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星胆子开始大了起来,目光毫不避讳地在邹作礼身上打量着。
眼前的邹作礼,哪怕年龄都到了五十岁,面容依然俊朗有型,五官轮廓分明,深气质儒雅又不失大气,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子弟风范。
要是往后推二十多年,真的不敢想象,年轻时的邹作礼到底有多迷人?
无论是哪一方面,都绝非沈国栋所能比拟的。
沈繁星脑海里满是疑惑,沈知蓉究竟是为何,会放弃邹作礼这样优秀的贵家公子,转而选择和凤凰男沈国栋步入婚姻殿堂呢?
也许是受到了双方父母的强烈反对,又或许是沈知蓉在相处过程中,发现了邹作礼的人品存在严重的问题?
沈繁星绞尽脑汁,除了这两个原因,她实在是想不出别的更加合理的解释了。
沈繁星并没有忘记自己此番前来这里的目的,她抬起头,直视着邹作礼的眼睛,轻声说道:“邹叔叔,我这次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些关于我母亲当年的事情。她已经离开了我,可我却发现自己对她的过去知之甚少。我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最终没有选择与你在一起?”
邹作礼看着沈繁星的脸,脑海里一下子就忆起了与沈知蓉年轻时的点点滴滴,那是一段非常美好且青涩的时光。
翟麒浑身一震,脸色也微微发白,可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邹作礼这边,倒是没有人留神到他的异样。
邹作礼沉默了良久后,才开口说道:“是知蓉主动向我提出的分手,我当时也有反问她原因,但她却说……”
说到这里,邹作礼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一样。
沈繁星见状,心中的好奇愈发浓烈,她向前倾身,目光紧紧地盯着邹作礼,语气坚定地追问下去:“邹叔叔,不必有什么顾忌,还请你说出一切。”
邹作礼深深地叹息一声:“知蓉都去世了有二十五年,重提旧事,我怕会累及她名声。毕竟逝者已逝,有些事情一旦说出来,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猜测和议论。”
一听“累及名声”这几个字,沈繁星和翟绍庭不禁互看了一眼,两人的心中都涌起了一丝异样。
难道真的如之前的爆料人所说的那样,是沈知蓉劈腿所致?
沈繁星依旧态度强硬,“不,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知道你与她当年分手的原因,这不仅关乎我母亲的过去,也与我如今所追寻的一些真相息息相关。”
邹作礼微微闭上眼睛,像是在积攒着勇气,片刻之后,再次睁开眼睛,眼中满是痛苦的回忆。
“是知蓉喜欢上了沈国栋,她坚持要与我分手。我当时也试过挽留,甚至还想着绕开她,直接找到沈国栋,向他表明我的心意,让他退出。可是,知蓉却打了我一个耳光,叫我不要再纠缠下去,说她已经心有所属,我这才彻底死了心。”
沈繁星听到这番话,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
原来爆料人所说的都是真的!
沈知蓉这是疯了吗?沈国栋由头到脚,由里到外,有哪一点比得上邹作礼?
这样悬殊的对比之下,沈知蓉究竟是着了什么魔,竟然会放弃邹作礼这样的优质人选,转而选择沈国栋?
难不成真是满汉全席吃多了,因为一时的新鲜好奇,所以就对一个老面馒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甚至一头扎了进去,难以自拔?
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沈知蓉好歹也是沈家大小姐,自小接受良好的教育,见识也是广泛的,理应有着过人的见识和聪慧的头脑,怎么会做出如此不明智的选择?
沈繁星真是越想越气,因为正是因为沈知蓉当年的这一个选择,如同蝴蝶效应一般,引发了沈家后来一系列翻天覆地的变故。
而这一切的源头,竟然是母亲那令人难以理解的感情抉择?
所以,沈繁星真的没法理解得了沈知蓉当时的所作所为,她内心深处对也升起了一股浓烈的失望和怨恨。
估计只有局外人,才能够保持得了冷静吧,翟绍庭轻轻地拍了拍沈繁星的肩膀,而后才看着邹作礼,问道:“邹叔叔,你确定这就是沈阿姨和你分手的真正原因吗?有没有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呢?”
邹作礼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当时也有想过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尤其是沈国栋,不,他当时还是叫梁国栋呢,出身也太差了些,跟知蓉完全不匹配。
可是在说完分手的第二个星期,她就和沈国栋举办了婚礼,有了法律上的合法关系,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邹作礼从未在大张旗鼓地宣扬过与沈知蓉曾经相恋一事,更不曾说过沈知蓉的任何坏话,这般的风度翩翩和沉稳内敛,让沈繁星在心底暗自认可他的人品。
也不会去怀疑过他会在这件事上撒谎。
尽管沈繁星此时是痛苦万分,但她知道时间紧迫,容不得她继续浪费时间继续悲伤下去了。
“邹叔叔、翟叔叔,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你们自便。”
说完,沈繁星就拉着翟绍庭的手臂,转身走出了大厅。
邹作礼和翟麒站在大宅门口,目送着翟绍庭和沈繁星上了车,直至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邹作礼抬头看向天空,久久凝视着,过了好长一会儿,他嘴里开始了喃喃自语。
“你这个家伙,当时要是再勇敢一点,她不就是成了你的女儿,她和知蓉也不至于受尽苦头,最后还阴阳两隔。”
听到邹作礼的这番话,翟麒是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用着哽咽的声音说道:“是我的错,这都是我的错啊!”
看着好友如此悲痛欲绝的模样,邹作礼的眼眶也不禁微微泛红。
“她只是和沈国栋结了一个婚而已,可怎么就再也没法从产房里出来了?连她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脉,都过的如此凄苦,受尽了一切磨难,才走到了我面前。”翟麒悲伤地说着。