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跟着兄长学会了如何为人处世,如何才能算得上一个人,神农就是轩辕精神上的父亲。
过了今天再也不能接触到神农的实体,轩辕也很是难过的,他最敬重的兄长永远地离开了他。
轩辕在扣下最后一个头的时候,炙热的泪水从早已泛红的眼眶流出,流过面颊,这不是单纯的泪,而是一个幼弟对如父亲一般的兄长的情意,虽说男人宁可流血不可流泪,可到了真正的伤心时刻眼泪总是不由自主往外涌出的。
就连轩辕都制不住眼泪,更不要说丽人了,此刻的丽人几乎是哭得趴到了地上,这两天一直在心里与神农作着诀别,可真正到了下葬的时刻她还是情绪崩溃到无法自拔,一想到从此以后真没有神农这个人她就万般不舍,虽然她已经是一个母亲了,可毕竟她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还是很难面对失去至亲的事实。
应龙和西陵嫘一左一右把丽人扶起来,应龙身为大祭司肯定是还有很多事要去做,自然不能陪伴在丽人的身边,只能用请求的眼神看着西陵嫘,也只能把丽人交给西陵嫘了,这是他的使命他不能不去完成,他相信丽人一定会体谅的。
西陵嫘无论是作为丽人的好姐妹还是作为丽人的嫂嫂,照顾丽人都是她应该做地事,于是她把丽人的身体扶过来,让她靠在自己肩上,西陵嫘向大祭司点点头,轻轻拍着丽人的背,无声地安慰着丽人,她知道这时候语言是最无力的,只能静静地安抚,让丽人慢慢地把情绪平复下来。
丽人十分难过地靠在西陵嫘肩上,看着人们正在栓神农身下木板的四个角,又难过地哭道:
“从今以后我再也看不到神农哥哥教育我的样子,也再也听不到神农哥哥关心的念叨,以前总觉得很烦、总想躲着他的念叨,现在却很想再看看他教育我的样子,也很想再听听他的念叨,只可惜再也看不到听不见,就连他冰冰冷冷的身体马上也要永远见不到了吧,我好怕有一天会不记得他的样貌,就像现在我想起听瑶嫂嫂,她做的事我记得,可她的样貌却在我记忆里模糊啦!”
听瑶升神的时候她才八九岁,所以对听瑶的印象有些模糊也正常。
西陵嫘在拍拍丽人的肩头说道:
“好了,别难过了,等以后我试试看能不能帮你把神农头领的样貌刻画出来,乖,别难过了,不然神农头领会走得不安心的,别让神农头领做了大神,还要担心你!”
丽人点点头站直身体,对西陵嫘说:
“嗯,我不难过了,我要让神农哥哥安安心心地去天上与听瑶嫂嫂在一起!”
丽人赶紧擦擦脸上的泪水,她是心疼神农哥哥做人的时候太累了,希望做大神的神农哥哥能够享受简简单单的小日子。
西陵嫘欣慰地拉着丽人走过去,当她们走过去时正好看到有人下到墓坑里,准备去接神农的尸身,而上面的十几个青壮年分别从四个方向慢慢地下降神农躺着的木板,要做到尽可能的平稳,不能让神农身上的玉饰移位,所以只能一点点地慢慢放绳索。
墓坑下面的四个人缓缓地接着木板放在墓坑的正中央,给神农的头朝着南方,方便灵魂升天,摆放好后再站直身体,接一些给神农陪葬的东西。
像有一种用原石雕刻的玉猪,虽然有些抽象,但也能看出来是一头猪的造型;还有代表着与神明沟通的玉琮,神农的玉琮可是这几年来最大的玉琮王;还有一快做工很好的玉龙;当然最重要的是代表着神农头领身份的玉钺,这些都是神农身前就有准备好的东西。
这些随葬品摆放都是很有讲究的,象征着权利的玉钺是要摆放在神农的右手边,而与神明沟通的玉琮王则是要放在神农头旁边,而玉龙放在了神农的左手边,而那只玉猪神农离脚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毕竟这只是一件神农身前用过的摆件,不像前几样那么有含义。
而上面没有事做的人们就跟着轩辕跪在墓坑前为神农祈祷,在墓坑里两个人给神农叩头以后就顺着放东西的绳索爬了上来,也就这个时代的人能有那么灵活的身手。
接下来就是大祭司应龙唱《升神曲》的最后一步《升神》,这一次和前面不太一样,前面的是有些悲伤,而最后一曲是写了天上的美好,所以有推崇有祝愿,极少的哀婉与悲伤。
大家随着应龙的歌声填土,这个还是要新上任的头领来填第一下,轩辕带着沉重的心情拿起骨耜铲了土,深深地看着两丈之下的神农,很久都没有把土倒下去,他身后的西陵嫘不得不轻轻推他一下,轩辕这回过神来把骨耜上的土倒下去,亲手埋葬和自己最亲近的人,这种感觉着实让轩辕非常难受。
这些体力活自然是年轻力壮的男子来,神农麾下有些年纪的大臣们只是像轩辕似的,象征性地拿骨耜铲了一点土,就去旁边跪着了,包括那几十个部落头领也是这样,当然大家心里还是很舍不得神农的,就这样很快地把墓坑填满了,还隆起一个很大的土丘,这个年代不用立墓碑,只要在墓地上种一些墓主人喜欢的花,这是这个时代的浪漫。
一直到了最后一铲停下来,应龙才停止他的歌声,丽人端来一碗水给应龙喝下,应龙伸手摸摸丽人的头顶,心疼地望着哭得眼睛通红的丽人,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又有人在喊应龙;
“大祭司,是马上去祭坛吗?”
应龙抬起头望向来问他的那个人:“是的,马上过去举行祭天仪式!”然后走过去做准备了。
丽人转过身去看看神农的新坟与听瑶的坟,就好像看到了小时候他们在一起依偎带着慈爱的微笑望着自己的样子,这是她幸福是童年,可以想象得到现在的神农应该是幸福的,这是丽人露出了一个由衷的微笑,她可以放心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