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怡孤身一人站在冷天动地中,委屈的眼泪扑朔直流,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哭的更厉害。
为什么一切都不是按照他所想的那样发展,为何她觉得胸口里愤懑的像是要燃烧起来。
忽然一口血上涌,她猛地一口血吐出,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沉入了暗黑色的海底,又像是无边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涌入她的脑海中。
倒在雪地里,过了许久许久。
林子怡猛地睁开眼睛,眼底的光已经和之前截然不同。她的眼中只有怒火,愤怒的火焰和恨意,浓烈的像是要摧毁一切。
另一边,秦沧冥已经到了萧虞池的门外。
他推门进去,看到对方正慌乱的将什么压在书案的书册之下。
“王妃在看书?”
一双锐利的眸子盯着萧虞池。
萧虞池笑了下,眼睛清透明亮,“无聊随便看看,殿下怎么有空过来了?”
“本王听管家说最近来拜访的各府夫人很多,辛苦王妃了。”他说着,走到了萧虞池的身边,手似是无意间翻起刚刚她动过的书册。
萧虞池眸光一沉,笑着拉过秦沧冥的胳膊,“殿下操劳整日,臣妾为殿下分忧这点分内之事不算什么。”
到底是一国公主,说话动作间,有种让人不容拒绝的力量。
秦沧冥被拉到桌边坐下,炉火上温着的热茶给他倒上。
“前丞相的案子,殿下什么时候准备结了?”
萧虞池似是闲聊一般问道。
“快了,已经在最后的首尾阶段了。”秦沧冥说着,忽然沉了视线探究道,“你到凰朝这么久了,怎么没有看到齐国的来信?”
萧虞池眉心一敛,大概知道了秦沧冥今日是来做什么了。她马上换上笑容,“父皇和皇兄他们知道殿下能照顾好我,没什么好担心的,也就没麻烦着来书信。”
“今年开春之后,皇兄还会来看我。”
秦沧冥挑眉,“二殿下还会来都城?”
“之前走的时候是这么说的。”萧虞池垂眸回道。
秦沧冥从房中离开的时候看了眼书案,似是不经意间道,“夜里看书对眼睛不好,还是早些休息吧。”
“臣妾知道了。”萧虞池道。
等到秦沧冥离开之后,萧虞池叫来影卫。
“去查一下,是谁和殿下告密了。”她沉着脸,眼底冷意袭人。
影卫如影,很快就在房中消失不见了。
……
几日后,打探到的消息说,太子的毒解了,但是人还没醒。
殷栖落知道,太子醒来是迟早的事,只是到时候是不是个能堪当大任的太子就不一定了。
翊王府外,有禁卫军守着门口,虽然人不多,但看在凰城百姓的眼里,知道这是又出事了。
最近都城风起云涌,瞬息万变,人心惶惶。
百姓们都不知道这天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变了。
不过瀛皇禁足翊王府进出,这倒是给了府中人片刻的闲散安宁。
殷栖落对这种情况不急。
查来查去,最终必定查不到秦沧月的头上。
秦沧月也整日都陪着她,似乎并不着急外界的事情。
殷栖落唯一担心的就是殷衡,他在思宅的安危到不必担心,只是担心他着急之下,会不会回王府来。
殷衡的身份特殊,她只希望他能远离凰朝这些皇室争斗。等他长大了,夺嫡也将告一段落,那时应该是朝局安稳,他也能舒展自己的抱负。
“又不专心。”
秦沧月敲打了下殷栖落的额头。
殷栖落的笔晃了下,看着墨滴染的宣纸,假装恼道,“殿下陪我的画。”
秦沧月笑道,“分明是你自己弄脏的,与本王何干?”
画上的雪梅图很好看,就是有几分不用心。
他将她额前碎发捋了下,问道,“可是有什么心事?”
殷栖落将笔放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了翊王府的禁足。”
“快了。”秦沧月道。
“殿下怎么这么确定?”
“宣王的判决马上就下来了,相府的案子也审查的差不多,太子……”秦沧月顿了下,“你说的没错,刚刚来了消息,太子神志混沌,太医也治不了。”
殷栖落想了下,“所以陛下会派人叫我入宫?”
想了想她摇头,“陛下会让师父入宫给太子诊治。”但师父为了帮她,一定会叫上她一起。
想明白之后她问道,“太子的症状治好几乎不可能,若是到时候陛下迁怒……”
秦沧月笑了下,笑容淡漠,是对他那个冷心肠的父皇的,他道,“就算他想迁怒,也要顾及到思老的身份。”
是了,思老的弟子遍布五洲大陆,身份显贵之人比比皆是。
振臂一呼应着千万,瀛皇的确不会将事情做绝。
“太子若是也不行了,那便只剩下了殿下和睿王……”殷栖落喃喃,这是她绝对不想看到的场面。
秦沧月和秦沧冥,她不想看到他们为了夺嫡而两败俱伤。
秦沧月敏锐的察觉到女人神色有佯,试探道,“若是最后本王输了……”
“殿下不会输的。”殷栖落忽然抬眼笃定道。
秦沧月稍显诧异,那种毫不迟疑的回答,是他没料到的。
他立即收回了自己的试探。
殷栖落忽然觉得胸口难受,有些想要恶心泛酸。
她忍不住干呕了下,过了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可能是东西没吃对,身体有些不舒服,殿下我们回去吧。”
秦沧月也没多想,带着殷栖落回了主殿。
隔日。
翊王府解禁了。
上午的时候,宫中传来旨意,要殷栖落和思老一同入宫。
一切都在殷栖落和秦沧月的猜测之中。
殷栖落和思仲先同乘马车。
询问了殷衡的情况之后,殷栖落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又说了太子中的毒,“耽搁了这么久,应该已经没办法了。”
思仲先沉吟了下,“你此番入宫跟着为师看着就好,不用多言,也不必出手。”
殷栖落点了点头。
她知道,师父有自保的能力,她没有。凭她翊王妃的身份,还远远不够。
东宫戒备森严,两人进入之后,就感觉到一股森寒的铁甲凛冽气息铺面而来。
“思先生里边请。”宫人恭恭敬敬。
周围警戒的态度却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