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
木婉晴双眼似要喷出火来。
“陆立白,傅铭生救过小伟的命,如果没有他,小伟早就死在那场大火中了。”
“他是木家的救命恩人,不光是我们家的恩人,他为国捐躯更是国家的英雄,他已经牺牲了却要被你拿出来污蔑,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思有多龌龊!”
“你还是个人吗?!”
看她因为傅铭生朝自己吼,陆立白像泡进醋坛子。
是,傅铭生是死了,可他活在木婉晴心里!
自己的妻子心里有一个角落装着别的男人,叫他如何不嫉妒?!
他面容扭曲地低吼。
“我龌龊,他傅铭生更龌龊,以兄长的名义守在你身边,可他看你的眼神一点都不清白,他喜欢你,不然他为什么不结婚?”
冷笑两声,陆立白继续道。
“幸好啊幸好,幸好他死了,为国捐躯又怎样,他该死,谁让他想和我抢你,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公安觊觎我的女人,他就该死,死得好……”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因为木婉晴狠狠一个耳光扇在他脸上。
用了十成的力气,他的耳朵都在鸣响。
“陆立白,离婚,我要和你离婚!”
木婉晴怒到极致,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认识陆立白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真正看清过他。
以前无论他们如何争吵,他从来没有暴露出真面目,此刻口不择言说出这些话,那窃喜又得意的嘴脸,令人作呕。
傅铭生为国捐躯,他却说死的好。
自己到底是嫁了个什么人,魔鬼?
说出“离婚”两个字,木婉晴对陆立白厌恶至极。
她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陆立白还沉浸在“离婚”这两个字的巨大冲击中。
结婚后,他和木婉晴时有争吵。
哪怕她被自己气到流泪也从未说过离婚。
现在、此刻,为了一个死人,她轻易就说出离婚两个字,而且,以他对木婉晴的了解,她在来真的。
一想到自己被妻子抛弃,沦为陆家笑柄。
他脑子嗡的一声响,理智全无。
离婚?
想离开他是吧?
陆立白追上去,拉住木婉晴的手将她带进怀里。
木婉晴立即挣扎,“放开我。”
“不放,你是我媳妇,我抱自己媳妇怎么了。”
说着,陆立白俯身就要亲下去。
木婉晴心中厌恶至极,看着陆立白那张放大的脸只觉浑身恶寒。
她拼了命的挣扎,可陆立白像疯了似的,气息粗重,眼底是压抑不住的欲望。
慌乱中,木婉晴听到一声清喝。
“放开木医生。”
有人说话,陆立白终于停止亲下去的动作,看向来人。
又是她。
对,就是沈菱。
沈菱没想到逛个花园都能遇到这种恶心事。
虽然这小花园没人,可也是公共场所,先不说陆立白说的那些话有多离谱,就说他在公共场所、随时会有人过来的地方强迫木婉晴,他可曾想过会带来什么后果?
这人,可真是烂透了。
“你还不放开?”
陆立白并未将沈菱放在眼中,大言不惭道:“我和婉晴是夫妻,我们夫妻亲热与你何干?沈菱是吧,你未免管得太宽了。”
“她是你妻子,但她不愿意你就是婚内强迫。”
沈菱会怕陆立白这种狗东西?
她说完,直接走过去,用力扒拉开陆立白还搭在木婉晴身上的狗爪子,将已经强忍眼泪的木婉晴护在身后。
“你和安然在家里过生日都知道关门,却要在随时会有人过来的公共场合强迫妻子,陆医生,你对她可曾有半分尊重,难怪木医生会和你离婚,就你这样的男人,只配和安然锁死。”
这种人结婚就是祸害人。
陆立白何曾被人这样指责过。
心中暗骂沈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要是沈菱是一个人,他指定给她点颜色瞧瞧,可还有陆越。
他飞快扫了眼陆越。
这人虽然坐着轮椅,可眼神如鹰隼般犀利。
冷不丁的,他竟然在陆越的脸上看出了似曾相识的气势,好像他爸生气时也是这样的表情……
一时间,陆立白竟有些胆怯。
他强行挽尊的扔下一句,“我不会同意离婚”就飞快走了。
不大的花园里立刻安静下来。
陆越很有眼力劲,说先回去。
“你陪木医生说说话。”
一个女同志遇到这种事……
他摇摇头,唾弃陆立白没品。
沈菱朝木婉晴笑笑,过去替陆越整了整脖子上的围巾,说:“我送你回去吧,你自己一个人坐着轮椅没法上楼。”
“不用。”
陆越有办法。
“我找人帮忙,放心。”
说完他就走了。
木婉晴这才难为情地扯了下唇,向沈菱道谢。
“沈菱,谢谢你啊。”
在外人眼中,她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包括在沈菱的观念中也觉得医生和生活存在割裂的感觉,他们仿佛是无坚不摧的战士,走路带风,受人敬仰。
可眼前的木婉晴却被悲伤和脆弱笼罩。
“不用谢,木医生,能帮到你就好。”
思忖了下,沈菱又道:“我陪你去那边晒晒太阳。”
有假山遮挡,这边略显阴冷。
木婉晴点点头,等她和沈菱一起站在阳光下才觉得阳光一点点渗透进身体。
“刚才让你看笑话了。”
沈菱摇摇头。
“不会,我反而挺佩服你,这年头主动提离婚的女人可没几个。”
“人被逼到一定份上,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
话虽这样说,木婉晴心里却没底。
就像陆立白说的,陆家容不下离婚这样的污点,她想和陆立白离婚,并非易事。
沈菱不清楚陆立白的家世,从陆立白的态度中也能看出这婚没那么好离。
她只是个看客,帮不上什么忙,看木婉晴眉心拢着忧愁,便安慰道:“世上无难事,你属于你自己,任何人都没有权利逼迫掌控你的人生,人活一辈子就三万天,过一天少一天,别为不相干的人消耗自己的人生。”
“消耗?”
木婉晴垂下眼,消化着沈菱的话。
是啊。
人这一辈子不过三万天,她为什么要在不值得的人身上蹉跎时光?
“你说得对,我应该做自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