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芜是吧,又是这个小白脸。”萧少钦从麻袋中跳了出来,撸起袖子气愤说道,“最近怎么就跟这个小白脸过不去了。”
这几日不管是他走到哪都能听到陆时芜这个名字。
今日他被宁远偷袭给塞进麻袋也是为了去参加这陆时芜搞的什么宴会,被莫名其妙抬到元安殿也是因为陆时芜,走到哪都能听到人们在议论陆时芜,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不就是一个小白脸,这些人是成日里没事做么?
云景看萧少钦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哆嗦着问了一句:“你……你要干什么?”
萧少钦大步走出了元安殿:“去给大皇子殿下把人抓过来。”
“小凳子,你……你赶紧跟上去,别闹出什么事情来!”云景看见萧少钦那神色和模样,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安,赶紧叫小凳子跟上去瞧瞧。
小凳子得了令,一路小跑着就追了出去。
这边宁飞和顾明尘两人在广福楼周围找了许久也没见到今天早晨那个大麻袋,只能灰溜溜又回了广福楼。
“你说二公子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宁飞叹了一口气道。
“应该……不会吧。”顾明尘知道这件事情是他理亏,说起话来也没什么底气,“少钦这么聪明机智,武功高强,就算是被人拐走了,应该也能逃出来的,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顾明尘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巨响,广福楼的门被人给踹开了。
萧少钦大摇大摆走了进来,背后还跟着十几名萧府的小厮,只见他一抬腿拍在桌子上,环顾四周,喊了句:“那个是陆时芜?给小爷我滚出来!今天小爷我不出了这口恶气,小爷我就不姓萧!”
众人都被他这声音给吓了一跳,只有顾明尘和宁飞两人喜极而泣:“少钦,你跑哪里去了?”
他们两人凑了上去,一阵嘘寒问暖。
“你们两个少在这里拍马屁,正事不做,差点害小爷我失了清白。”萧少钦白了两人一眼,又喊了句:“陆时芜呢?今日我倒是要见见你这个小白脸有什么本事!”
包间里的云姝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顿时皱了皱眉头。
大好的兴致都被这人给打破了。
不过她怎么听着这声音有点熟悉?
她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褶皱,却被沈宥之给拦了下来:“陆兄,恐怕来者不善。”
云姝道:“沈兄放心,我到要去看看是什么牛鬼蛇神在外面大声喧哗。”
说着,她便走出了包间。
可当见到那“牛鬼蛇神”之后,云姝愣了愣。
怎么是萧少钦?
他没事来这里做什么?
她不会被认出来吧?
——应该不会,她的易容技术还是很高超的,就算是被认出来,她只要一口咬定自己是陆时芜,萧少钦应该也拿她没办法。
思及此,她颇为公正地行了个礼,一举一动都堪称礼仪范本,浑身上下都透着高洁清朗的气质:“敢问这位公子要见陆某,所为何事?”
萧少钦看着眼前这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总觉得有些熟悉,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熟悉。
云姝今日穿了一身墨绿色锦袍,身形清瘦,容颜如画,眸光温润,浑身上下就像是隐隐有光泽流动一般,明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萧少钦不免喃喃了一句:“这小白脸确实挺好看的。”
不过他怎么越看这身段越有些像云姝呢?
不对不对,这可是个男子。
他不会是今日被云景给传染了吧……
云景好男色,是个断袖,但他可是个正经男子,不应该生出这样的想法——怎么能把一个男子跟云姝联系起来?
定时他这几日思念云姝,脑子有些不清醒了。
他摇了摇头,又道:“哼,但是你不能仗着好看就在京城为所欲为,大皇子殿下要召见你,你赶紧随这位——”
他回头一看,小凳子人呢?
过了片刻,小凳子这才气喘吁吁跑了进来:“奴才……奴才在这呢。”
“你随这位公公进宫去吧。”萧少钦勾起嘴角一笑。
今日不用他出手,云景自然会给这位陆公子一个教训。
也算是出了他的一口恶气了。
云姝皱了皱眉头,看来今日那个给她送酒的小厮应该也是云景的人了。
云景要见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
不过她现在只是一介布衣,想要在前朝谋得一席之地,确实也少不了云景等人的扶持,毕竟错过了科举,若还想做官,就只能通过别的官员举荐了——再者科举的时间成本太高了,至少需要三年,她耗不起。
她必须要想个法子,以陆时芜的身份,重新回到前朝,扳倒许开霁。
“好,在下这就随公公进宫。”云姝行礼道。
……
许府。
许开霁坐在正中央,慢悠悠饮着茶,道:“梁大人搜了这么多天,一个人都没搜出来,你说说,要我怎么跟皇上交代?”
自从许开霁帮景文帝挡了云婉那一刀,又查出了洪明殿背后的秘密之后,景文帝就越发信任许开霁了,所以礼王余党一案现在是由许开霁全权负责,而梁泽作为禁军统领,需要全力配合。
梁泽答道:“确实是没有发现异常,总不能乱抓……”
“实话告诉梁大人吧,今日大理寺的验尸结果已经出来了,明日皇帝就会看到,从萧府抬回来的那具女尸,舌头被人割掉了,身上还中了剧毒,命不久矣,梁大人不会想要告诉皇上,那具女尸是大公主殿下吧?”许开霁的声音陡然狠厉了起来。
面对武功高强的梁泽,他不仅没有半分害怕,甚至还有点不把梁泽放在眼里。
梁泽听完许开霁这话,瞳孔猛地一缩:“那具女尸不是大公主殿下?”
“不错。”许开霁收回了视线,又开始盯着手中的茶盏,“那具女尸不是大公主殿下,这便更说明了礼王余党仍在,并非是空穴来风,可梁大人却一个人都搜不出来,你让皇上怎么想?”
“莫不是,梁大人就是礼王余党?”许开霁压低了声音,幽幽说道。
梁泽心头一跳:“什么礼王余党,我问心无愧!若是许大人怀疑,那便让皇上查去吧。”
“梁大人铁骨铮铮不怕查,可梁大人的妻儿呢?只要沾上礼王余党一事,梁大人以为谁还能够安然脱身?”许开霁又道,“京城已经封锁,既然云姝没死,就一定还躲在城中,梁大人还是好好想想,这几日的搜查,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吧。”
许开霁最擅揣度人心,云姝的软肋,就是太想赢了。
他能感觉出来每一次云姝见到自己时眼眸中的恨意,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而梁泽确实为人正直,可也有一个软肋,就是家人。
梁泽微微有些担心了起来。
这几日京城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是看在眼里的。
可他确实仔仔细细搜过了,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不对,有一个地方他还没来得及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