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堂主!”任凭匆匆走来,手里拿着一封书信,道:“这是五令侯约堂主您比武的战书。”
陈肖飞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明日太阳升起,城南最高山顶,本侯要亲试天下第一绝命掌法,切记不带任何兵器。”
陈肖飞合上战书,苍茫的目光望了望天下第一堂的匾额,只是默念道:“天下第一,天下第一……”
送信的任凭是他最信任的人,多年来与他生死与共,也视天下第一堂荣辱如自己生命,他自然知道这份战书意味着什么,所以任凭站在陈肖飞身后说道:“尚岐果然挑战我们了。”
陈肖飞冷笑一声道:“是挑战这天下第一啊,倒是这天下第一威胁到了谁了。”
“如果南宫堂主在就好了。”话到这里任凭的声音低了很多。
夜深了。
明月萋萋然地挂在上空,陈肖飞独自一人坐在一棵枫树下的石凳上,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一只精致的酒壶,还有一只盛满了酒的杯子,酒已斟满多时,可是他望着酒杯却无心饮酒。
任凭自然知道此时他心情有多沉重,因为天下第一堂自建堂以来第一次如此沉寂,任凭心里有话要说,但想想此时是否该说,思虑片刻还是说了:
“堂主,珍重,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不必说了,陈肖飞端起洒樽仰头一饮而下,道:“我现在要做的事便是再立一位堂主,以免明日战后,群龙无首。”
陈肖飞倒是直接了当,任凭自知触碰了他的心,忙说道:“这,堂主,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不必说了。”
“难道你不知道那个尚岐手里藏着五把‘宝刀’吗?”
二人都不做声了。
太阳还未升起,东方已有曙光,旗帜只顾随风飘荡。
当年侍奉南宫堂主南宫珉的小马童小宝如今已是健壮的青年,他为陈肖飞牵出一匹棕色骏马,放好马鞍,道:“堂主,这匹马是南宫堂主的……”
“小宝你有心了。”
小宝低下头,等着陈肖飞上马,陈肖飞的妻妾,长子陈业及众弟子也都慢慢的聚集而来。
天际越来越红了,大地被这红色笼罩着,陈肖飞起步,上了马背,策马回身又望了望眼前的人们,又极速转过身去,打马而去。
他没有向任何人做交代,因为他知道当年他以绝命掌建立了这天下第一堂,风光了许多人,而如今却是这个基业毁了他们,他无颜面对这些追随他的人,而这些人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陈肖飞和太阳一起迈着沉重得步子,走上了最高山山顶,因为他知道,在这个天底下,天下第一上面永远罩着这个人。
尚岐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当陈肖飞见到尚岐那一刻,附在他身上的犹豫恐惧完全消失,取之而来的是令人胆寒的杀气,是天下第一所该有的威风,尚岐见状,拍手叫道:
“果然果然,天下第一堂果然名不虚传。”
陈肖飞微一抱拳,道了声:“过奖,却不知侯爷你今天用什么武器杀我陈肖飞?”
“呵呵,”尚岐阴笑着,“陈堂主,今日,尚岐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约战呢,陈堂主莫要过谦了。”
“很好。”陈肖飞冷冷地说道,“既然如此,何须多言!出招!”
尚岐收了笑容,道:“请--”
二人交战。
比武的消息还未向天下公布,但在城中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人们自然先是惊叹而后又是议论战果,这场比武本是全王争霸,而到底天下谁第一。
总堂的弟子们和陈肖飞的妻儿还聚集在天下第一堂门前,他们望着太阳也望着陈肖飞踏出大门的那条路,太阳渐渐升高。
春日的阳光,虽不毒辣,但照在人的身上,还是让人透不过气来。
日已偏西,这场比武仍在继续,陈肖飞的脸被太阳晒得扑红,尚岐依然冰冷苍白,得意的笑始终未散。
这座山山顶只有几米之地可以立足,二人加此在这难以立足之地打斗阵垫虽不如上午激烈但拳掌相搓之间力道十足。
日渐西下,天边飞来一只黑鸦,在陈肖飞的透顶一略而过,并发出一阵悲鸣。
与此同时,陈肖飞一惊,额头冷汗渗了出来,“呵呵呵……”尚岐又发出一阵冷笑,陈肖飞已感不妙。
果然右侧一只飞刀袭来,陈肖飞忙收式躲了过去,他知道这是尚岐出招了,匣里的宝刀,这是第一把,还有四把,也就是说他还有四次或者更少的活命机会。
这第一刀最是无情,而陈肖飞躲了过去,这便是天下第一堂的实力,正在陈肖飞紧张的时候又听尚岐念叨:“地摄刀!”
只见此刀向陈肖飞足下打去,陈肖飞一个纵身躲了过去,这便是天下第一堂的名气,所谓地摄刀威力最大,这刀插进山顶的石缝里,震得大山轰轰作响,震得陈肖飞腿骨欲裂,于是急忙又一纵身,却不知何时鬼影刀打出,陈肖飞听耳边唰的一声响,便觉心里一阵难耐的疼痛,于是他举头向天怒吼,揪住心口的衣襟,道:“这鬼影刀便是我的性命!”
“不错!”又听尚岐说道:“神怯刀便是天下第一堂的总堂,慈悲刀便是你所有儿子的性命。这五把刀会告诉你谁是天下第一,哼--”说罢扬长而去。
傍晚。
天下第一堂的门外,载着陈肖飞走出去的那匹马嘶鸣着,似乎回来报告这个悲痛的讯息。
大门里面随即传出一阵阵呜咽声……
这一天城郊的破院里,地窖中又接到一封密令。
这密令又是黑鸦带来的。
杨若离接过密令,看了看,柳飞声忙问,又是说话什么任务。
杨若离道:“收拾行装,我们该回宫了。”
这日早朝皇帝刚刚升朝,五令侯尚岐便请旨:“近年来江湖上怪事连连,皇城外已经不止一处门派被灭门,为安全起见,护帝亲侍应寸步不离皇宫,但臣担心,亲侍们武功搁下太久万一生变,恐难应付,所以今日臣请旨护帝五大亲侍回五令侯府受训,待受训完毕必回宫复命。”
皇帝允周花白的头发,年纪不是很大,与这白发很不相称,皇帝允周望了他一阵,心道:
“既然天下如此不太平,理应让他们陪在朕的身边,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又笑着看了他一眼道:“允了。”
“我们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九生火神望着自己的一身锦衣,又望着让人眼花缭乱的皇宫问杨若离。
却听杨若离低声怒道:“闭嘴!”
这时大概是散朝了,五令侯由朝堂走出来,柳飞声杨若离等紧随其后,九生火神不知他们在做什么,只好跟着走了。
只知道,走了很久也没走出这个皇宫,这时只见高墙的一边出现一个貌美女子,那女子扶着墙情意绵绵地望着这边儿,其他几人只顾跟着五令侯走着,只有杨若离驻足了片刻,回眸望了一眼那个女人。
又示意九生火神继续跟着走。
走很久,来到一座府邸,自然是五令侯府。九生火神只能跟着走。
进了府苑,只见里面与方才的皇宫一般辉煌得很,来不及多看,几人便被安排在一间屋子里,九生火神见其他几人很是坦然,想问杨若离这又是做什么,杨若离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一般,瞟了他一眼,道:“等,天黑。”
这夜,护帝五大亲侍由五令侯府出来后,经行几里的山路通过一座破旧的木桥来到鬼冥门,地灵堂,几人见到五令侯尚岐后又立即参拜。
五令侯尚岐比之前在皇宫和蔼了些,道:“几位平身。”
便回手拿出一只匣子,从匣子里拿出五把刀来:
第一把无情刀给了九生火神,杨若离接过了地摄刀。鬼影刀给了柳飞声,神怯刀沙千里,慈悲刀惠谷。
五人分别接过了自己的刀,又听尚岐说道:“鬼冥五刹,听着离开皇宫的这些时日,你们的任务是,第一,踏平天下第一堂总舵,第二,扫平天下第一堂所有分舵,时限七天,记住带着这五把刀回来复命。”
几人齐道:“五刹领命。”
九生火神照着样子附和着。
天下第一堂的聚义厅,今晚却是陈肖飞的灵堂,陈肖飞的妻儿老小各个披麻戴孝,此时跪在灵堂前呜咽着,天下第一堂的天塌了,每个人都在心里掂量着自己还能活多久。
而陈肖飞静静地躺在那里永远不能再为天下第一堂做是什么了,也永远听不到门外那刺骨的鸦鸣声。
这群黑鸦在上空一阵鸣叫后又忽然飞走,而后五个斗笠遮颜的黑衣人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