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做梦了。这次只有老爷和大小姐过来,人家住一日就要走,还赏钱,没扣你工钱都不错了。”
妇人讪讪一笑,心想,扣工钱可不成,她还指望着工钱给家里的娃买东西吃呢。
“我也就是想想。”她满脸笑意,“哑巴人真好,活不用我们做,工钱还照常拿,不错不错。”
关键还是她就算被打被骂也不会说话,任由她们欺负。
“可别提了,她养的小酒,才十岁,凶起来就跟个狼崽子似的,老娘让她们洗几桶衣服,她还敢瞪老娘。”
“哎,你们说,哑巴洗烂了韦婆子的衣裳,她们不会又故意洗烂几件吧?”
“瞧你那个操心的,放心好了,韦大娘亲自安排的,她还能不做?要是敢洗烂衣服,看我不把她们嘴给撕烂。”
“你放宽心,一会儿等她们母女俩把衣裳洗完咱们就拿回来,保准不会让人知道是别人替咱们洗的。”
这事儿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反正天塌下来有韦婆子顶着,哪里轮得着她们操心。
再说了,她们以前欺负哑巴,冯管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过分就行了。
“对了,老爷来庄子上了,你们几个可得把柴房里那两个贱奴给看好了,别让她去碍了老爷的眼。”
“是是是,刚才我和连英姐提水过去碰见冯管事,特意把门给锁了,她们出不来。”
之前主家来人,冯管事担心花容会吓着主子们,都会吩咐人将花容藏起来。
两人捏着衣袖里的铜板,心里乐开了花。
她们没说的是,提水的时候冯管事问她们花容的去向,她们便说已经提前将人关进柴房,冯管事一高兴还赏了她们一人十个铜板。
“都散了散了,各做各的,别惹怒了主子们。”
红袖躲在墙角根听了个大概,怀疑她们口中说的哑巴就是花容,她决定打听清楚柴房的位置,等夜深就和小姐一起救出人。
眼看她们就要出来,她淡定十足走远了些,装作迷了路。
红袖正要开口问路,没想到那群妇人倒是提前说话了,“你,你不是大小姐身边的丫鬟吗?”
红袖一身细棉布衣裳,和她们这些人穿的完全不一样,很好辨认。
红袖一听,认识自己最好,省得她还要费一番功夫。
“正是,我叫红袖,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婶婶们叫我红袖就好。庄子太大,我如厕完迷了路,正想着怎么回去呢。”
“哎哟,红袖,真是个好名字嘞!”
“红袖姑娘,你就叫我连英婶儿,走走走,我带你去大小姐的住所。”
说实话,她也只是在衡远别院屋子外看过几回,还没正儿八经进去过呢,这下倒是可以沾沾红袖姑娘的光。
她脑子里想着进去后一定要好好打量主子们的住所有多么豪华,好回来跟其他小姐妹显摆显摆。
路上,红袖借口主子怕冷,说想让她们多送些柴火过来,旁敲侧击打听柴房的位置。
连英一门心思想讨好红袖,自然没发现她在套自己的话,嘴皮子上下一碰就把柴房的位置告诉红袖。
走了许久,连英指着前面的院子道:“红袖姑娘,大小姐和老爷就是住在这里边,我们这些下等奴才是进不去的。”
连英一脸渴望,期待着红袖能够邀请自己进去瞧瞧。
红袖就跟没看到似的,从兜里掏出几个铜板,“这一路多谢婶子。”
连英笑得开怀,“哎哟,多谢红袖姑娘。”
等红袖一走,她揣着铜板屁颠屁颠就跑没影了。
今日这运气是真好啊,先得了冯管事的赏,又得了红袖姑娘的赏,简直不要太妙。
红袖将打听好的一切告知姜挽云,两人都觉得哑巴妇人极有可能是花容。
她方才瞧见冯管事已经去了主屋,便让红袖过去打听他们的谈话。
主屋内
“事情可办妥了?”姜同甫见冯管事过来,立刻着急问道。
“老爷放心,老奴办事您放心。”冯管事还以为他是问自己是否把那条道清理出来了,一脸得意道。
看不出来,老爷竟然还挺宠大小姐,她说要来祭拜,就立刻让人清理道路。
不像往年,那嘴上说是要祭拜,但是等他带着将路清理出来,二小姐就命身边的丫鬟珍珠上去一趟就回来了。
后来他们发现,珍珠去祭拜的时候也是不情不愿的。
冯管事一合计,干脆找珍珠商量一番,珍珠找个屋子躲懒,他们也不用清理野菜,路也不铲,省得彼此麻烦。
姜同甫可不知道这些,即便知道也不会说什么。
他点点头,“藏好了就成。”
“老爷放心,妥妥的。”说完冯管事才反应过来,原来老爷说的是花容?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提前将人藏好了。
“苍时,你去叫上云儿。”
红袖连忙离开,回屋后朝着姜挽云摇摇头,示意她老爷并不知道花容的事。
姜挽云顿时放心不少,既然姜同甫和冯寿各说各的,那她根本不需要担心。
姜挽云和红袖各提了一个篮子,其他的东西全部交给庄子上的下人拿着,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云蔷的墓地走去。
方才清理杂草的人见状,没想到是真要祭拜啊!
“这次这么大阵仗?”那岂不是会发现他们烧了坟头草。
大柱一脸担忧,转头看向李大强,“大强哥,这,这可咋办?”
李大强此刻也急了,早知道老爷和大小姐是来真的,他们刚才就不该烧坟头草的!
要知道,这可是对先夫人大不敬啊。
李大强冥思苦想,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不行,不能让老爷知道是我们烧的。”
几人缀在队伍后面,一合计,便说是去的时候瞧见野火烧起来了,他们正好灭火。
“咱,咱要现在去告诉老爷吗?”
“你傻啊,万一老爷不在意这些,咱们这样说不是自投罗网?”
京城里的人,说不定都不懂这些,要是老爷真生气了,他们再说也不迟。
几人惶恐不安跟在后面,随时准备冲上去解释。
最前方,姜同甫身上的伤明明已经好得差不多,但他就是不想下地弄脏自己的鞋子,于是又让苍时推着自己去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