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被推醒了,只觉得怀里像抱了个火炉,她惊得直接坐了起来,摸上安宝的额头,“娘,安宝好像发烧了。”
安宝打小身体就好,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回发烧,钱氏瞬间慌得不行。
但赵氏带大了这么多孩子了,发烧了该怎么弄,她是一清二楚。
赵氏也坐了起来,把自己身上的被子也给安宝盖上,“别慌,去后院把你大嫂叫醒,多烧点儿热水,把退烧的药也煎上。”
钱氏应了声,连忙穿上鞋出了门,拍开了钱大朗他们那房的门。
知道安宝发烧了,孙氏急忙穿衣下床,带着钱氏去了厨房。
钱氏本想让钱大朗接着睡,可钱大朗担心得厉害,躺了会儿,根本不睡着,就去了堂屋,跟着赵氏照顾安宝。
一家人忙活了半天,这水灌也灌了,药喝也喝了,直到天蒙蒙亮了,家里人都陆陆续续醒了,可安宝却始终没能发汗。
反而越烧越厉害,烧到后面,更是烧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赵氏这时也有点儿慌了,要知道高烧可是会烧死人的啊,尤其是安宝这样的年纪,更是危险得很。
她对钱大朗说:“去请大夫吧,要是今天中午还不退烧,就得往县里送了。”
钱大朗应了声,披上蓑衣,顶着大雨,拔腿就往昌黎村跑。
等周大夫到时,安宝小脸已经烧得通红,嘴唇惨白,小身子更是止不住地抖。
见周大夫来了,赵氏急忙给他让了个位置。
周大夫上前翻了翻安宝的眼皮,又看了看舌苔,再一把脉,忍不住蹙眉道:“这是伤口发炎,风邪入体所致。”
这可是急症!
赵氏忍不住自责道:“都怪我,安宝头上本来就有伤,我还让老大家的带她出去玩儿。”
周大夫连忙打开药箱,取了药递给孙氏,叮嘱道:“用大火,把三碗水熬成一碗。”情况紧急,来不及转温火了。
孙氏连忙接过药,去了厨房。
周大夫又掏出银针,给安宝针灸退烧。
要是再这么烧下去,不死也得傻了。
周大夫给安宝扎完针,又给安宝开了副药,叮嘱道:“一天一副,一副可以煮两次,都是用温火,把两碗水熬成一碗水。”
周大夫看着钱氏肿得更大的脸,又道:“我看你好像也没涂药,你这伤口要是再不处理,你也得烧。”
赵氏皱眉,责怪地看向钱氏。
钱氏垂着眼,好半天才道:“家里的钱,都让夏明赌光了,安宝昨天看病的钱,我还欠着呢。”
钱老头听了,气不打一处来,“那钱也不是这么个省法啊?!你只管把伤看好,这药钱,爹给你出了!”
钱老头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钱氏也不好再推脱,更何况要是真烧起来了,这钱花得只会更好,“那不行,钱算我借的,等以后有了,一定会还给爹的。”
见自家闺女这么见外,给钱老头气的啊,他刚要开口,却见赵氏瞪了他一眼,他只好悻悻地闭了嘴。
钱老头给了诊金,这才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周大夫。
周大夫走后,众人又守了好一会儿,安宝才紧闭着眼睛哭出声来,声音又低又弱,呼出的气都是烫,“娘……娘……”
钱氏听见动静,往安宝后背摸了一把,摸到了一手水。
钱氏喜极而泣,她的宝终于退烧了!
钱氏紧紧地抱着安宝,一声声哄着:“娘在,娘在,宝不怕啊。”
钱家众人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安宝这病来得急,去得也快。
安宝醒后,又喝了两顿药,就彻底见好了。
只不过这雨却下个不停,这可愁坏了老钱头。
赵氏看了眼窗外的雨,咬断线绳,偏头对安宝道:“安宝快过来,试试你的新衣服。”
安宝扔下手里的玩具,兴奋地跑了过去。
钱氏接过新衣服给安宝穿上,拉着安宝站到众人视线前,道:“我家宝真漂亮。”
李氏也笑道:“就是瘦了点儿,再养养就更漂亮了。”
安宝被夸得有点儿羞,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就钻进了钱氏的怀里。
众人不由得笑了起来。
小古突然道:“衣服属于技术科学类的,可以收录。”
安宝眼睛一亮,从钱氏怀里钻出来,抬头看向钱氏:“娘,我有新衣服了,这旧衣服可以不要了吗?”
钱氏点了点安宝的鼻子,“当然可以。”
孙氏捡起安宝的衣服看了看,道:“不过扔了倒是可惜,可以留着做几块抹布。”
农家不穿的旧衣服,农妇们通常会给改改,要么做成抹布,要么做成小孩儿的尿垫,总之不会扔,毕竟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
安宝问小古:“做成抹布还可以收录吗?”
小古道:“可以是可以,但是积分没有收录衣服要高。”
抹布只能拿来研究布料材质,而衣服能研究的可就多了,自然积分也就更多。
安宝自然明白积分肯定是越多越好,于是她道:“舅妈,这个旧衣服可不可以不做抹布呀?我想留下它。”
孙氏笑道:“这么小就知道念旧了。”
安宝笑了笑没解释,主要是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当天夜里,安宝就找了机会,悄咪咪地把衣服收到了空间里。
新手福利的一百积分立马就到了账。
而这件衣服的积分得在专家们研究后,才能按其价值发放,具体能换到多少积分,小古也不知道。
好在安宝不在意这些,她光是看着积分池里的那一百积分,就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不过笑到一半,安宝突然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她拿这些积分换了东西,她该怎么跟她娘解释,这个东西的来历呢?
总不能跟她娘说,这些东西是自己长腿跑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