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小郡主!王妃、王妃回来了……”萧玉刚从地牢出来,朱雀着急忙慌闯进来禀告道。
萧玉心生狐疑,她哥哥刚派人跟她说,赵恒月到山中清修去了,过些时日才能回来。
“小郡主,不会是个假王妃吧?”朱雀小声问。
“你们都先准备就位,我出去会会!”萧玉说完带着朱雀出了屋。
外院一切如常,然而刚过中庭,赵恒月明显觉得不对劲了,丑奴儿、断念自然也都警觉起来。
“王妃!咱们留守的人一个不见,全被云世子替换了。这是怎么回事?”断念问。
赵恒月刚要皱眉,萧玉从回廊飞奔而来,“娘亲~”只这一声呼喊,赵恒月赶紧下意识摆好拥抱女儿的姿势,果不其然,话音刚落,萧玉一个猛扑,双手直接勾在了她脖颈上,两只脚还顺势缠住了她的腿。
“哎哟,我的妈呀!”赵恒月被萧玉扑的后退几步,差点儿没站稳。“现在折腾不了你爹,就倒过来折腾我了?娘亲我这老腰都快被你坠折了,赶紧下来!”赵恒月斥责一句。
“这口气倒像娘亲!”萧玉心里这么想,手也松了,她嘻嘻笑笑,问道:“娘亲,您不是说,要过些日子才回来吗?”
“哼!我还没问你,你倒先问起我来了!我问你,你放那些猎隼干什么呢?该不会是你爹出去找我了吧?他腿伤还没好,整天瞎跑什么呢?你平时不是最心疼你爹,你让他去,你自己坐在府里,你个没良心的白眼儿狼!”赵恒月没好气,伸手虚戳一下萧玉额头。
“嗯?!”萧玉一躲,装起糊涂来,“什么猎隼?我可没放!您哪儿看见的,人家附近有人打猎吧!”
“你少来!寻常猎隼能见着猎物不动心,单就把飞鸟撞落了事?分明是你跟你爹训出来的侦察兵。”赵恒月白她一眼。
“哈哈哈,娘亲,那您知道为什么我跟爹爹会选猎隼当侦察兵吗?”
“闲着没事考我呢?”赵恒月不想再打岔,抬脚就打算往内院去,萧玉拉住她,仰头嘟嘴撒娇道:“娘亲,您还爱不爱我呢?人家跟您玩游戏嘛,您怎么这么没耐心了。”
“哎……”赵恒月叹一口气,随口道:“猎隼既可以攻击小型飞鸟,也可以攻击像鹰那样的大型猛禽,能很好确保信件的安全性。而且猎隼非常聪明,比较容易驯化。如果娘亲记的没错,你说服你爹教你训猎隼,就是因为你说你可以帮他拦截我的信鸽和海东青。你们父女两个整天没事儿了就琢磨着算计我,一个二个没良心!”
一听这话,萧玉忽然又扑进赵恒月怀里,这一次她没有再嘻嘻笑笑,而是眼泪簌簌掉落下来,“娘亲,真的……真的是您啊,您可算回来了……呜呜呜~”
赵恒月被萧玉突如其来的举动弄懵了,她刚想责备,但见女儿抽泣的厉害,不由心疼,“好了、好了,别哭了!娘亲刚刚说错话了,娘亲知道你跟你爹爹都是好心,担心我在外面有个好歹。你赶紧传信给你爹,叫他快些回来别瞎找了,我已经回府了!”
“娘亲,爹爹……爹爹……”萧玉哽了一下,欲言又止。
赵恒月见她这个反应,一下慌了神,她扶住萧玉肩膀,厉声训斥道:“有话好好儿说,你爹到底怎么呢?!啊?!”
“猎隼已经搜寻了好几天……一点儿……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什么?怎么回事?究竟出了什么事?!”赵恒月大惊失色。
萧玉抹一把眼泪,缓了好久才镇定地说:“摔断腿那个不是爹爹,那是苏伯伯,是他故意冒充爹爹。这期间,为了不让您识破,他给您喝了药,但因为感应力,您还是看见了他的脸。在药力和心力相互对抗的过程中,您神智失常、精神错乱,所以您前几天才硬让苏伯伯写休书,还半夜离家出走了……”
闻言,赵恒月一个趔趄,险些摔下台阶。她看着萧玉,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目光,“不、不……玉儿……你……你别胡说!”
“娘亲……”萧玉刚想去扶她,赵恒月只感觉天旋地转,她倒退两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嘀嗒”、“嘀嗒”……
计时水漏发出雨滴一样的轻微声响,在这样静谧的夜里越发空灵寂寥。
“咳!”纱帘被风吹开,赵恒月轻咳一声,她心口疼的厉害,有一个声音在召唤她。
“娘亲、娘亲……”
赵恒月刚下床,胳膊被人拉住,她木木转身,像个游魂那样双目无神。
“娘亲……”萧玉再次轻唤一声,便在抬手间,一枚银针精准无误刺入赵恒月眉心。
“嘶!”赵恒月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彻底从迷梦中清醒过来。她下意识看看四周环境,又看看萧玉,强自镇定心神后,她自己把眉心的银针拔了。
“他知道我回来了,他有话想跟我说,他关在哪里呢?”赵恒月轻声问萧玉。
“娘亲,求您不要再靠近他……”
“呵!”赵恒月苦笑一声,她看着萧玉认真说道:“不靠近他,怎么能知道你爹的下落?别担心,娘亲也该跟他有个了断了!”
“娘亲,您别……”萧玉死死拽住赵恒月,语气里尽是哀求。
“怕什么呢?即便你心里忌惮这个人,但永远不要在他面前露怯。否则,还没开局,你就注定输了!”赵恒月说完,挣开萧玉的手,晃晃悠悠径自去了地牢。
“吱呀!”厚重的牢门打开,苏玉抬眼,勾起唇角,露出邪魅温柔的笑。“王妃,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赵恒月面无表情,苏玉的手脚都被铁链束缚着,但根根发丝都是精致如前。他还是那么温润儒雅,眉梢眼角都是和风细雨。“你把我丈夫弄到哪里去呢?”赵恒月靠着墙,紧挨着苏玉席地而坐。
“呵!到现在,你关心的还是他!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苏玉醋意十足,声音也冷了。
“噌!”苏玉话音刚落,赵恒月毫无征兆地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
“怎么?终于忍无可忍呢?赵恒月,有句话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苏玉笑一声。
闻言,赵恒月瞟他一眼,冷艳无双的朱唇,说了四个字:“你想得美!”不等苏玉有所反应,森冷寒光一闪,有温热腥红的液体滴在苏玉身上、脸上。
“你的血,我今天一滴不少的还给你!”
“赵恒月!你是不是疯了?!”苏玉看着那大滴大滴的血液越滴越凶,不禁猛力挣扎,试图挣开铁链。
“呵……我忘了,苏医师有洁癖……也罢,我不脏了你的白衣!”赵恒月淡漠说了一句,把手收回来,很快血就浸湿了她身侧的干草。
“来人、来人!”苏玉冲牢门一通喊叫,他是想有人进来帮赵恒月包扎。
“别费力气了!这么多年,我真是累了。有生之年最后一次跟你独处,你别煞风景了!”
“赵恒月!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告诉你萧齐衍的下落?你做梦!你休想!”苏玉咆哮道。
赵恒月缓缓闭上眼睛,任凭他歇斯底里,血流的越来越多,她的脸已经渐渐变得苍白。
“赵恒月!赵恒月!你给我起来!我要把萧玉、萧云都杀了!我要让萧齐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行清泪从赵恒月眼角滑出,她虚弱道:“你毁了我的一切,可我从不曾怨恨过你。我本想着在我人生的最后时刻,你能念及昔日情分善待我一二。可是,你连这个都做不到。我没法子还回你们苏家那颗药,我对不起我的夫君,我现在把我的心挖出来扔了,希望萧齐衍能够原谅我!”赵恒月说着费力抬手就要往心口刺,苏玉用尽全身力气撞向她。“当!”匕首飞出,撞击在石壁上,赵恒月也被他撞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