓和,但仍带着一丝不悦:“即便如此,你们也不该瞒着朕。”
荆鱼抬起头,目光坚定:“陛下,臣一心只想尽快恢复身体重回战场杀敌报国,若消息泄露恐生变数,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夏承帝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罢了,念在你们忠心为国,此次朕就不予追究。”
荆鱼连忙谢恩:“陛下圣明,臣必肝脑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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