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有一行小字:
【若想让伯邑考平安无事,就看西伯侯您,是想要选择百姓,还是选择自己的子嗣了。】
费仲的本意,是想要在姬昌这里狠狠敲诈一笔。
选择百姓还是子嗣的意思是,他也知道,姬昌手头上,并不富裕。
用中译中的话来讲:
“你要救伯邑考,就必须压榨百姓狠狠搜刮民财,不然,礼轻了可不放人!”
然而,姬昌和众臣。
根本不这样想。
很显然,纣王这是要姬昌在守护百姓和拯救自己的儿子之间,做出抉择!
这是对姬昌的一种道德考验,还有政治逼迫!
纣王太阴险,太歹毒了!
“主公,此事,恐怕是纣王故意为之,想要借此打压我们西岐。”
一位将领说道,他的脸上满是愤怒与担忧。
“对啊,这谁不知道,那费仲就是纣王最忠心的爪牙!”
“这费仲的意思,不就是纣王的意思吗?”
另一位将领随之附和,他紧握双拳,双目圆睁。
姬昌皱着眉头,听着众臣的议论,沉思片刻后道:
“纣王无道,如今竟拿吾儿来威胁我,但为了西岐的百姓,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他的声音沉重而坚定,眼中闪烁着痛苦与无奈。
“那主公,我们该如何是好?”一位臣子焦急地问道,“难道就任由伯邑考公子,在狱中受苦?”
姬昌长叹一声:
“吾儿为了西岐,甘愿冒险前往朝歌,如今身陷囹圄,我这个做父亲的怎能坐视不管。”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饱含着对儿子的牵挂与愧疚。
“但我们不能中了纣王的奸计,此事,必须从长计议。”
姬昌在大厅内来回踱步,心中思绪万千。
此事一旦处理不当,不仅伯邑考性命难保,西岐也将面临灭顶之灾!
可...纣王究竟是如何发现异样的呢?
难不成......西岐有叛徒?
但那也不应该啊!
在座诸位,全是他的心腹。
再者,这些事情,他也没有过多声张。
“先下去吧,让我好好想想。”
短时间也商讨不出什么好对策,于是,姬昌挥了挥手,屏退众臣。
众人闻声,纷纷退去。
...
过了些许时日,姬昌依旧愁眉不展。
他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每一个夜晚,他都在思念着儿子,内心备受煎熬。
白天,他又要强打起精神,思考应对之策。
这一日。
姬昌再次召集众臣,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终于制定出了一个初步的应对方案。
……
与此同时,朝歌。
“费大人,那姬昌还未回信?”
尤浑再度来到费仲住所,颇为急切,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脸上的焦虑显而易见。
“哼,这姬昌真是大胆!”
费仲此刻,也有些烦躁,他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
原本这就是私底下的事情。
你送送礼,我点点头,伯邑考不就回西岐了吗?
但是这姬昌,连礼都不愿意送?
还想要儿子?
你要个屁啊!
不把我放在眼里,你还想好?
“费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尤浑停下脚步,看向费仲。
费仲沉思片刻,大手一挥,对着尤浑说道:“走,随我进宫面见大王!”
“既然这姬昌不愿吐出钱财,那就让他把位置让出!”
言罢,二人匆匆赶往王宫。
在见到纣王帝辛后,费仲立刻一脸谄媚,开始在纣王耳边吹耳旁风:
“大王,那姬昌实在是嚣张至极,完全不把您的旨意放在眼里。”
“哦?竟有此事?”
纣王皱起眉头。
尤浑赶忙接着说:
“大王,姬昌拥兵自重,对您的命令置若罔闻,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费仲继续道:“大王,自那日后,吾等便将伯邑考抓回牢里,想以此逼迫姬昌,让其将晁田抓回。”
“但那姬昌,居然恍若未闻,完全不把自己儿子的性命放在眼中。”
“若是没有更大的谋划,怎能如此?”
纣王的脸色愈发阴沉,说道:
“这姬昌,当真如此大胆?”
“大王,绝无虚言。”
费仲和尤浑齐声说道。
抓回晁田之事,说给姬昌没?
说了!
甚至比关于伯邑考的信。
送的还要早。
什么?
你说那姬昌为什么没有收到?
那谁知道,欺上瞒下,不是最基本的操作吗?
不这样搞,姬昌怎么倒台?
他们手下,还怎么进步?
反正送是送了,姬昌听没听到,那就跟他们无关了。
“岂有此理,将伯邑考给本王带来!”
帝辛闻言,心中一团邪火“噌”地冒出,怒目圆睁,对着手下大声吩咐道。
片刻后,伯邑考被从牢中押出。
此刻的伯邑考,哪里还有半分风度翩翩的样貌。
他原本白皙的面庞此刻沾满了污渍,头发凌乱不堪,几缕发丝胡乱地贴在脸上。
身上的衣衫褴褛,布满了灰尘和血迹,显得狼狈至极。
帝辛恶狠狠地盯着伯邑考,大声喝道:“你那父亲姬昌,竟敢无视本王的旨意,对本王的要求置若罔闻!”
伯邑考微微一怔,心中满是疑惑。
旨意?
看来帝辛已经知晓父王在西岐所为,现在是押他来当面对峙的?
伯邑考立马想通其中关键,连忙替姬昌辩解道:
“大王,家父对大王一直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丝毫违逆之心,其中或许有误会。”
帝辛冷笑一声,语气淡漠道:“误会?”
“本王已经给了他机会,让他做出选择,可他至今毫无动静,难道这不是对本王的不敬?”
伯邑考闻言,眉头紧皱。
完了!证据确凿了!
父王怎么这么傻啊?
不管什么要求,先答应下来,与帝辛周旋啊!
念及此,伯邑考急切道:
“大王,家父为人正直,这其中,必然不是那般意思啊!”
帝辛怒喝道:“住口!你这小儿,还在此为他狡辩。”
“本王告诉你,你父亲的所作所为,已让本王忍无可忍。”
“不过是让他抓一逃兵而已,其中会有何误解?”
逃兵?
就一逃兵?
伯邑考闻言,心中十分疑惑。
如果只是抓一个逃兵,父王应该不会不答应啊!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逃兵。
身份特殊!
对西岐发展,有着极大帮助!
念及此,伯邑考也想通了其中关键。
应该是父王有着更深层次的考量,所以才选择了抗旨!
伯邑考心中思绪翻涌,他知晓父亲的抱负和大义,所做的一切,必然是为了西岐的百姓。
为了更长远的安宁。
而如今,自己若不能替父亲化解这场危机,那父亲多年的心血和努力,都可能付诸东流。
想到这里,伯邑考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不行,不能毁了父王的计划!”
伯邑考在心中再次告诫自己。
他暗暗下定决心,哪怕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也要维护父亲的声誉和理想。
念及此,他挺直脊梁,朗声道:
“大王,吾愿以性命担保,家父绝无忤逆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