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城中,一座朱门大院,气势不凡,正是鸿商阁执事的唐府。
唐家有女名小婉,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且才情出众,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在凤栖城中早已声名远扬,引得无数公子王孙,竞相倾慕,欲求娶为妻。
唐府大门外,一乘花轿停下,轿帘轻动,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中年妇人,款步而出。
此人便是城中赫赫有名的王媒婆,她满脸笑意,容光焕发,举手投足间,尽显圆滑世故。
王媒婆整了整衣衫,抬手轻轻拍了拍发髻,脸上堆起了笑容,她抬手叩响了唐府大门。
“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门房小厮见是王媒婆,连忙躬身行礼:“王媒婆,您里边请!”
王媒婆笑着点点头,迈着碎步,走进了唐府。
她被引至会客厅,刚一坐下,便有丫鬟奉上香茗。
她轻抿一口,茶香四溢,润人心脾。不一会儿,唐小婉的父亲,唐唯昭走了进来。
王媒婆立刻起身相迎,满脸堆笑:“哎哟,唐老爷,多日不见,您可是愈发精神了!”
唐唯昭哈哈一笑,抬手示意王媒婆坐下:“客气了,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唐老爷,我今日来,是带来一桩天大的喜事。当今新科状元郎,李修元公子。
那可是人中龙凤,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他听闻府上千金,唐小婉小姐的才名,惊为天人。
对小姐倾慕不已,特命我前来提亲。这状元郎年轻有为,一表人才。
与唐小姐,简直是天造地设、珠联璧合的一对!”
唐唯昭听后,心中暗自思忖:“状元郎身份尊贵,若能与小婉结亲。
小婉日后的生活,也能有个极好的归宿。”
他微微点头:“状元郎的条件,自然是无可挑剔。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但是家中对小女自幼宠爱,小婉的婚事,向来尊重她的意愿,还需问问她的想法。”
王媒婆笑道:“那是自然。”
唐小婉被丫鬟唤到了会客厅,她微微福身:“父亲。”
唐唯昭看着女儿,眼中满是慈爱,将状元郎提亲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唐小婉脸色却微微一变,她微微低下头:
“父亲,女儿多谢您的好意,只是女儿已心有所属,实在不能答应这门亲事。”
唐唯昭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小婉,你可知状元郎,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乘龙快婿。
多少千金小姐,挤破了头都想嫁给他,你莫要任性胡为,错失大好姻缘!”
王媒婆也在一旁劝道:“唐小姐,状元郎对您可是一往情深啊。
他对您的才情赞不绝口,还说此生非您不娶呢。您若嫁过去,那便是状元夫人。
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福分啊!”
唐小婉心中,却如乱麻一般,她所心属的人,正是凌虚。
两人在幽影魔窟偶然相识,但唐小婉却不知凌虚心意如何。
因为他的身边,还有云汐和叶清雪,甚至,当今女帝,也与他关系匪浅。
“父亲,婚姻大事,女儿只想自己做主,女儿与李修元公子相识。
只是钦慕他的才华,并无非分之想,实在难以应允。
更何况,李公子兄长刚刚过世,怎地便来提亲?”
唐唯昭陡然间冷哼一声:“王媒婆,果真如此吗,那户人家,兄长刚驾鹤西去,按我朝礼教。
正处于守孝期,此时前来提亲,简直荒谬绝伦,成何体统!
这般悖逆人伦孝道,有违天理纲常?状元郎饱读诗书,怎会不知?”
王媒婆干笑数声,赶忙赔着不是:“实不相瞒,这事便是状元郎死去的兄长,生前苦苦哀求。
小妇人一时心软,鬼迷心窍,想着两家孩子,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竟稀里糊涂地,将这守孝的事,抛诸脑后了。”
唐唯昭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这一掌下去,力道十足,桌上的茶盏,“哐当”两声,险些翻倒。
“疏忽?这等大事岂容疏忽!若传出去,岂不是陷小婉于不义!”
唐唯昭“嚯”地站起身来,在堂中来回踱步:
“我唐家以忠孝礼义为本,家风严谨,断不会与不孝之家结亲,莫说状元郎,便是皇亲国戚也不行。
你身为媒婆,牵线搭桥本是成人之美,积德行善,可也不能罔顾规矩!”
王媒婆唯唯诺诺,脑袋点得如同捣蒜一般:
“唐老爷教训得是,是小妇人愚昧无知,往后定当谨小慎微,多留心思,绝不再犯。”
唐唯昭走到王媒婆面前:“你回去告知那家人,先安安心心把孝守好,待守孝期满,再来谈婚论娶。
若连孝道都不能恪守,我唐家就算女儿独守空闺,也绝不会与他有丝毫瓜葛!”
王媒婆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应着,脚下好似生风,匆匆退出了唐府。
唐唯昭目光中满是慈爱:“小婉,为父瞧你近日神思恍惚,心中所念的人,莫不是凌虚公子?”
唐小婉双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她微微颔首。
唐唯昭皱眉,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虑:“你可是今生非他不嫁?”
唐小婉轻轻咬了咬下唇,眼眸中满是迷茫:“女儿却不知他是如何想的。”
唐唯昭长叹一声,神色凝重:“凌虚公子,人品才学,当真无可挑剔。
若他参加科考,蟾宫折桂、独占鳌头,怕是十拿九稳。只是,他身边莺莺燕燕。
云汐丫头和叶清雪,时常相伴左右。难不成他竟想三妻四妾?
我唐唯昭的女儿,金枝玉叶,怎能去做他人小妾!”
唐小婉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泪水夺眶而出:“父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唐唯昭见女儿落泪,心中满是懊悔,抬手轻抚唐小婉的肩头:
“小婉别哭,是为父的错,要不这样,为父豁出这张老脸,去为你提亲,问问他的心意。”
恰在此时,门房小厮脚步匆匆,神色恭敬地进来禀报:“老爷,有人来找小姐。”
唐唯昭和唐小婉,一同走出堂屋,来人一袭白衣胜雪,身姿挺拔,正是凌虚。
唐唯昭眼前一亮,上前几步:“凌虚公子,你来得正好,老夫有件事正想问你。”
唐小婉心中大急,拉住唐唯昭的衣袖:“父亲,莫要让女儿难堪。”
唐唯昭无奈,只得微微摇头,退回堂屋。
唐小婉走上前去,声音轻柔:“凌虚,不知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