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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走进来后,第一时间并没有在研究所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只是在工作台前的椅子上看到了一抹绿色。

“博士?”

樱轻声唤道,等梅比乌斯转过来后,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你现在的样子……”

“不用在意,至少我现在还是梅比乌斯。”

梅比乌斯耸耸肩,问道:

“你是每天都在做噩梦是吧?”

“是的,梦越来越长……也越来越频繁,有的时候,我甚至分辨不清梦境还是现实了。”

“博士,我知道,那场手术永远的改变了我,但是……它改变的到底是什么呢?”

“哎呀,你就放心吧,超变手术后,每个人都会有后遗症,这是正常的,不用这么紧张。”梅比乌斯安慰道。

“不过……樱,我有些好奇,你到底梦到了什么场景,才会来找我……开导一下的。”

“……”

樱沉默了一会,似乎不愿提起自己的梦境。

梅比乌斯见状,也没说什么,看了眼头顶的装置,伸出手,但刚刚她已经把凳子放到边上了,现在没有东西垫着她,她很难够到,即使努力挺直了腰。

“我梦到……我在天空中翱翔,凭着背后长出的翅膀。”

“翅膀上满是艳丽的羽毛,有时是黄,有时是红,我仿佛永远都不会坠落。”

“……”

“但突然间,我坠入了沼泽中,双腿无法动弹,即使拼尽全力,也无法挣脱。”

“我身边的所有物体,都变得像是泥沼一样粘稠,就连光线也是那样。”

“我完全没有办法离开沼泽……很快,我饥饿至极。”

“意识朦胧间,我好像从沼泽里捞出了什么,我不知道,只是死死抓住她,低头撕咬着,血腥味很浓烈……哀嚎声也没有停止过。”

“当她被我彻底啃食完后,我才发现……她是我的妹妹,我最亲近的人。”

“……博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唔……是很美的场景呢。”

梅比乌斯并没有在听。

她还在努力够着头顶的装置,那只试管上已经出现了一丝状况,要是再不及时将它取下来,里面的原材料就彻底浪费了。

“麻烦死了……樱,可以抱一下我吗?”

“……好。”

樱也知道梅比乌斯没有在认真听她述说,但听不听对她来说都差不多,她只是想找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而已。

她走上前,抱住了梅比乌斯的细腰,举到了很高的位置。

“……放下来一点,太高了呀。”

“……”

梅比乌斯终于是将试管拿在了手上。

“呼……真麻烦,不过也还能接受,没有什么太大的损耗。”

“好了,樱,把我放下来吧。”

“……”

没有动作。

“嗯?没听到吗?”

“啊……抱歉,博士,刚刚我走神了。”

樱眼中浮现出一抹歉意,将梅比乌斯抱了下来,轻轻放在了椅子上。

她一直盯着那双蛇一样的瞳孔,似乎在等待着对方的答案……即使对方并没有听她在讲了什么。

梅比乌斯将试管放在了桌上,摇晃了一会,满意的点点头。

“好啦,樱,我说了,那真的只是正常的副作用而已。”

“要往好处想,你没有变成我和凯文那样,并且靠自己但意识战胜了噩梦,成功醒了过来,这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是……”

樱又想开口,但梅比乌斯却将试管放在了她手上。

“先别说话,把这个喝下去吧,到时候情况应该会好一些。”

“……好。”

丝毫没有怀疑梅比乌斯会害她的可能性,樱一饮而尽。

试管中的药剂味道极为苦涩,即使是她这种受了无数艰难训练的杀手,喝下去后,眉头也忍不住紧皱。

“良药苦口,别吐出来。”梅比乌斯躲到了一边,“要是真吐了的话,这研究所的地板还要你打扫呢。”

“嗯……”

好一段时间过后,樱才逐渐缓过来,将试管递了回去。

“好了,要是之后还有这种类似情况的话,再来找我,虽然我并不能做到完全解决这种副作用。”

“……嗯。”

樱点了点头,迈开脚步,缓缓走出研究所。

但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博士,我知道,那些所谓的「噩梦」是属于「夜叉」的意识,但……我不会变成它那样的怪物,对吧?”

“那要看你自己怎么想了,樱,至少在我梅比乌斯眼里,你永远是人类,和我是一样的。”梅比乌斯说道,“虽然这样并不能改变我们在很多人眼里已经是怪物的事实。”

“……”

樱长叹了一口气。

“博士,那我就走了。”

“不送……等等,顺手的话,门口的垃圾帮我倒一下,谢谢。”

“好。”

“……”

脚步声逐渐远去。

“啧,希望真的是心理作用吧。”梅比乌斯摇了摇头,随后从椅子上下来,扶着工作台的边缘,走到了角落里那巨大的储物柜前。

随意拉开了柜门,刺眼的光线,让蜷缩在柜子中的铃忍不住闭上了眼。

她的全身被汗水浸湿,头发贴在前额上,像是小动物一样,颤抖着,似乎刚刚见证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

“这么害怕干什么?”梅比乌斯微笑着问道,“真相你已经知晓,是不是该回去了呢?”

“我姐姐……还能变回原来那样吗?”铃的声音微颤,缓缓从柜子中爬出。

“很抱歉的讲,不行,又或者说,就算可以,你姐姐也并不愿意。”

“嗯……小屁孩,你姐姐的工作很特殊,在整个逐火之蛾都是很重要的,她必须变成这样。”

“啧,算了,和你这种小屁孩也说不了什么,快出去吧,不然我就叫你姐姐来带你回去了哦。”

梅比乌斯笑嘻嘻的,看着就像是在欺负小朋友一样。

明明……按照身高来说,两人都差不多。

“……”

铃紧咬着下唇。

在梅比乌斯按下开关之后,从研究所里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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