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安递了一块过去,施砚就着他的手就咬了一口,嘴唇上还带着外面的冷意,就这样触碰到了宋拾安的手指。
那种感觉他无法表述出来,反正足够让人心猿意马,足够让人心里酥麻。
他有些急速的收回手,眼神看向别处来转移自己此时的心里异样。
施砚却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还张嘴又准备咬一口,只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如愿的咬到桂花糕,回头一看,看到宋拾安正在出神的看向别处呢。
“拾安在想什么?”
宋拾安回神,赶紧摇头,“没想什么,什么都没想。”
施砚凑近,“是吗?是真的什么都没想吗?”
他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攻略性,让宋拾安忍不住的往后靠去,“阿砚,你要做什么?”
“拾安告诉我,刚才在想什么?”
宋拾安背后就是靠背,他已经退无可退,还只能呢过抬眸看他,“我说......我在想阿砚。”
一句话让施砚加深了嘴角的笑意,“拾安啊,我就在面前还想吗?你是不是想一些不该想的?”
宋拾安摇头,急于及解释,“没有没有,没有不该想的。”
施砚这种时候很坏,他伸手轻缓的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和自己对视,宋拾安本来给予解释,再加上最近身子不太好。
这双眼睛带着微微的红润,脸颊确实白皙过头,这样的冲击下,倒像是他已经被施砚欺负过一回一样的。
那双小兔子一般的眼睛看得施砚热血沸腾。
“拾安,身子可好些了?”
他的意思是什么宋拾安怎么会听不出来,之前那晚上太过于......疯狂。
以至于这几日他都是在休息的,施砚还算有良心,那晚过后没有再做什么,也确实让他安心的休息了好几日。
只是现在这样问,他的寓意为何,他很清楚。
“还没......膝盖还疼。”先不管其他的,先装病是最为妥当的,因为他很了解施砚,只要他说身上痛,他就不会强制做点什么。
除非他愿意。
果然的只要他喊疼,施砚就会立刻收回,连脸上微带的欲色都收回变成了关切。
“是不是药没用了?我重新配来。”
他转身就要去配药,宋拾安一把拉住。
“别走,腿虽然疼,但……”亲一下也没有什么吧!
施砚坐在他边上,给他把膝盖盖上,又给他递过来汤婆子。
“你的腿伤我会找更厉害的医者来整治的,你不用担心,会没事的。”
宋拾安之前想要一个亲吻,施砚看成了他因为腿伤所以心情不好。
宋拾安蹙了蹙眉,“阿砚,你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今日没有看出我想要的是什么?”
施砚看着他,“拾安想要什么?”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叠,带着丝丝缕缕,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
“我……我想亲你。”
施砚失笑一声,准备附身下去亲吻,谁知道宋拾安推了推他的胸膛。
“但是有言在先,不能用力,上次我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施砚又失笑一下,“好,依你。”
这一次的施砚,很温柔,很缓慢。
他不再莽撞,大力,他一直顺着宋拾安的节奏。
桑曲进来汇报情况,没想到施砚会在。
更没想到两人正在难舍难分的……
他没忍住不小心发出了声音。
把正在拥吻的两人打断,宋拾安有些不好意思,把头埋在施砚怀里。
施砚一侧头,看到了站在门边不知所措的桑曲。
他眉眼一挑,示意桑曲赶紧出去。
桑曲赶紧附身用行动道歉,随后脚步湍急的出去。
“没事了,人走了。”施砚笑声响起。
宋拾安知道他在笑自己,推了推他,“都怪你。”
施砚有些委屈,“这怎么能怪我呢?”
“要亲吻的是拾安,不好意思的也是拾安。反倒是我,一直承受这么多呢。”
宋拾安不好意思,施砚又开始委屈了。
这……这怎么解释,解释不清了。
宋拾安只能故作正经的坐直身体。
“京城可有消息传来?”
看他那架势,是要开始处理政事了。
施砚也不揭穿他,将他扶着去案桌后坐下。
“算算时间,皇上应该已经知道了郴州的事情,现在就看着汪迁和皇后可有进一步的动作了。”
宋拾安点点头,“上次刺客是坤宁宫派来的吧!”
宋拾安语气肯定,施砚有些意外。
“你说一直没有调查出来,我不信,就凭你的手段,怎么会差不清楚?”
“拾安,坤宁宫的事情我来处理,你不用脏了手。”
施砚的用意他是知道的,他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要他在这件事里彻底的摘干净,但凡以后有点什么事情,那这后果就让他一个人来背。
因为他最多是一个别有用心,不敬的罪名,但要是安置在宋拾安的身上的话,那这个罪名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那会是弑母,这个罪名他不能背上。
他的拾安是个温润的人,不应该被这样的罪名染指,所以这件事只能他来做。
“不用担心我,坤宁宫我是一定要拉下水的,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自己摘出去的。”
施砚还是不放心,宋拾安继续道,“从坤宁宫的做派来看,这刺杀一定不止一次,现在郴州基本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坤宁宫那位估计都要暴跳如雷了。这一次来郴州,我就没想过放过她,她不是生母,也枉为人母。”
“那也不行,她心思歹毒,肯定会不折手段的,你莫要插手。”
施砚语气郑重带着确定,他是不能让他被任何罪名污染的。
宋拾安看他态度坚决,只能暂时的附和着,“好好,那就听阿砚的。”
“现在汪迁那边就慢慢等,我估计要不了两日他就会开口的。”
施砚点头,“现在全城的百姓也都对你赞不绝口,对于那些官员也有很多的微词,所以现在形势对我们很好,民学也影响很大,今年就会不少的学子参与春闱,到时候那些人,择优重用,就可以培养自己的势力了。”
其实这也是宋拾安所想像的,他没有权势,没有背景,要是和皇后明着来,那他自然的不是皇后的对手。
那就先培养自己的人,那就是从民学开始。
在用人方面,宋拾安不太担心,毕竟现在有实验,而且他也算是有了些许的成绩,在这朝堂不说拥护者众多,但也至少有些人是明事理的,知道一昧的拥护皇后是不可取的。
而且就民学的开展来说,对他也很是有利,首先民学给他聚拢了民心,在这一众学子里也很有威望。
现在他最重要的就是救出生母,对付皇后。
宋拾安点头,“人方面我不担心,毕竟有你在呢。”
这话让施砚很是开怀,“坤宁宫那边一直没有太快的进展,不过你也莫要担心,这皇后现在自身难保,他她一时半会儿估计不敢有什么动作。”
宋拾安了解,“坤宁宫那边你也要帮我盯紧一些,必要时候暴露也没有关系,本来我也没想和他继续虚以为蛇。”
施砚也知道,他心里一直记挂着的是他的生母。
他也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帮他找回生母。
汪迁的家人如约的来到大牢看望汪迁,看到汪迁躺在烂稻草里很是心疼。
“老爷,既然你有自保的法子,为什么不拿出来?难道还要陪着李则明去死吗?”
“人生在世,只有活着才能计较得失,现在这太子殿下奉命就是想找一个替罪羔羊,而李则明正好撞在枪口上,所以这些罪名,他会担着的。”
汪迁沉思,家里人这话也不是全无道理,从他们全部人入狱来看,这宋拾安就是要找一个替罪羊。
当然了,宋拾安不可能白白的给他们找替罪羊,自然是有交换的。
那他们交换的筹码就是......他们了解郴州,知道郴州发生的一切,包括赈灾银两的挪用和官员之间的不作为等等。
汪迁沉思。
家里人有些急,就现在宋拾安的手段来说,他们不敢保证谁能全身而退,但示好是最容易的。
“老爷,您好好想想,这太子殿下来郴州之后,一直都在把罪名往李则明身上找,而剩下的这些官员,无非就是进入了一次大狱,不仅没有被屈打成招,也没有什么虐待,他很明显也知道这么都的官员他不能都得罪了。”
汪迁点头,看了一眼周围,小声的到,“你回去就把这些年的账本找出来,然后给太子殿下送书信,我要亲自见他。”
来看望的人把饭菜放下,恭敬转身离开,他不知道的是,等他一走,朱大人就和南一出现在大牢门口。
“南侍卫,去告诉太子殿下,一切皆在他的计划之中。”
南一俯身回去禀报。
宋拾安只有一句话,“汪迁要送账本来,那就要让他承认之前的账册全都是作假的。”
宋拾安确实需要汪迁的证词,但他不会就这样放过汪迁,一边需要他的证词,一边也想要他的命。
两天后,宋拾安亲自见了汪迁,宋拾安坐在主位,施砚站在一边,而汪迁穿着脏兮兮的囚服,头发凌乱不堪的跪在不远处。
“殿下,汪迁自知罪孽深重,但汪迁现在只想改过自新,跟着殿下恕罪。”
宋拾安低头看着茶杯里飘飘浮浮的冬茶,这冬茶是施砚前几日亲自去摘的。
他喜欢喝苦涩涩的茶,所以直接摘下带着冰的茶叶,用雪花包裹住,确保茶叶尖上的冰块没有融化。
这样的茶虽然苦涩,但回甘会很长。
但在入口的时候很多人还是很不习惯的,所以这样的茶也就只有宋拾安会喜欢。
“阿砚,你看这茶叶,是不是冰块融化了?”
施砚不解的垂头去看,看到在茶杯里跳舞的茶叶尖尖,“殿下何出此言?”
“我怎么觉得这茶比起之前更甜了?”
施砚细一看,“这......应该是冰融化了吧,臣明日再去采一些,保证够苦够涩。”
汪迁说完话还在一直等着宋拾安的回答呢,但这两人好像一点都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呢。
相反的两人现在就因为一杯茶而讨论得津津有味。
他不知道现在该不该继续提醒这两人,要是又给宋拾安留下了不好的影响,那......
两人就一杯茶讨论了很久,最后得到的结论是,宋拾安要和施砚一同去采茶。
施砚只能笑着答应。
这时,宋拾安才抬眸,“汪大人,你有什么要和本太子说的?”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宋拾安就是一个演戏的高手,有些时候施砚都很佩服。
汪迁欲言又止,赶紧磕头,“殿下,臣有罪,臣罪该万死。”
“好了好了,你能来这里见孤,就说明你还死不了。”
这最后一句话,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汪迁瞬间就抱着万分的希望。
“殿下说得是,有殿下在,臣不会死,臣发誓以后都跟随殿下的脚步,誓死跟随。”
“那你好好说说,要怎么跟随孤?”宋拾安不徐不疾,似乎对汪迁不重视,但又在字里行间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让汪迁不敢有任何的意见。
现在的他也只能和宋拾安示好,就看宋拾安会不会保他了。
虽然这件事没有那么大的把握,但现在看来,只有宋拾安这里还有一线生机了。
“殿下,臣之前和李则明沆瀣一气,确实对不起大宁,对不起百姓,臣应当以死谢罪,但在死之前,臣不能再让那些住米虫危害大宁了,臣要检举。”
宋拾安缓缓放下茶杯,“汪大人可要想好了,你这而一步走出来之后,可就没有退路了。”
“臣知晓,臣愿意为殿下肝脑涂地。”
宋拾安在汪迁磕头的瞬间看了施砚一眼,两人眼神一对视,互相就知道对方的想法。
“既如此,那汪大人就把你想说的说出来吧。”
“施大人做个见证好了,把该记录的都记录下来。”
施砚点了点头,恭敬的领命,那样子就很是震惊,要不是刚刚才看到两人丝毫不避讳的讨论着茶叶的事情,他都要以为两人一直都是这边的关系分明了。
汪迁一字一句的把知道的该说的全部说了下来,施砚也一字不漏全都记录下来。
这个过程中,宋拾安没有问一句汪迁,都是他一个人在说,宋拾安不管他说的是对的还是错的,反正只要是他说的,都记录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