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岩心里明白萧卉主要想问的人是谁。
今晚的宴席,他跟萧若经都只是席间的陪衬与看客。
但长辈问话,做晚辈的没有不应的道理。
萧若岩道:“姑母,若岩近来只想专心温习功课,不过若要成婚……若岩希望将来的妻子能像母亲一样,既能把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又端庄贤惠。”
秦氏闻言,勉力一笑。
她倒是不希望再找一个跟自己性情相似的儿媳妇,不然整日放在眼皮子底下,就跟看到年轻时的自己没区别。
而女子想要做成她这模样,须得忍受许多的委屈,还得被磨去棱角,磨去天真。
萧若经看了眼秦氏,他是不如两位兄长才华出众,也没有那般有出息,甚至还沾染了一些纨绔子弟的习性,可他能看到秦氏在国公府这些年的辛苦付出。
也懂得几分秦氏憋在心里无处宣泄的苦楚。
母亲是有怨,并且无奈的吧。
只是这种感受的次数太多,导致母亲都麻木了。
萧若经忽觉口干,他仰头喝了一口酒,说:“兄长,若未来嫂嫂跟母亲一样,那我倒是要替未来的嫂嫂鸣一声不平,因为照你的要求,那岂不是说明我未来的嫂嫂要受很多委屈?”
岁岁站在后面听得真切,不禁看了眼萧若经。
她认为三公子说的有道理。
秦氏闻言,心底因着萧若经的话语泛起一丝柔软,随即又面色骤变,注意到老太太的脸色明显不太对以后,她当即严厉地看了一眼萧若经,阻止他再往下说:“若经。”
萧若经闭了嘴:“……”
老太太眉间一皱,眼里露出几分责怪,他把萧若经会说出这些话的过错推到秦氏身上,认为是秦氏对萧家有怨言,当下看向秦氏,问:“怎么?你嫁到国公府觉得很委屈吗?”
秦氏搁下筷子,露出笑容:“母亲,您别听若经瞎说,他就是小孩子,他什么都不懂事。”
萧若经本只是随口一说,也没料到会引起老太太的不悦,对上萧有瑢跟萧若岩责备的眼神,也反应过来他刚刚心疼母亲的话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于是,他露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讨好地瞧着老太太,出言挽救:“对,母亲说的对,若经就是小孩子,若经什么都不懂。”
“……”
温孤雾白薄唇微勾。
不懂吗?
明明萧若经一个字都没说错。
明明萧若经可太懂了。
老太太的神色有所缓解。
萧若经又冲萧卉说:“姑母,我先说明啊,关于对未来妻子的要求我是答不上来的,毕竟……我还只是孩子。”
孩子不懂得母亲的委屈。
孩子更不懂得男女婚嫁。
萧若经此话一出,便把萧卉的话头给堵住了。
温孤雾白顺着道:“姑母,雾白也不着急,雾白还小。”
萧若经:“……”
呵!
脸呢?
老太太看了一眼萧卉。
她这孙儿,精明的很,不好上套。
萧卉不想白来国公府一趟,思忖片刻,道:“雾白,你真会开玩笑,姑母就不信你不知道你的婚事多少人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