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价!我们这层可都是星泽请来的大厨子烧的!爱要不要!”食堂大妈瞪着眼,一把夺回花愿手中还未放上托盘的一盘糕点。
“唉!……哎。”花愿想着,还是把剩下两盘甜点也放回去吧,刚刚听林温他们说四楼贵,但没想到这么贵啊。
这时,知耿拦住了他的手,在花愿疑惑的目光中,从怀里拿出钱袋,抓了二十金币给那大妈。
“行了,快走走走!别挡着别人道儿!”
在大妈的催促声中,知耿一手端起托盘,一手拉起愣神的花愿离开了窗口。
花愿回过神:“二十金币呐知耿!你怎么办?”
知耿眉眼弯弯,温柔地笑道:“那是之前你分给我一半的游说费里面的,我一直没动,帮你留着呢。”
好像有岩浆滚落进心池,滋滋冒着热气,寒冷的池水被瞬间温暖,随后滚烫。
太像了……我还是会想起他来。
花愿拍了拍额头,朝知耿弯唇笑了笑:“这钱还是回到我手里了啊。”
知耿看着花愿,愣了一下,低眸笑道:“你也给我买了衣裳,不算回去。”心有些疼,像被针扎了一下,漏了半口气。
“明日晚上,我再炼些丹药,到时候拿去卖了就可以随便吃啦!”
“好。”
知耿与花愿找了个位置坐下,放好糕点后知耿再次起身:“我去再买些主食一起吃,你就坐在这里看着位子吧。”
“嗯!”花愿正一手拿着荷花酥,一手拿着桂花小米糕,听到知耿的话都没注意看过去就应了。
知耿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去买主食了。他左转右转,挑了一份花愿爱吃的,一份自己爱吃的,还有两份两人都喜欢的,最终满意地结账去了。
一盘咕噜肉,一碟芸豆丝炒肉,一盘百合酿虾滑,两小碗冬瓜汤,再加两碗白米饭,共计四十六金币。
二人看着眼前摆盘精致的菜,不由觉得肉疼。
回到小楼,花愿看着一间间亮着灯的房间,刚好黄景拿着衣服下楼,便问:“林温和李夜辰还没回来吗?”
黄景道:“他们回来过,然后打了个招呼就说出去逛夜市了。”
“想来也是。”
黄景推开浴室的门,又回头道:“你们要来洗了吗?要来的话我就顺便帮你们的木桶也放上水。”
“木桶?”
“对,这里的浴室是一人一个木桶呢,需要自己去中间的小温泉池舀水。”
“这样啊。我们等会儿自己来吧,谢谢你了。”花愿微笑着挥了挥手。
“那好吧。”黄景抿唇笑了笑,关上了浴室门。
晚间入眠。蛐蛐儿,蝈蝈,纺织娘,还有些不知名的小虫在院里欢叫。秋夜很热闹,但又安静地只有那些声音。
……
次日晴天。
早餐过后,众人又去了一趟修炼塔,完成了各自的目标。
回脉突破,花愿感觉自己对灵力的掌控又精进了几分,运转也更流畅起来。
午饭时,因为实在想吃甜食,花愿只好掏出自己的小金库,虽然不多,但在再次赚到钱之前,几餐点心还是够的。
于是乎,这餐饭,花愿欢喜地拿了一份冰酥酪,一盘木樨糕,以及一杯紫苏饮子。
知耿看着甜点,有些疑惑:“怎么不拿小米糕了?”
花愿喝了一口紫苏饮子,转转眼珠,边想边道:“可能是因为吃过你做的,就觉得其他的都不如你的好吃了。”
突然,花愿眼睛一亮:“唉你快尝尝这个,这个茶还蛮好喝的!”
知耿双眸流露出愉悦,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好喝。”
“这个冰酥酪也好吃!尝一口!”
“好吃。”
“这个也不错。”
“嗯。”
……
吃过饭往回走时,已经午时过半。经过潇湘广场时,花愿一行人不由愣住了。
“这么多人?!都是那王八河叫来观战的?这不还有半个时辰吗?”三十手挡阳光,眯起眼眺望广场,似乎想看清这人海的边儿在哪。
可是光潇湘广场就比天云刑事峰的广场还大上一圈,这对面的人便更是看不全了。
花愿摇摇头:“他这简直是把自己所有退路都堵死了。”
林温翻了个白眼:“谁让他是少~城~主~,他发话他传言,水城的那些狗腿子谁敢不来。”
李夜辰笑了笑:“我想更多的是来看热闹。”
黄景却有些担忧:“花愿,你一定要当心些,别他藏了什么有力的后手。”
花愿点头:“我再回去运转一遍心诀调整一下,你们要不先去找位置吧。”
“行。”
花愿与知耿回了小楼,林温几人朝看台走去。洛玉河竟然还给他们几人留了位置,专门叫人看在那里,还举了个大牌子——“不知天高地厚的交换生”。
三十气得跺脚:“咱们别去那里了,真过分!!”
林温却勾唇一笑:“急什么,本皇子偏过去。还天高地厚?待会儿他就知道,到底谁才是天地了。”
说罢,林温昂首挺胸,领着几人穿过叽叽喳喳的人群,直奔那块牌子下方。
紧接着,只见他拿出乾坤袋一甩,一排玉镶金的靠椅便立在了过道上,再一个旋身撩起衣摆就坐到了最中间那张,顺势翘起腿朝其他几人扬了扬头。
林温靠在椅背上,一手撑头,一手拍了拍扶手,挑眉含笑:“都来坐!”
除了李夜辰外,其他人无一不惊讶呆住,包括那些举牌子的还有看热闹的。
李夜辰眉眼含笑,到林温身边坐下后才低笑出声。其余几人也收了惊讶走过去,三十虽然满脸不情愿,但最后还是落了坐。
林温瞥了李夜辰一眼:“你笑什么?”
李夜辰笑意分明地看着林温:“我笑你刚才很帅。”
“咳!”林温耳尖一红,偏过头去,“那是,本皇子帅还用你说?”
说着,他又偷偷瞧了李夜辰一眼,却见李夜辰还在看着他笑,只好连忙又转过头:“唉你快别盯着本皇子笑了,怪难受的。”
李夜辰这才收了视线。
不过那几个举牌子看位子的人却见不得林温几人那么舒适了,一个个都瞪着林温。
其中举牌子那位猛地摔了牌子,上前骂道:“别给脸不要脸!洛公子留了位置你们不坐!来占过道作甚!”
林温上下扫了那人一眼:“洛公子?哪位啊?不熟。”
三十眼珠一转,顿时咧嘴笑道:“是啊,你们占着位置,我们可不就只能坐过道了?还有那什么洛公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个叫王八河的,不晓得是不是一个人呐?”
李夜辰接:“几位如果想坐我们身后的位置便坐吧,毕竟你们看起来和那什么洛公子比较熟。”
黄景捂嘴偷笑了起来。
“你们……!!”那人气得半死,指着林温的手直抖。
林温微微皱眉:“这儿视野好,本皇子就爱这么坐,怎么着?还不快滚开,再敢指着本皇子,小心给你手指头剁了!”
“哼!!我们走!告诉洛公子去!”那人一甩手,转身带着其他几人粗暴地拨开人群。
三十嗤笑:“这么爱告状,他是你爹啊?”
那人闻言,怒目转身,猛地出拳冲向三十,速度极快:“你找死!”
身边看热闹的人群纷纷退开。
“哎呦,要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你们说木师兄赢还是那个交换生赢啊?”
“那肯定是木师兄,他已经达到三阶许久了。”
“我看未必,这些交换生敢惹洛少,估计有什么厉害手段!”
“玉龙!”林温喊道。
随言,他腰间那枚龙纹羊脂白玉即刻灵光一闪,化作一条白色小龙直冲向朝三十出拳那木师兄。
“轰!”雾气随碰撞升起一瞬后又消散了。
雾散,众人便见那木师兄被撞翻在地,出拳那只手直抖。
“你居然也有宝器!?”三十惊讶地看向林温,更多是不爽,“刚才不用你帮我,我自己可以!”
林温收了玉龙,斜眼看了三十一眼:“本皇子好歹是个皇子,怎么可能连个定契宝器都没有。
至于帮你,本皇子只不过是想展示一下宝器,本皇子乐意,你又如何?”
三十一下站起来,指着林温气道:“你!我!……我不跟你计较!”随即回身坐下,双臂环抱。想着以后回了禁地,自己也要向康特爷爷讨件宝器来。
李夜辰和黄景偏头轻笑出声,十三扶额叹气。
林温也不恼,笑道:“本皇子今日心情好,你要是现在为你以前对本皇子的无礼道歉,本皇子可以考虑赏你一件宝器。”
“去去去!”三十不再看林温。一转头才发现,刚刚那群人早跑了。而那些观众也都一个个惊讶无比,各自讨论起来。
“那原来是皇子啊!难怪这么厉害。你们说今日比试的那个人不会也这般厉害吧?”
“他再厉害也只是宝器厉害,自身最多不过两阶,肯定还是洛少胜。”
“哎呀!万一他们胜了,那我押的金币不就打水漂了?!那可是我一个月的饭钱呐!”
坐在最边上的三十捕捉到了关键词,连忙转头,眼前一亮:“嘿!这位兄台,你们说的押金币是什么呀?能赚钱?”此言一出,其他几人也跟着看了过来。
那人被突然点名,吓得冷汗直出,退后几步闭上眼:“就是每次有约战时任务堂都会有押注押哪边胜押对了就能赢钱!”一口气说完,那人连忙退到人群后面去了。
“哦豁?”三十激动地转回头,看向几人,“咱们要不也去押?准赢的!”
“好啊好啊!”黄景连连点头。
林温:“行啊!不过任务堂在哪?”
三十见几人都点了头,便自告奋勇地起身,拍了拍胸脯:“交给我!我去问,然后去押注!咱们押多少?这玩意儿押金必须要现付吗?”
林温道:“不用,这种有排号拿,填好自己的身份信息,写好赌多少之后就能领排号。等结果出来了,赢了拿排号换钱,输了别人通过排号还有身份信息找你拿钱……”
“那行啊!咱直接赌个十万金币如何?!”
林温却叹了口气,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
“哦,那你说。”
“这种押注是有上限的,毕竟不是赌场,你到时候去问问里面的管事,咱们每人都押最上限!算上花愿知耿那份!”
“好!”
……
还有一炷香不到,三十才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拿着十块长条玉牌,上面分别写了从“三千九百九十号”到“四千号”的字样。
“排半天队,总算搞到了。”三十将玉牌分发给大家,又将花愿和知耿的小心收好。
林温接过玉牌:“你押了多少?”
“一人一万金币,这是最多。”
“哇塞!!”黄景激动地感叹起来。
“不错不错,果然是有钱。”林温弯唇微笑。
三十坐回位置上又皱起眉来:“我跟你们说,押花愿的还不止我们,我还瞧见不少女学员押呢。不过都押的很少,然后转头就押更多的钱给王八河去了,真是气死我了!”
林温笑了起来:“花愿这张脸的确很讨女子欢喜啊哈哈哈!”
李夜辰收回自己的玉牌,笑道:“看来这一个月,咱们在水城不愁钱了。”
就在这时,花愿和知耿进了广场,顿时,广场上的议论声好似海浪一般铺天盖地起来。
“哇!原来就是他啊!我昨日还在食堂瞧见他呢!”
“唉,好一个俊俏美男,怎么偏偏惹到了洛少爷。”
“他身边那人是陪他过来的吗?好英俊!昨日食堂人太多,都没来及好好瞧瞧。”
“你们这话可别让洛少听见了啊!”
更高处的看台上,各长老已经入席。
贺院长打着哈欠,神情不解:“怎么才来半日就要打起来了呢?”
那日修炼塔中的白衣墨扇居然也在主位,他身后是那个白衣青纱的青年:“洛玉河那脾性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不过我瞧他这次是要吃亏了。”
“哦?小荷,你可是知道些什么?”贺院长精神起来。
“自行观看。”随后,折扇一关,随话音截止“啪嗒”一声。
“切!”贺院长一挥手,转过头去。
花愿抬头看了一圈,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那显眼的九张玉镶金椅,在阳光下时不时反着金光。
黄景和三十连连挥手,花愿便也朝他们挥了挥手。
“知耿,你也过去吧,上面给你留了座。”花愿收了手,朝知耿道。
知耿却摇摇头,微笑:“不了,我就在看台下面,广场边上,等你。”
花愿拍了拍知耿的肩膀:“那行吧,要不你先去林温那里把椅子搬下来?”
“不用了,我靠墙上就好。”知耿指了指广场边缘看台的墙,那边刚好有块空地没有站人。
“好,时间差不多了,我先上场了。”
“嗯。”
风有些大,似乎明日又要下雨了。花愿一席白衣,衣袖和下摆在风中飘起,白发微扬,兰雀上的宝石与发带垂落在一边,金色的链子和蓝白的发带随风而动。
花愿闭了闭眼,再睁开,蓝金色的眼中映出太阳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