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张松阳在半路问。
“那天跟你说的，前面六个旅的事，这不是就来了么。”
“这么快？”
“这次确实是很快。”
“那你舍得我走？”
“我当初说过，你们都不是池中物，早晚都是真正的飞行员的料，谁的机会来了我都会很高兴地送走。”
“仗义！”张松阳竖起一个大拇指。
会议室里面坐着一位少校飞行员，身形匀称，军服笔挺，头戴贝雷帽。
张松阳立定敬礼：“报告！我是十三旅三团张松阳！”
那位少校回礼，“张中尉，请坐！”
“我是第四旅一团团长闫宝华，关于你张中尉的事迹，我们知道一些，经初步研究，我们认为你有成为一名真正飞行员的潜力……”
话还没说完，会议室外就有人敲门。闫宝华微微皱眉，张松阳识相地开门去了。
外面的人是一位中校飞行员，一米八的个头，贝雷帽在手中捏着。张松阳赶紧举手敬礼：“首长好！”
那人不怎么认真地回了礼，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哟，老闫，来得够快的哈！”
闫宝华并没有起身敬礼，而是皱眉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跟我装傻？我干什么你不清楚吗？”说着那位中校飞行员就在闫宝华边上坐下了，并招呼张松阳道：“来来来，张老弟，坐！”
张松阳把门关上，随后规规矩矩地坐下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吕忠明，第一旅二团团长。意思呢，很简单，想请你去我们团。待遇从优，怎么样，有兴趣么？”
“啊，这……”张松阳有些懵，这来抢生意的？
还不等他答话，那位闫团长就急了：“我说吕团长，这面试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那不行，万一他一个不小心被你骗走了呢！”
“这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被我骗走？”闫宝华怒眼圆睁，马上就要急眼的样子。
吕忠明嘴角勾起：“没骗？那我问你，他手里攥着一枚‘卓越’勋章，一枚‘王牌’勋章，你管这个叫‘有当飞行员的潜力’？我问你，你们团有几枚‘卓越’，又有几枚‘王牌’？你自己都没有吧！”
闫宝华眼角抽搐几下，居然哑火了，但一张脸却越来越红。吕忠明趁势说道：“怎么样，小张中尉，现在知道行市了吧？”
说实话，张松阳对这个吕团长还是有些好感的，刚要一口答应，却忽然想起自己原来因为心直口快吃过的亏，就清清嗓子，想了想问道：“那个，两位团长，我这人是有些缺点的，想必你们都是知道的吧？”
闫宝华说道：“以前的缺点不算什么，知道缺点改正缺点，很容易。就怕某些人都意识不到自己的缺点，那才是真的糟糕！”
吕忠明“呵”地笑了一声，“面试居然先说缺点，有意思。说说吧，你有什么缺点？”
张松阳想了想，正要开口，忽然会议室大门被粗暴推开。三人转头一看，一位脖子上戴着颈椎固定架的女飞行员刚刚把右手收回去。
张松阳再次立正敬礼：“胡团长好！”
另两名团长同时皱眉道：“胡青英，你怎么也来了！”
“胡青英，你怎么都不敲门的？”
胡青英没理他们，看着张松阳问道：“你认识我？”
“是的，胡团长，昨天在颁奖台上……”
“哦对对，咱们一起授勋来着，你看我这记性！”说着就这么僵硬着脖子，坐在了吕忠明旁边。“咦，你们俩怎么在这？”
“我们在面试啊，是你闯进来的！”
“胡团长，你就没必要装糊涂团长了吧？”
“胡团长，咱们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哦，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们在面试，那我们不打扰了！”
闫宝华和吕忠明对视一眼，心说真的是误会胡青英了？难道这女人摔的那一下给摔傻了？
胡青英不再理他们，起身就往外走，顺带拉着还在门口的张松阳：“走，咱们换个地方，别打扰他们俩面试！”
这位胡团长力气还挺大，直接就把张松阳给拽出去了。里面的两人一边“哎哎”叫嚷着一边追出去，拦在两人前面道：“我还以为你胡团长转性了，原来真是装糊涂啊，你把我面试对象给带走了，那我还面试谁呀！他老闫么！”
“就是！你爱去哪去哪，张中尉得留下来！”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女病号是不是，信不信我去司令那告你们！”
“不信，有种你现在就去告！”吕忠明说着，就也伸手去拉张松阳。被胡青英拉着还能接受，这位可就不行了，张松阳赶紧道：“我说各位，既然你们都是来面试的，不如就一起坐下来谈谈吧？”
闫宝华皱眉道：“哪见过三个团长面试一个飞行员的！”
吕忠明笑道：“有分寸，知进退，像我们一旅的人，行，我同意！”
胡青英道：“像你们一旅？你要是知进退，这会你早退出了！”
“嘿，我说胡青英，你是最晚来的，我给你机会一起面试，你怎么还不知好歹呢？”
“这么说吧，老吕，”胡青英挤压着脖子上的支架，“这位张中尉呀，跟你们就不是一个路数，今天他就注定是我的人，我劝你退出，是为你好。”
“行行，我倒是要看看，他是个什么路数，你胡大团长又是个什么路数。”
“各位团长好，不管什么路数，我们五旅都容得下。”
几人还在门口拉扯，没注意外面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人，一杠三星，是个上尉。
“你是谁？”几人惊异地问道。
“报告！我是五旅一团三大队队长，陈家树。与各位一起来面试怎样？”
三人面现忿色，吕忠明大声道：“陈家树！”
“到！”
“立正！向后转，起步——走！”
于是陈家树踢着正步走了。
重新回到会议室坐定，张松阳道：“三位团长，承蒙厚爱！不过本人有些毛病，必须首先说清楚，否则一旦稀里糊涂地加入哪位的团队了，将来有了理念上的冲突，只会浪费时间精力，得不偿失。”
“行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