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孤雾白喝了口茶。
岁岁殷切道:“世子,奴可以。”
她想熟悉国公府的一切规矩,如此才能更好的伺候世子。
对上她真诚的眼睛,温孤雾白眸光一淡:“不需要。”
他对内院的事情从不过问,但也偶尔从尫九跟泱十的闲聊里知晓青锁姑姑不是什么好人,府里被她折腾过的丫鬟不在少数。
前世,岁岁就是跟刚进府的那群丫鬟一同被送到过青锁姑姑那处学规矩的。
他初时见她,她仅仅因一件小事没做好,就被青锁姑姑下令跪在雨里,淋得面色苍白,浑身湿透,吸引了不少心怀不轨的下人跑去观看。
温孤雾白那日无事,早早从宫里赶回,甫一回府,恰好撞见那一幕。
他厌恶那些下人落在岁岁身上探寻的目光,厌恶他们流里流气的话语,下令让泱十出面将所有人赶走,脱去外袍,上前替她遮住玲珑曼妙的身形。
不久之后,她就被安排进空净院。
岁岁不解:“世子,为什么?”
学规矩不该是丫鬟的分内之事吗?
温孤雾白让泱十将冬衣放下,摸了摸有些粗糙的料子,未免岁岁多想,耐心地同她解释:“你是空净院的人,无需遵守其他院里的规矩。”
岁岁拧眉:“……”
世子的态度让她迷茫了。
可如果不学规矩的话,她要怎么伺候他呢?
花茔暗自松了口气。
她是真不想跟宣国公府的其他人打交道。
泱十观察着温孤雾白的神色,请示道:“世子,这两套冬衣……?”
温孤雾白的院子里确实没有准备女子的用品,秦氏的考虑也确实周全。他看了眼岁岁身上穿的,将落在衣物上的手收回:“这两套留下,至于后续换洗的衣物不需要夫人那边插手。”
泱十目光一凝,通过温孤雾白的态度,他也知晓了之后青锁姑姑那边安排人来问时该如何回应:“是。”
岁岁看了眼自己的新衣裳,脸上流露出欢喜的神色。
温孤雾白眼神放暖,注意到天色已晚,他起身离去。
岁岁追出去相送。
花茔跟在后面。
等人走远,岁岁在檐下站了好一会儿,一直等看不到温孤雾白的身影后才转身回屋。
花茔往盆里添了炭,见岁岁在屋里走了一圈又一圈,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后,终于出声:“岁岁姑娘,您该歇了。”
岁岁走过去看她。
花茔想到自己来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又道:“我叫花茔,年纪要比岁岁姑娘大上两岁,岁岁姑娘以后叫我花茔即可。”
岁岁冲她笑了,甜甜地唤了声:“花茔姐姐。”
花茔手里拿着夹炭的钳子掉在盆里,发出‘砰’的一声。
她承认,她被岁岁这声有点怯生生又带着点小狗似的讨好的‘姐姐’叫得浑身一酥:“……”
呃……
突然就有点理解世子这热衷养人的癖好了。
老实说,她至今不懂世子为何对这小姑娘格外不同,但整日被这样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瞧着,还被甜软地叫着,就是再硬心肠的人都会变成绕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