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漱玉拉着杜暖暖趁乱跑了出去,在楚馆外面与其他人分开走。
热闹是看不成了。
因为被这么一闹,两人也没什么心思继续逛街,干脆打道回府。
杜暖暖被他紧紧拉住,她都不用去感受就知道对方状态似乎一直不对劲。
“东家,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馆看看?”
“我没事,只是见到个熟人,一时有些……”
两人路过一个无人小巷,他停住脚步。
有些事,看来是时候与她说了。
“我以前告诉你,我是因为被家里逼婚才逃跑的,这事是真的,要嫁的人,就是刚刚去楚馆那位,沧玉郡主。”
说话时,他死死盯住她眼睛,担心在对方水汪汪的杏目中看到嫌弃。
杜暖暖倒是没想到这一筹,闻言,一时愣住。
要真是那个老女人,自己拿什么与对方竞争?
既然是郡主,那说明她爹至少是王爷之类,要家境有家境,要人有人,她有什么?
九十斤肥肉?
几百文租来的烂房子?
除了比对方年轻以外,其他还有什么?
自己再奋斗五十年,可能也达不到对方的起点。
想想就觉得丧气。
突然有些难过!
“皇甫,你是不是后悔选择我了?要是你后悔了,你……”
“不,我从未后悔自己的抉择,现在只是在担心因为我的事连累到你,让你对我心存芥蒂,直接不要我了。”
杜暖暖一句话没说完,皇甫漱玉已经伸手捂住她小巧精致的唇瓣。
不要他?
怎么可能!
这么好的男人,要钱有钱,要色有色,要身材有身材,对自己还大方,她是脑子装了浆糊才会拒绝。
而且现在正缺人呢!
就他一起都还不够!
感觉安稳他。
“虽然对方是郡主,但也不能无法无天吧,我相信这世上,总有人能治得了她,你给我说说她的具体事情,我们一起想办法。”
皇甫漱玉:“她是辰王唯一的闺女,一向得宠,辰王是异姓王爷,曾经跟随先皇上阵杀过敌,劳苦功高,在朝堂上颇有实力,沧玉郡主一向蛮横无理,说一不二,再加上辰王的势力,文武百官没谁敢说她半句不是,她想要的男人,哪怕强抢,也会把人抢回去的,我要不是有些人脉,有些功夫,现在恐怕已经是她众多小侍中的一员。
这样的人,我们只能智取,不能硬碰硬。一般人奈何不了她,想要让她吃憋,可能只有上面那位。”
“最近我有些眉目,只要成功了,就可以见到当今陛下,到时候抢先一步,请他赐婚,但在此之前,为保万无一失,我想……想……”
皇甫漱玉欲言又止,默了默,做足心理准备,深吸口气,继续道:“为保万无一失,我想先……先与你有夫妻之实。”
杜暖暖“……”
说去说来,就绕不过这坎是吧!
虽然美男在前,可是也需要心理准备好吧!
想请皇帝赐婚,你得先见到皇帝本人,还要有功勋,不然就是空口白牙,人家凭什么管你,除非想整你还差不多。
重农抑商,在古代商人地位本来就低下,除非是皇商,倒还有几分地位。
听着这意思,这男人难道是想成为皇商?
虽然自己是外来者,对大衍了解不是特别彻底,但也知道,想成为皇商难上加难,不但要打败以前的皇商,还得让皇帝老儿看得上眼。
咬了咬嘴唇,道:“那啥……夫妻之实还是再等等,我们才认识不久,了解不够深,我也没心理准备,我觉得还是要先培养下感情。”
这么急切,总觉得像遇到骗子,就想骗自己身子,然后再拉去卖在深山里。
皇甫漱玉抿着嘴,半晌才笑道:“既然如此,就听暖暖的。”
其实心中颇为可惜。
一直信奉一句话,看重的东西,一定要拿到手里,放进兜里,才能完全属于自己。
人也一样!
只是口头约定,很容易出现变故,只要发生关系,才能更亲密。
杜暖暖见他不再执着,放下心来,化被动为主动,垫起脚尖,亲了亲他微凉的唇角。
“不要担心,不管遇到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
她是不知道他心中想法,要是知道,现在肯定翻个大白眼,再骂他一句恋爱脑。
得不到的才会永远在骚动,是白月光,是手腕上的朱砂痣。
得到握在手中的,就如同墙上那抹蚊子血,鲇板上的苍蝇,越看越觉得恶心。
皇甫漱玉摸摸嘴角,刚刚的失落一扫而空。
暖暖看来是真心喜欢自己,不然也不会如此。
谁不知道这世道有部分女子,只要看上谁,直接给弄回去,谁还在乎陪不培养感情。
看着已经退回去的女子,他再忍不住,一个错身,将人抵到小巷墙壁上。
“怎么,撩了我就想躲?”
不由分说,唇瓣直接盖了上去。
自从知道与自己日夜相处的“男人”是个女子后,幻想这一刻已经幻想很久很久。
久到他一晚上出门淋了好几桶冷水。
二十三岁,已经不小,有些成婚早的人家,孩子都可以四处玩闹上启蒙班了。
捅破了关系,杜暖暖也不装了,勾住他脖子,主动回应着他,还嫌弃人家帽子碍事,直接摘了随手扔一边去。
巷子光线本来就暗淡,哪怕是白日,也会感觉光线不是很好,更何况是晚上,虽然今晚月色不错,可这幽暗的巷子,远远的也看不清什么。
一人捏着包袱,跌跌撞撞跑进来,一心想找个地方躲避,压根没注意巷子里有人。
当他跑近,听到“啧啧”水渍声时,已经差不多跑人家面前。
常年的楚馆生活,让他对这种声音再清楚不过,一时有些尴尬。
打破别人好事,终归是不太好,急忙低下头。
“不好意思,借过。”
然后用包袱遮住脸,火急火燎往前跑。
留在原地不行,退回去也不行,只有继续往前跑才安全。
杜暖暖一惊,迅速推开吻住自己的男人,转头去看正往这边跑来的“扰事者”。
太暗,对方还盖了个包袱,看不清脸,只依稀辨认出是个男人。
皇甫漱玉一手将杜暖暖护在身后,戒备地看着对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