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
玉秋刚进东厢房爷爷奶奶东屋子,就看见玉寒坐在火炕沿处,两只放光的大杏眼炯炯有神认真读着大姐的那封纸的中段。
玉秋坐在她身边看着那封纸张的字迹很工整,一个错别字都没有,一看就是原来继续写信的大外甥女写的。
(大姐的信件)内容是 :
爷爷奶奶,爹妈,您们好,全家人都好吧!
我们收到家里人的来信,也得知了三妹玉秋马上结婚的日子。
我前段时间住了几天医院,不过现在好了,爷爷奶奶爹妈,你们千万可别担心啊,还是我打小的老毛病了,说犯病就犯病,犯病及时住上几天医院就好了,等过了冬天的寒冷我的这种病也会有所好转!
因此,我们就不过去参加玉秋的婚礼了,李俭他每天要留在我身边照顾俩孩子,还要留意我的病情!
不过,现在我的状况是好的,也能为他们做点家务活。
还有对不起来爷爷奶奶,我今年年前不能给你们寄棉鞋了,因为身体就没提前做上你们的挤脸棉鞋子。等我病好了,我还会再给你们做的。
好了,希望家里的爷爷奶奶爹妈,一定要保重身体!等到夏季学生放暑假,农闲时,我们一家四口就会去大院看你们!
此致,敬礼!
玉春
某年某月某日
玉寒读完放下大姐这封信,见老太太颗颗泪珠落在她盘腿打坐打补丁的黑色棉裤的两只膝盖上。
“行了,孩子有病不来就不来,你哭个什么?玉寒接着念另一个。”
“死老头子,你知道个嘛?我是在哭大孙女来不来参加玉秋的婚礼吗?我是在哭,今年过大年没有新做的棉鞋穿了。”
“噗呲!”一下全乐了!
“你就没事找事,玉春不是刚给你寄了她新做的两双鞋子?”
“那不是夏天寄来的吗?夏天的假鞋我都穿破了。就剩一双棉鞋了。”
“棉鞋不刚好是现在穿的吗?”
“刚好是了,不是突然就断了她的新做的棉袄,谁能受得了,这突然的一断?再说我还要留着它当做纪念?”
“纪念个屁,玉春不是要还给你我做新的。”
“那谁知道,她还做不做了,万一她突然的反性不做了呢?我去找谁做,这院子的女人一个个笨个要死。”
“行了,你别唠叨了,玉寒继续念你大伯的信。”
“好的爷爷,奶奶听啊,你大儿子的来信。”
(大伯的信件)内容是 :
爹,妈您们好 :全家都好吧!
二老最近身体很好吧?
我们全家身体都很好,不用惦念!我收到了你们的来信,也得知了玉秋三侄女临近结婚了。
首先我作为大伯先是代表全家人,祝福她们一对新人百年好合,幸福永久!
祝福的词就这样。我要跟你们讲一下我家的最近情况如何?
大女儿在县城的供销社还做一名国企营业员的铁饭碗工作,有了自己的小家庭。
儿子杨军,他在县城读高中三年的上半年,就参加知识青年下农村开垦北大荒。他和所有师生们一起下乡的。他走了有三个多月的时间。
他给我来信说他去的那个村子干活,距离爷爷奶奶现在的村子,有五十多里远的距离。
他还说一边干农活,一边复习高中课本,他说等恢复了高考,他回城报考大学。他还说等天气暖和了去看爷爷奶奶。还有大院的其他人。
……
大伯的信还没有念完,玉寒“哇!”的一声大叫!一下子跳下炕沿,手舞足蹈的在屋地里乱跳!
“哈哈!我要有大学生做哥哥了,我最崇拜的就是大学生,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哈哈!”
老头老太太听了也高兴,毕竟老杨家世代就这么一个学问高的,不过信还读完,,忍了一下深沉。
玉秋也高兴的不得了。她只是把高兴留在心底,
“接着念。”杨宏故意绷着一张褶皱的老脸说道。
“快点读吧,爹妈还急着看呢。”
“好的,你们听好了。”玉寒站在屋地上开始认真看信纸。
她又想到了什么?突然视线一转,朝三人说道,“爷爷奶奶,过几年我和三姐,不行,到时候三姐都结婚了是婆家人,又有孩子,又有男人,算了我去找杨军大哥去。对了,他地址在哪里?看看信…”
“艾玛,上面没写大学生地址,就说距离我们村五十多里地。”
“拿来信我念,”玉秋一把将信纸拿到手继续念给爷爷奶奶听了。
听完二老直叹气!
然后老太大牢骚说道,“谁爱来不来,我只关心我的新棉鞋子啥时候再来,我还是看看被我起来的大姑娘给我的最后一双鞋子,看看是不是被耗子给磕了。”说完从炕柜拿出那双新鞋子,看完大叫一声...
玉秋玉寒一看大姐玉春做的棉鞋子,让大耗子给磕了每只鞋面上有几个破洞。
玉寒玉秋离开东厢房门,见大院的上空中飘着大片大片的满天雪花!
“哇塞!太美了!”
杨玉寒伸开双臂,仰面朝天,享受着重生后的冬季的第一场大雪!
“别疯了,快进屋念信给他们。”
“你不认识字,真破坏人家的美梦!”
“我还急着织毛衣,你的不织毛衣了,我就念信。”
“好好的。”
南厢房
二人又到南厢房东屋子念给爹妈听了。杨占南倒是听完两封信没什么反应。
刘淑兰却是安然神伤,她有点想念她的大女儿了,“这下倒好玉秋结婚这两家都不来了,就剩这大院里面的这十几个娘家人。”
她念叨完就去院西厨房帮助轮到这周轮到杨冲媳妇徐凤英做饭,二人准备包猪肉馅饺子,家里来了杨占北,也杀了两头肥猪肉,每隔三天五天就包一次饺子。
刘淑兰忙乎着做厨房,就把那封大女儿的信给忘了。
要不怎么说,人一闲起来就会瞎想。
一家人吃过猪肉馅饺子,就各忙各的,各回各屋子。
院子的雪越下越大,杨冲的两个孩子在东厢房窗前的冰山从最上面下打滑滑玩。
玩了一会又摔疼了,然后“哇哇!”大叫,惊到了房内的杨宏,出来一看差点给气晕了,“这两头猪死后还不得安宁,还被人骑脖颈拉屎。”
傍晚,玉寒把奶奶那双破了洞大姐做给奶奶新鞋子,拿到南厢房。
这还是她苦苦哀求,非要说她一定能把这两只鞋子给补的完好如初!
起初老太太不相信她能有什么本事,这院子所有女人的针线活也不如大孙女玉露。
最后没办法也不能把唯一最后的一双新棉鞋给扔了吧。
结果当杨玉寒把这双鞋子摆在老太太面前,令老太太大吃一惊!原本两只棉鞋的脚面子,被柜子里面的耗子磕的几处大窟窿,怎么平时看起来没什么活计的一双手,怎么突然间变了另外一双巧手!而且看起来比原来的还要好看!
可老太太问玉寒是怎么做到的如此和原来大姐刚寄来时一模一样?
玉寒只是朝奶奶笑,就是紧紧闭上嘴巴就是不说。
“你不说就不说,就当大孙女又给我重做了一双鞋寄过来。”
老太太全神贯注的站在黄箱子前,看着挂在墙上相镜片,里面十几年前的全家相片,站在最后一排长条木凳边上的杨玉露。
杨玉寒顺着奶奶的目光抬头看了去,她发现原主的大姐,上身穿一件红白小花布衫,下身穿一件灰色粗布带补丁的裤子。
两条长辫子摆放在双胸前,相貌温和一付瓜子脸,不大不小的两只微微笑的丹凤眼,微微张开的嘴上唇露出一颗小虎牙!
她笑得那么纯真,笑得那么可爱,可她却永远的定格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