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中的肖铔樯被隔壁开门与行李箱轮子在地面上滑动的声音吵醒,肖铔樯看了看手表,刚好是凌晨1点,就打开床头开关,房内灯光透过房门射了出来;
凡小平敲了敲肖铔樯的房门:”醒了就起来,好久没与你聊天了“,酒店宿舍中央空调的?气效果还可以,肖铔樯就起身简单地穿了件外套打开房门;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不象是打牌回来的样子?“,肖铔樯眼睛辣辣地,就右手揉了揉双眼;
“打什么牌哦,这些天累得个半死,哪有那个闲功夫?”;
“怎么啦,钨矿卖出去了?“;
“卖出去了,卖给了贵州的一个有色矿产品贸易公司,晚上10点钟签完协议我就回来了,明天办结算和开始做财产交接,你要给我安排几个人协助“;
“凡副总裁直接调用就是,要谁就谁谁敢不听?”;
“那不一定,要的人还真有可能不会听”;
“现在留下来的人就那么几个,除了岳平那一块外,其他人就是些擦屁股的事情,你就说要谁吧”;
凡小平‘嗨、嗨'两声,又说:“没钱的事你会干吗?”;
“来弯园集团,不就是专门干这些没钱的事吗?到头来还要自己找退路……”, 肖铔樯被激奋得完全清醒过来;
接着说:“不过,最好能给点钱,那怕1000万也行,有钱了胡文来还不积极地忙前忙后?”;
“口气大了点,1000万还少?”;
“相较于‘问题‘事情的难度来说,1000万只是五分之一”;
“说的也是,说实话,老板只能给你们这么多了”;
“看在钱的份上,就两个人吧,胡文来和周小民,老板自然还会安排出纳戴萍萍,明天上班到我办公室安排一下”;
”好,我要洗澡睡了“,凡小平来了睡意,肖铔樯却在亢奋中,打开电视机边看边睡,重播天气预报说明天最低气温3度,最高气温20度……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白雾罩城,哈气成雾,肖铔樯将胡文来和周小平要配合的工作任务作了安排,将两个人交给了凡小平调度,凡小平又将两个人介绍给客商做好相互配合的工作交接;
在食堂里吃中饭的时候,凡小平对肖铔樯说:”下午天气暖和,去张飞公园走走如何?“;
“嗯,午休一会,2点钟出发吧”。
与南正街并行的沿河路,东临二中,一架钢铁索桥横跨耒水200米就到了公园,这是一个长在河中的森林洲,以绿色的园林、儿童游乐与体育设施为主,空气清新,是县城闹中取静的最佳之处“;
冬月暖暖的太阳,光线穿透园中的樟树、水杉和橘子树,复印机般地印在了弯曲的水泥路面上,光怪陆离,树叶晃动,闪闪金光又似柔弱的玉指抚摸脸庞的忧伤,凡小平与肖铔樯就在森林洲上漫步闲聊。
凡小平说:“这次钨矿的钱一到账,李总只会给我匀一点钱“;
“匀一点,总共才50多万还要分几次吗?”,肖铔樯问;
凡小平说:“本来是要一次付清,又出来那两个项目要1000万完工交房,压力吧,就要我再等一等,我又能怎么样,大年三十的砧板在他手上”,说完脸上无奈的神情;
肖铔樯安慰的口吻:“不管怎么样,当初你没有拿房抵债是对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别人很难得到,这么长时间都等了,不在乎再等些日子”;
“也只能这么想了,但要等到什么时候?猴年马月?”,凡小平心里明显也有点急躁,肖铔樯猜他一定还有别的焦虑的事情,暂时没有深问;
接着说:”接下来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清算中的农贸市场项目变现可能会有点剩余,你可以盯紧老板“;
凡小平的眼睛瞪了一下:”是啊,老肖你真行,你能不能再帮我与陈总协商一下“,肖铔樯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不可能办到;
“陈总是破产管理人,至少需要有债务的账面记载,而这种账法律上不了台面,只能在张西梅那里记私账,而且对我也是保密,所以拿房或不拿房的选择是一把双忍剑“,肖铔樯耐心地给凡小平解释。
凡小平的脸色又有点不太高兴,但马上又豁达起来,问:”那天开会时你说的第四点要想想与陈总的意图,是怎么回事,我到今天还不太明白“;
不明白也是正常,这一点只有清楚内里、懂得经营且有一点财务知识的人才能吃透,李老板可能会悟到,胡灯才是云里雾里永远不会明白;
肖铔樯就说:”让我想想,怎么才能简单地跟你说明白“,边走边想,凡小平也就陪着往前走,等待肖铔樯的解释。
”拿你赚来的钱给四个儿子打麻将,最先给大儿子钱且多一些,然后是老二、老三、老四依次递减,你因为要还别人的债,就盘算用哪个儿子手中的钱还债“;
接着说:”债务数据你心里清楚,就要4个儿子数数手中的钱,结果老二赢了老大的大部分钱,而老大手中的钱刚好能够还清债务“;
凡小平这时听出了道道,扪着嘴点着头说:”老二就是氮肥厂项目,老大就是农贸市场项目“;
“哎!就是这个道理……“,肖铔樯又说:”烂在锅里的肉是自己的,通过掌控在手中的氮肥厂项目继续变成可以落袋的利润,让破产管理人管控的农贸市场项目变现偿还债务“;
凡小平又生一问:”那氮肥厂项目也过户到蔡子池房产公司的名下了啊?“;
”这个就不给你展开讲了,我和陈总是清楚的,老板是否清楚也不会去问他,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继续想会明白的“,肖铔樯依然坚持引导而不是灌输……
凡小平马上就说:”所以嘛,我说过你是有成绩的,但被误为错误了“,凭他这句话,肖铔樯知道凡小平最终理解了。
聊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两个人开始折返,一过钢铁索桥,凡小平就对肖铔樯说:“不回食堂吃晚饭,我请你到南正街吃火锅”。
正在吃着,凡小平突然发问:“我们今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指的是职业?”,肖铔樯有猜到但不能确指凡小平问话的真实意思;
凡小平:”嗯,钨矿卖出去之后,我就没有什么事了,总不能还当马崽吧,破产后你也会没有事了的“;
“所以,你要盯紧剩余的钱,能这么卖力卖钨矿,你也是看在收回钱的份上吧,是不是想好了退路?“,肖铔樯边说边问;
凡小平:“继续回到酒店管理行业,争取在省城找一家酒店的差使做做“;
肖铔樯猜他已经有过这方面的联系,只是还没有最后落妥,也就不往深里追问,就说:“我还不是老本行,回事务所做点业务,不过回去之前得考察一下个体户可以做的项目”。
雷娟似笑非笑地来到肖铔樯办公室,欲言又止的坐在了沙发上,肖铔樯问她:“你今天是怎么啦,这种表情?“;
雷娟试探地问:”肖总,你是不是与王会计师很熟啊“;
”嗯,业务上有过多年的合作,你到底想说什么?不熟就不跟我讲了吗?“,肖铔樯反问她;
雷娟就说:“在清理过程中发现3年前的账里有老板没有签字1万元的报账“,还是似笑非笑地又带点忐忑的神情;
“是不是老板没有补签?否则的话,只能是会计与出纳联合才能做到“;
雷娟:”我私下里问了曹会计,不是没有补签……“;
肖铔樯沉默了一会,心想既然知道这件事了,还是搞清楚再说,于是对雷娟说:“我问一下情况再说吧”;
雷娟马上又说:“曹会计是我的高中同学”;
“嗯,你要曹会计到我这里来一下”, 肖铔樯就没有再说什么。
曹会计颤战兢兢地不敢说话,肖铔樯就问她:“你上次直接给老板打电话汇报农贸市场项目纳入清算,是不是想阻止清账?”;
曹会计脸色马上变成了一副要哭的样子,声音颤抖地说:“当时因为我和出纳的小孩子在同一个学校读书,交学费缺钱……”;
“你先回去吧,今后汇报要守点规矩,不要一通就到顶”;
“一定、一定,谢谢肖总”,曹会计边说边出去。
肖铔樯又给清算组王会计师打电话:“王姐,能不能过来一下?”;
“好的,这就过来”。
肖铔樯问王会计师:“听说有一笔1万元的虚假报账,有这回事吧,这个时候了也不是大问题,只是想确认一下“;
“是的,我们也只是清理资产,财务管理上的事情不会去理会”,王会计师一句话就表明了态度,肖铔樯也知道她的职业操守;
于是对王会计师说:“好的,我心里有数”,出于教育下属的职责,告诫到本人也就算了。
肖铔樯开始计划趁暖阳的天气,该会友会友,该到外面走走就外出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