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舜诧异:“这不是——”尚书大人吩咐的吗?
昨夜尚书大人特意传来密信,让他以低价买下这些铺子,难道现在情况有变?
还是说,尚书大人颇信任他,只传信给他一人?
李舜心中窃喜,他何德何能,竟能受尚书大人如此看重!
拍卖师笑着看向李舜:“看得出来,李大人很喜欢这间铺子,只是这价格实在太低。香云坊起拍价一万两。”
一间铺子一万两,实在不算贵,毕竟京城寸土寸金,而且花点小钱还能卖姜同甫一个好,他们觉得很值得。
堂内的官员开始竞相叫价:“一万一千两!”
“一万两千......”
官员们叫价声不断,姜挽云闻言满脸笑意。
她赌的就是姜同甫为了维护面子,不会将他们父女不和说与下属听。
价格越来越高,甚至有人出价三万两。
就在李舜以及其他几人犹豫不决之际,香云坊已经被人拍下。
接着是第二件、第三件......
一开始户部几个官员还有些纠结,但是一看大家都在抢着竞拍,他们也顾不得那么多。
也许尚书大人说要低价买入,只是为了试探他们是否忠心,若是他们这次不好好表现,以后捞到好处,他们连口汤都喝不上。
一时间,拍卖会如火如荼,一众官员抢着买地契,根本没有人发现,其中还混杂着一些霍家的私产。
随着拍卖进入尾声,在场的官员几乎人手一张地契,直接将姜同甫和孟淑涵名下私产尽数买走。
拍卖结束,姜挽云立刻让人跟着他们前往钱庄拿银子,钱庄银子不够,便去官员府上拿古玩字画等代替。
片刻之后,数不尽的箱子被抬进清风苑偏房,姜挽云让红袖关好院门,守住院子。
眼看四周无人,她直接将里面的银钱以及值钱物件掏空,又放进去一堆无用的石头,亲自上封条、系红绸。
不知道的人只会以为箱子里装着的全是她的嫁妆。
她满意看着院内的箱子,顿时有些期待禁军前来抄家看到上百箱石头是什么反应。
清风苑内突然传来吵闹声,老嬷嬷和红袖争吵不断,姜挽云隐约听见一句:“大小姐今日卖地契换了银子,老夫人特意让老奴过来拿银子。”
姜挽云冷笑,死老婆子还真敢想。
她气势汹汹走出房门,看向站在门口的林嬷嬷,“林嬷嬷来得正好!本小姐正要问老夫人,亲孙女出嫁,她准备要添多少嫁妆?”
“我可是听说老夫人为姜朝雪准备了两千两嫁妆,一个奸生女都有这么多,本小姐是姜家嫡长女,若是不多几倍,传入宫中,恐会折辱陛下的颜面!”
林嬷嬷脸上讪讪的,她是来要钱的,怎么大小姐还管她要钱。
“大小姐,老夫人屋内的东西都被盗走,哪儿还有银钱替您筹备嫁妆——”
“那你还站在这里作甚?”
“红袖,将人打出去!”
红袖毫不客气捞起袖子,拉着林嬷嬷往外走,拳头呼呼呼朝着林嬷嬷身上捶去。
她好歹锻炼了一段时间,现在力气越来越大,根本不是林嬷嬷能承受的。
不一会儿,林嬷嬷便被捶得痛苦大叫,落荒而逃。
红袖气呼呼叉腰,“呸!亏得她还是大小姐您的祖母,竟然这般小气!”
姜挽云见状,啼笑皆非。
红袖关上院门,悄声道:“小姐,广老爷那边已经安排妥当,随时能出发!”
“很好!届时你拿着卖身契,跟着他们一同离开。”
红袖点头听令。
这可是陛下要对镇南王府下手,她留在京城也无用,还不如好好替小姐照顾云家老爷,免除小姐后顾之忧。
姜府一处角落,仆人偷偷放了一人进府,若是姜挽云看见,定会看出这就是自己今日在百味楼坑的户部侍郎。
李舜见到姜同甫,立刻从怀里掏出地契,兴高采烈道:“尚书大人,你放心,下官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成功拿到地契。”
姜同甫心头一喜,“有劳李大人了!”
“尚书大人客气,地契可要现在给您?”
李舜觉得自己有些亏,毕竟他可是用高于市价三倍的价格才拿到一张地契,若是姜尚书不认账,那可就亏大发了。
姜同甫摇头,姜家接二连三被盗,他总觉得不安全,倒不如先放在这些人手里。
他给李舜去信,要他以最低价买下姜家在京城的铺子,等姜挽云出嫁后,他便能直接拿回地契,甚至连银钱都不用还给李舜。
李舜看着姜同甫,试探性问:“只是大人,下官不明白,您之前分明说要低价购入,为何又突然变成拍卖?”
“什么拍卖?”姜同甫一脸茫然。
李舜顿感不妙,难不成真如他娘子所言,自己被骗了?
还是说,姜家父女做局坑他们?
李舜慌乱道:“今日不是您邀京中官员前去百味楼,拍卖姜家的地契、铺面等私产吗?”
姜同甫脸色一懵,“本官何时说过?”
“您亲自下的帖子!”
李舜掏出怀里的帖子,谁曾想,上面的字迹全无,徒留姜同甫的私印。
“怎、怎么会这样?”
姜同甫大惊,“糟了!我们怕是都被戏耍了!”
这多半是姜挽云搞得鬼,她故意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一脸为难,原来竟然是为了骗出他随身携带的私印,利用他官场上的关系!
只是,他分明记得自己在纸上写了字,现在纸上为何只有他的私印,却没有字迹?
姜同甫永远都想不到,他当时写下的信件其实是姜挽云做过手脚的,用特制墨水写信,一刻钟后字迹便会无影无踪。
姜挽云获得有私印的信件,信上的内容全靠她自己定义,姜同甫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他百思不得其解,强装淡定问:“这张地契,你出价几何?”
李舜哆哆嗦嗦伸出几个手指头。
“六百两?”
李舜摇摇头,“尚书大人,下官手里这张地契都是用六千两银子才买下的!”
他没有说的是,因为他是户部侍郎,其余人不敢跟他抢,所以才能以最低价拿下这张地契,其他人几乎都是几万两打底。
“尚书大人,今日拍卖的所有银票、古玩字画等加起来至少这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